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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读书习武样样不能少
周伯通是在一阵香味中醒过来的，不是饭香是墨香。是王重阳身上那种熟悉的味道。一睁开眼就看到王重阳的侧面。笔墨纸砚被摊开在桌上，王重阳则低着头在认真的裁纸，长长的头发沿着脖子一直滑落到胸口，就着暖暖的烛光，周伯通眨眨眼，觉得有点不真实。男人的侧面很好看，一直都很温煦的男人，认真的时候居然会孩子气的微微抿唇，这画面就跟以前看到的古画里的人儿似的。
“你要写字么？”周伯通揉着眼睛，伸着懒腰从床上爬下来，乖巧的蹭到王重阳身边，闻着王重阳一身的墨香，忍不住又贴过去几分，王重阳这个人就是这样能让人莫名的觉得安心。
“不是我，是你！”王重阳低头看了周伯通一眼，拿起已经裁好的纸放到周伯通面前，撩起衣袖开始磨墨。
“啊……我？”周伯通捏着那一沓宣纸愣了神。
“恩！从今天开始我教你读书写字。你要用心学。”王重阳摸摸他的头，很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如果不读书你以后出去会被人看不起的。”
周伯通脸当时就垮了下来。哄小孩么？在古代不认识字会被瞧不起？能读得起书的都是有钱人家孩子吧？而周伯通更想说是，他其实认识字，不仅如此还是个读了十多年书的人，可是王重阳那么真挚的看着他，他居然不好意思把真相说出来了。
“我不是……不是很想……”低着头捏着手里的宣纸，周伯通垂死挣扎。
“男子汉大丈夫，若是没有机会读书那不怪你，可如今机会就在眼前为何你还要推辞？我大宋人民若人人都这般不思进取，还拿什么来跟外族抵抗？”王重阳说的很严肃，他也知道对小孩子说这般大道理没什么用，但是看着周伯通不听话的样子，语气就难免重了起来。
周伯通被王重阳沉重的表情给吓到了，本能的把手里的宣纸摊开，忽然想到不能这样白吃亏，忙抬起头看着王重阳，嘟嘴，“有机会又怎样？你又不能一辈子带着我，你不是到了临安就要丢下我么？”
王重阳被堵了个结实，脸色有点尴尬，没想到这小孩居然会这么说，原本冒出来那么一丁点的火气居然也散了个尽，苦笑的掰开周伯通的手，把毛笔放到他手里。用自己的手合着周伯通的小手纠正他握笔的姿势。
“你还是要丢下我！我不学！”周伯通挣扎着要丢下笔，偏偏整个人都被控制在王重阳怀里，挣扎来挣扎去也没个结果，王重阳叹气，开口了。
“我们这一去就算坐马车也要半个月，一路上我能教多少是多少，到了临安我朋友家境不错，请了先生的话你还是可以学的。”王重阳一只手抓着周伯通的手，另一只手按着他的肩膀把他按在凳子上，力气不算大，但是周伯通却动弹不得了。
被王重阳这样一分析周伯通的借口还真的一点用处都没有了，撇着嘴火冒三丈的扭过头去看王重阳，后者一脸真诚的盯着宣纸，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沉思该教周伯通什么比较好。
周伯通只觉得脸上一片火辣，便不敢再扭头去看王重阳，他一个成年男人被同样成年的男人抱在怀里，别人不会觉得尴尬，可是他内心会尴尬呀！被握住的手感觉酸酸麻麻的，急忙要抽回来，却被王重阳死死握住。
“休想偷跑，想跟着我你得听我的。”王重阳表情不爽的瞪着周伯通。
“我又没说不学！”周伯通低着头看着桌上的宣纸，几乎要盯出个大窟窿来了，咬着嘴唇感觉右手就要被捏坏了。
“先从名字开始吧！”王重阳很认真的说。
呃……周伯通顿时满脸黑线，原来这个读书先从名字开始果然是古代流传下来的传统！好老土的方式。
王重阳握着周伯通的手，拿着毛笔沾上墨汁，提笔、运气，工工整整的写下三个大字，苍劲有力的几个字看得出王重阳这个人的性格有多刚毅。周伯通只感觉手被捏的有点疼，背脊贴着温暖的胸膛，耳边是对方带着温热气息的声音，周伯通脖子僵硬的吞下一口口水。
“来……我们再写一遍！”王重阳温柔的挨着周伯通，捏着他的手准备再写一遍。
“我……我自己来！”周伯通扭捏的挣扎着。
“也好！”王重阳松开手，坐在做桌子的另一边，笑盈盈的看着周伯通。
唉……周伯通叹气，他毛笔字虽然写得不好，但是也不是连笔都不会握。完全没必要这样手把手的教，何况他还认识字。拿着毛笔，端起架子，一笔下去……墨蘸的太多了，又一笔下去，太用力了，再一笔下去跟前面的笔画黏在一起了。
周伯通瞪着自己写的那几个字，面红耳赤。写的真丑。
