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水之殇

　　林森茂与王强的对话行将结束，常建树独自一人从树林里走了出来，在他身后不远处，司马怜心不在焉地跟在后面。

　　看到跟尤兰约会的人没事，林森茂和王强都松了口气。他草草地跟还没反应过来的常建树打了声招呼，就急忙离开了。

　　确定远离了两人的视线后，司马怜又和他走到了一起。

　　“没出什么岔子吧？”

　　“那俩人就站在路口，聊着一些悄悄话，估计是小情侣之间的甜言蜜语，我也没偷听。”

　　司马怜耸了耸肩，继续说道。

　　“反正聊了没多久，这俩人就抱在一起了。”

　　“啊？”

　　原本两人正并肩往校门口走，听到这林森茂惊讶地停下了脚步。

　　“人鬼情未了啊，爱情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司马怜仿佛知道林森茂会吃惊，嘲弄地看了他一眼，接着继续说下去。

　　“在我眼皮子底下秀恩爱，哪怕其中一个不是人，我也受不了啊。所以我重重地咳嗽了一声，这两人才算分开了。”

　　“然后那男的好像很生气地看了我一眼，拉着尤兰又往里走了走。不过他们没有再拥抱，就只站在那聊天。”

　　“再后来，他们好像把能聊的话题都聊完了，那男的恋恋不舍地退了出来，尤兰就一直往树林深处走了。”

　　林森茂听完狼人的叙述，问了一句：“尤兰回宿舍了？”

　　“我没看见，我可不敢走进树林尾随她，不过她要是不回宿舍还能去哪？”

　　对于狼人的提问，林森茂也不知道答案。他把之前从王强那了解到的情况跟搭档详细说明了一下。

　　司马怜听完后，啧啧称奇。

　　“有意思。昨晚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尤兰大变样，可惜我们不在啊！”

　　林森茂斜眼看向司马怜，目光颇为鄙夷。

　　“我是病了，没办法只能待在医院里。哪像你啊，有佳人相伴，昨晚一定很快活吧！”

　　“哈哈哈，没有的事，我们就吃了顿饭而已！”

　　两人有说有笑地走出了学校的大门。

　　在他们身后，三个女孩静静地站在校门内，注视着两个人远离。

　　江莹，苗怡，殷红。

　　她们一直都在。

　　林森茂独自在树林外徘徊的时候，她们三个就站在他身边。是江莹用手触碰了林森茂的头，才会导致他产生严重的不适与幻觉。

　　因为尤兰那时还在地底怪物的容器里，她们不能让任何人靠近那片树林。

　　最后尤兰破土而出，变得更加有“人气”。作为代价，这三个人的“鬼气”也加重了，重到无法让人察觉到她们的存在。即使是司马怜的鼻子，林森茂的特制眼镜，也发挥不了用处。

　　林森茂和司马怜完全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异样，依旧吵吵嚷嚷地走到路边车站，等待公交的到来。

　　回公司的路很远。

　　虽然公司确实有经营很多普通的企业，办公地址也在热闹的市区。但对于林森茂和司马怜这两个特殊人士而言，他们的目的地在郊区很偏僻的一块堆场里。

　　这块堆场表面上来看，出租给各个机构用来存放钢材，钢卷等大件。实际上堆场内有一个小房子里隐藏着一个电梯，电梯直达地下1000米深的秘密基地。

　　那里，就是林森茂和司马怜的目的地。

　　本来他们可以提前通知公司里的人来接他们，但是遇上尤兰的变故让林森茂一时忘了这事。没办法，两人只好先坐公交到最近的地铁站，再换乘地铁到城市另一头的远郊，最后再叫辆车直达堆场。

　　时间正处于下班高峰期，这样的选择对于拥挤的城市交通来说，应该是最有效的。

　　两人从公交车上下来后，找了家快餐店，随便买了点东西充饥，接着立刻上了地铁。

　　期间，林森茂一边想着这次的任务，一边无聊地刷着手机。而司马怜则乐呵呵地在手机屏幕上狂点，不知是和哪位姑娘展开激烈的互动。

　　晚上8点30多，地铁到达了终点站。两人打车直奔堆场，终于在半小时后到达了目的地。

　　期间林森茂和联络人打过招呼，安排在那里的保安没有为难他们，直接放他们两人进到最里面的三层小楼内。

　　两人走进小楼，在会客厅的右侧有一间挂着更衣室牌子的房间。他们走进去后，打开衣柜，林森茂在内壁上摸索了一阵，终于按到了一个按钮。

　　衣柜旁边的地板突然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

　　司马怜走过去，在这块边长80厘米的正方形地板的四个角上分别敲了一下。当他敲完四下后，四个角亮起蓝色的光点，正方形地板迅速地缩到了一边的缝隙中，露出了下方连接着梯子的暗道。

