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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风雪如此之大,陈八宝也没办法冒雪出去查案,只能傻乎乎听着风雪,坐等白白浪费一夜。
虽然陈八宝喜欢听着风雨声入睡,但是这狂暴的像是狂犬病的风声,根本不在他的接受范围内,于是,陈八宝只能坐着发呆,时不时被撞击声下一跳。
砰的又是一声,什么东西撞到了外墙上,发出一声巨响。
“什么东西啊?”陈八宝被那声音吓了一跳。
武桥名见怪不怪道:“杂物或者冰挂子,被风吹下来,撞到围墙了吧。”
陈八宝瑟瑟发抖:“这真的不会出事吗?”
“不会出事?”武桥名一脸平静,说出恐怖的话:“当然会出事,每年被冰挂子砸死的,也有不少呢。”
陈八宝心想你们是活在一个怎样残酷的世界中啊?
武桥名犹未讲完,继续说:
“你知道为什么要造石屋吗?以前木屋不结实,出过夜里被风吹起来的杂物打坏墙壁的事情,屋主人还在睡,就这样一点一点被冻死,等到第二天被人发现,人都变成冰雕了。”
陈八宝听着,忽然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他哇地叫出声,云兴本来没被吓到,反而被陈八宝的叫声吓到了。
“爷,您别吓我啊。”
“卧槽,卧槽,刚才又是什么东西?”
武桥名看了眼门说:“好像是有人敲门。”
陈八宝问:“你们不会还有什么雪夜敲门人的传说吧?”
武桥名本来不怕的,可是被他这么一说,又有些不敢开门了。
咚咚咚,又是三声。
然后,一个被风声吹得模模糊糊的声音道:“八......宝......”
“啊啊啊啊他在叫我啊。”陈八宝立刻躲到云兴身后,云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无所谓道:“爷,他在叫您。”
话音刚落,外面就又传来模模糊糊的:“开......门......”
“您看,他在叫您。”
陈八宝抖了抖说:“不开,不开不开,我不开。”
云兴说:“那怎么办,找您的。”
武桥名也说:“是啊,你去开开呗。”
两人看着陈八宝,都在怂恿他去开门,陈八宝说:“你们怎么不去?”
武桥名说:“因为是找你的。”
云兴也附和:“而且出了事情,爷跑的也比我们快。”
陈八宝实在没办法,推脱半天,最后还是哆哆嗦嗦去了门边,双手扶上门,给自己打了气,忽然把门拉开。
“啊啊啊啊!”
陈八宝看着门外的人影,啥都没看清,就瞎叫了起来。
门外孟寒岩一脸你被冻傻了吗的眼神,问:“怎么不开门?”
陈八宝这才回过神,看清了门外的人,整个紧张的神经得到放松,不由自主拥抱住了孟寒岩,叫道:“岩哥。”
孟寒岩一脸不解,陈八宝立刻甩锅:“都怪武四公子,讲鬼故事吓云兴,云兴死活拉着我不让开门。”
云兴冤枉:“爷您可不能血口喷人。”
孟寒岩一下就明白了了八九分,忍住笑,道:“你不怕就好,阿巧到处找你,赶紧回去吧。”
陈八宝看了眼外头的风,想到了武桥名刚才说的砸死人的事情,又缩了回去。
武桥名还在煽风点火:“既然孟大侠来接,我也就不留人了。”
“风雪这么大......”
孟寒岩压着自己的嘴角说:“你不是不怕吗?”
陈八宝缩脖子说:“冷。”
孟寒岩终于压不住嘴角,解开自己的外袍,披在陈八宝身上,招呼上云兴,三人一道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还是会时不时听到一些声响,每次有声音传来,陈八宝都会缩一下,孟寒岩忍不住说:“胆子那么大,让你乖乖呆着不听话,结果不怕查死人,怕风?”
云兴也笑道:“爷还说我怕,您看孟大侠都不信。”
陈八宝怂怂道:“死人又不会跳起来咬我,可风吹起来的东西会砸到我啊。”
孟寒岩无奈摇摇头,靠过去,单手揽住陈八宝的肩膀,把他护住说:“这下行了吧?要砸也先砸我。”
云兴也凑热闹道:“那我走前头,帮爷挡着前面。”
陈八宝感觉到温热的体温通过孟寒岩结实的胸膛传到自己的身上,陈八宝脸上一红,低声说:“我才不怕。”
孟寒岩朗笑出声,笑声转瞬又被风声盖住。
这样走了一路,陈八宝觉得温暖又有些害臊,总想着找些话题来打破尴尬,想了一会儿问:“岩哥今日去做什么了?”