“不错！第一次就能写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王重阳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在帮周伯通磨墨，歪着脑袋给了他一个笑容，“虽然起步晚了点，看起来你资质还不错！”
周伯通苦笑，他要是知道自己已经是上过十几年的学的人，肯定会说他是榆木疙瘩？不过既然这样的话，他只好把这个秘密买到地底。
“好好写！明天我先从百家姓开始教你。”王重阳摸摸他的脑袋，起身去开门。
门外的小二敲门送菜过来了。周伯通一闻到香味丢下毛笔就要过去。王重阳眯起眼睛瞪他，吩咐小二把饭菜端出去，半个时辰后再送来。
“呃……这样太麻烦店家了！”周伯通趴在桌子上抱怨。
“不麻烦，不麻烦！”店小二笑呵呵的端着托盘推到门外。
周伯通横了那合上的门一眼，再去看王重阳，对方不予理会的站在窗口看外面的月亮。双手背在身后，外面吹进来的风吹得他肩头的头发往后飞，翩翩公子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来居然会用不给饭吃这种卑鄙的手段。周伯通冲他做了个丢飞镖的姿势。
“写半个时辰方可吃饭！”王重阳没有转身，不过语气也不算是很严厉，“拿笔的姿势要端正，而且……你丢不中我的。”
周伯通尴尬的收回手里的笔，不满的咕哝，“我不吃，你也不能不吃呀！”
王重阳笑着转身，小家伙倒是会心疼人，“不碍事，你先写字吧！”
周伯通没办法，只好认命的拿起毛笔，不过比起学这个他对王重阳那身武功兴趣要大得多，咬着笔头看着一直看着窗外的王重阳，试探性的问：
“我能不能跟你学功夫？”
“嗯？你想学？”王重阳平淡的看着周伯通。周伯通点点头。王重阳点点头笑了，反正在他的想法里两个人相处的时间有限，想到要总是要分离，哪怕呆在一起的时间只有短短两他，王重阳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周伯通没想到王重阳会答应的这么爽快，古代人不是对拜师学艺这种事情看的很重吗？他哪里知道人家王重阳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不过一想到对方答应了，心里还是跟着窃喜，写字也不免兴奋起来，他终于为他日后做大侠，挖出了地基的第一锨泥土。
事实证明，大侠不是那么好做的。白天要赶路王重阳就在马车里教周伯通背书，晚上住店的时候就教周伯通扎马步，这些基础真的是一千年都没变过。周伯通苦不堪言，偏偏扎着马步，王重阳还在边上之乎者也的念个不停。一直以为王重阳是个温柔的男人，没想到严厉起来，周伯通又要说苦不堪言了。
赶路已经是件很辛苦的事情，周伯通从来没坐过马车一颠一颠的第一天连肺都要颠出来了，王重阳抱着他伺候了一整天，第二天才好一点的时候就开始学百家姓，学不会就不给吃饭，要是真的只罚周伯通一个人那也就算了，反正他半夜起来摸到厨房照样能找到东西吃，他又不像王重阳那么讲究，冷馒头照样能将就。可是一罚他王重阳就顺带着罚自己，以身作则真的有够彻底，周伯通又不能眼睁睁看着王重阳不吃饭，只好硬着头皮打着十二分精神来学习。隔天又是颠来颠去坐马车，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白天散架晚上重组。
这些也就算了，可是从开始跟着王重阳学武术起来，他就一直在扎马步，居然从咸阳一直扎到了临安。看这架势，到了临安他还要扎个一年半载。
临安到底是国都呀！虽然离临安还有着一天的路程，但江南这种委婉温柔的气息已经钻进了周伯通的鼻子里。连边上的小镇都死人来人往的，车马如流，跟北方完全不一样，各种各样的人都有，周伯通第一次看到了金人。
“那是什么人？”周伯通趴在桌子上把茶杯一个一个盖上又掀开，看着前面走过的小队伍好奇的问王重阳。
“是金人！”王重阳按着周伯通的脑袋，拉回他好奇的目光。
“不过金人怎么会来临安？”王重阳喃喃自语，“这一路也没听到什么消息呀！”
“对呀！怎么到这里才看到金人呀？”周伯通好学的问道。南宋的时候应该很多金人才是呀！说句不好听的他一路过来似乎太平的不行，明明是战乱的年代不是吗？
王重阳难得的白了他一眼，懒得提醒他。十几天相处下来，他已经发现这个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其实调皮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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