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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的少年(5)
事情的转机竟然出现在王静凡那里。
自从饭后分别,王静凡去找了在临江城认识的几个同为马夫的朋友,打听到了那个蓝衫少年的身份。那人名七玄桐,不知从何而来,几年前的某一天忽然就出现在了临江城俊县。脸上的油彩、头上的高帽,都使得这人看起来分外奇怪。他并不与人接触,平日也少出现在众人面前,想来应当一直是不缺钱的。独居在一处院落,没有任何侍从,每日会出门吃饭,应当是自己不会做饭的缘故。几年下来,也可能是脸上油彩覆盖面容的原因,众人总觉得他似乎没有长大过,永远是刚来时候的少年模样。
这还罢了,最重要的信息是,传闻这人有一手绝活。
什么绝活呢?
画画。
“画画有什么好绝的呀?”朱华不解。
“但凡他画出来的人,都是栩栩如生。”
“这也不算是什么优点吧?”朱华还是不解。
王静凡忽然靠近二人,声音也变得轻了许多,“两位小姐,我听说啊——我那兄弟也只是听说,你若是有什么想见的人,但凡他给你画出来,你就能真的见到了。”
朱颜皱眉,“我不明白,是哪种见到?”
王静凡又端端正正坐回去,“我也不晓得。去找他的人不多,但也有一些,都是失去了最亲的人那种,求着他画像,把画像带回家,这个人就又能跟你过日子了。”
朱华道,“起死回生?好厉害!”
“不是不是,小姐不要误会。我听说……只是幻觉而已。”
“所以说,七玄桐和关野家的那位老人,可能关系比我们想的要深一些。”
朱华道,“我没想。”
朱颜:“?”
朱华补充,“我本来就没想他们的关系。”
朱颜:“……”
“来找我做什么?”
“想麻烦您一件事。”
“什么事?”蓝衫的少年仍然苍白,身形纤弱,静静地站在门口。
朱华问,“不请我们进去吗?”
“我只请来做生意的人进去。”
真是没礼貌。朱华在心里又把他贬低一番。朱颜倒是无所谓,好言好语地请教他关野之墓的位置。毕竟年少时好友一场,如今她既然来了俊县,又寻到了关野,自然要去看他一眼。更何况,当年分别……那场大雨她一直记得,心里总有隐隐的愧疚。
七玄桐嗓音嘶哑,“为什么去祭拜他?”
“方才说了,是朋友。”
“最该祭拜他的,不是你……”剩下的声音很淡,又被突如其来的一阵风吹散,她听不清有些着急,忽然抓住七玄桐的袖子,“她指谁?”
王静凡打探到的消息一点没错。七玄桐做的生意,是见不得人的生意。那些失去至亲、挚爱的人,带着悲伤和死意找到他,求他画像,只要把画像带回家,在那个熟悉的环境里,就可以再次见到至亲挚爱之人,再次与他们共同生活。
“你这不是法术吗?”
“是什么不重要。我帮了他们。”
“可是……”朱华很是疑惑,“只要他们来求你,你就画像吗?画像需要什么呢?你收他们的钱吗?”
“收得少。”
“你这生意感觉很高端啊,为什么不多收一点?”
“我不为财。他们自己也会逐渐变得痴呆,最终死去。”
朱颜正色道,“严格来说,你这是杀人。”
七玄桐忽然笑了,手指轻弹,一滴不知道是露水还是什么的珠子打到了朱颜悄悄拿出来的匕首上,显然武功极好。“我不懂你的逻辑。我帮了别人。”
朱颜瞬间便知道他武功极高,远非自己可比,再不敢跟他硬碰硬。“你方才说的她,是谁?”
“你说你们是关野的朋友,那你们有多少年没和他联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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