　　两人顺着梯子依次往下爬。

　　很快正方形地板又把入口封住，愕然道里也亮起了黄色的灯光。

　　这条暗道并不长，大约5米的样子。

　　暗道下方是个15平米左右的小室，这个小室连接着电梯，一个头发灰白的大叔正坐在沙发上看平板。

　　“兴叔，看电影呢？”

　　司马怜第一个下来，朝着沙发上的人打招呼。

　　对方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接着继续低头看剧。

　　司马怜见对方没有搭理他，也不在意，等林森茂下来后，他们一同等着电梯。

　　林森茂倒是没有像司马怜一样跟兴叔打招呼，他知道对方不会有回应，只是匆匆一瞥，就转过身去。

　　很快，电梯门开了。

　　这部电梯就像外面的观光电梯一样，四面是透明玻璃。

　　两人进入后，电梯开始缓慢下坠，不为外人所熟知的地下世界，逐渐展现出来。

　　这个隐藏在地底的秘密空间出奇地巨大无比。

　　经过几分钟的黑暗后，两人所乘坐的电梯就像被吸入鲸鱼肚子里的一只磷虾那样变得微不足道。

　　周围广袤的空间根本看不到尽头。

　　一个超级巨大的圆盘形发光体被固定在离电梯数十米远的岩壁上。这个发光体起到了内部巨大空间的照明作用，然而虽然它所能照射到的地方极广，在这巨大的地下世界里，依然有很多地方这个照明设备的光线无法触及的禁地。

　　电梯所在的位置是整个已开发的地下世界的中心，这里的人们把唯一通向外部世界的设施称为电梯塔。以电梯塔为中点，数十条由水泥，泥土，砂石，鹅卵石，沥青等不同材料所铺设的道路呈放射状朝四面八方散开，通向各个地方。

　　十几撞十层楼高的建筑围绕在电梯塔的周围，这些建筑的外部充满了幽蓝的光点。当圆盘发光器停止照明的时候，这些光点所释放出的蓝色亮光会更加明亮。

　　在建筑的外围，环绕着一片巨大的植物林。这里不光有各种各样的花草树木，还是重要的粮食种植区。虽然公司可以从外部输送食物补给进来，但是为了节省开销，还有应对其他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他们在这地下世界里也开垦了许多农田。

　　巨大植物林再往东一公里左右，一条宽达几千米的巨大河流坐落于此。河流的长度，从哪里来，往哪里去，至今都是个谜。公司内部有人推测，这是贯穿整个地球内部地下河道中的其中一条支流。这条河流早在公司把这里作为基地时，就已经存在了。也许，他比人类的历史还要古老。

　　地下河也是公司把这里选为分部基地的重要原因之一。充足的水源，在经过精密的过滤系统后，可以保障住在这里的一万多名员工的日常需求。

　　地下河流也是一个极度危险的地方。

　　这条河流里孕育着从古至今出现或未曾出现在地球表面上的生物。

　　常见的如几厘米到几米长的鲶鱼，鲈鱼，草鱼等。凶猛的骨舌鱼，巨骨舌鱼，雀鳝，甚至还有巨大无比的鳄鱼。据传闻里面还栖息着多种未曾记载过的淡水章鱼，还有长达10米左右，一旦咬住猎物就绝不松口的淡水巨鲨。

　　河流的另一边，就是连巨型圆盘灯都照射不到的黑暗之域，从没有踏足过那片地方。

　　“哇，每次下来都感觉好壮观啊！”

　　司马怜由衷地感叹道。

　　此时此刻，待在电梯里的两个人就像第一次出去郊游的小孩子一样，双手扒在玻璃上，用充满好奇与崇拜的目光注视着周遭的巨大世界。

　　不久之后，电梯终于停了下来。

　　两人迈开步子，踏上了这片甚少有人知道的世界。

　　一个肥胖的中年男子早已等候多时，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头戴一顶英伦风的圆形爵士帽，静静地看着两人。

　　“恭候多时了。”

　　这位中年男子说道。

　　“费先生。”

　　林森茂首先走上前去，与这个人握手致意。

　　费先生转头看向司马怜，他并没有要握手的打算，而是大大咧咧地摇了摇手，说道：“我不习惯搞的这么正式，反正大家都这么熟了。”

　　“好吧。”

　　费先生把手缩回了口袋里，转身向身后一条路上走去。

　　“请跟我来。”

　　两人会意地跟上去，跟前面的中年男人保持了一定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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