孟寒岩回答道:“查了些事情。”
陈八宝问道:“查到了什么?”
“暂时没什么收获。”孟寒岩说着,把陈八宝一缕被吹开的头发扶好,忽然觉得自己这个举动有些过于亲近了,但他很快就说服自己,毕竟照顾弟弟是很正常的事情。
陈八宝没注意到,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向孟寒岩报告自己查到的事情了:“我今天从武三公子那边探听到,九公子是死于玄天功。”
孟寒岩眉头微蹙,很快道:“居然是如此?”
“是啊是啊,很重要的线索吧。”陈八宝笑嘻嘻邀功:“明日我还继续查案,和岩哥兵分两路,然后交换线索,更有效率。”
看他一副想要帮些什么的样子,孟寒岩再也无法拒绝,只好替他拍拍身上的雪道:“注意安全。”
第二日,他仍旧起了个大早打算出去查案,只是这一次,他和云兴多了个伴。
武桥名加入了队伍。
按照武桥名自己的说法是,既然老九死于玄天功,那么就代表陈八宝几人洗脱了罪名,凶手的范围收缩到了武家的兄弟当中。
“除去我先天根骨弱,无法学习玄天功外,剩下的武家人,哪怕是家主和我、和我三哥,都有嫌疑。”
云兴不解:“那要是有人偷学了玄天功,假扮作武家人所为呢?一般不都会先怀疑外人吗?否则我们也不会顶着这么个黑锅,甩不掉了。”
武桥名解惑道:“因为武家人的血脉特殊,玄天功上的所记载的心法招式,除了武家人,其余人绝学不会。”
云兴不信:“连孟大侠那样的天才也学不会?要是孟大侠三两下学了你那绝学,然后把——”
陈八宝直接给他头上来了一下:“瞎说什么呢?岩哥是无辜的。”
云兴连忙点头:“对,学去了也不杀,多掉价——”
陈八宝又给他来了一下。
武桥名也没恼,只说:“缩首入胸,孟大侠可会?”
云兴瞪眼道:“开什么玩笑,那不成缩头乌.....爷,爷您把手放下,我不说了,我今天一句话也不说了。”
看见陈八宝抬手,他连忙讨饶。
陈八宝这才作罢,武桥名继续说:
“武家人的血脉独特之处就在此,玄天功是专门根据武家人的身体构造创造的功法,其中招式诡秘异常,换了其他人,就算学去了,也无法施展。”
陈八宝心想你家血脉还挺特殊,除了不能生女儿,还有特异功能。
云兴也信了外人无法修炼玄天功的说话,毕竟他再怎么崇拜孟寒岩,也不觉得孟大侠能够把头缩进去。
又不是乌龟的头。
三人这便又抱着松茸到处寻找起来,这一次,他们打算趁着谢尊不在,让松茸在案发的地点到处嗅闻,看看能否找到线索。
三人正走着,路边一孩子见松茸可爱,就像摸摸,陈八宝倒也大方分享了,谁知道忽然冲出来一妇人,拿着杯口粗的棍子,看见孩子就打,陈八宝立刻拉着小孩躲开,叫道:“你打孩子干什么?”
“他又不听话,跑到外头来玩,我教训小子,管你什么事?”
“不听话也不能这么打呀,出人命怎么办?”
陈八宝想要安慰那小孩,却见他并未哭泣,似乎习以为常,那妇人又叫道:“你中原人懂什么?小孩子的命也算命?”
说着又要打,还是武桥名道:“这位是我的朋友,还是请婶子给他个面子,莫要动手了。”
那妇人这才丢了棍子,把那小孩扯过去,只是看那样子,小孩估计也还得遭罪。
云兴啧啧:“这可比我爹还狠,那一下,你看到那动作没,是真没留力气,我爹要是照这么打我,我早没命了。”
“民风如此,莫要见怪。”武桥名说着,继续带路。
三人到了案发之处,松茸倒是不负众望,左闻闻右闻闻,又让它寻到了一处暗格。
武桥名见状道:“我去找七弟,他和九弟同在朱先生门下,应该知道打开暗格的方法。”
他这句话让云兴收了暴力拆解的心思。
不久后,半死不活的武桥寿就被武桥名拖了过来,他听见几人描述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忽然有了精神,打开暗格。
“果然!”他叫道:“是二哥,就是二哥!攻城炮的设计图没了!一定是二哥!武桥正,我要杀了他替老九报仇!”
他说着就往外冲,拉都拉不住,云兴正要追过去点他穴道,谁知门口正好有一人往里走,两人撞击了个满怀,武桥寿没吃没睡,被撞得不稳直接后脑着地,当场晕了过去。
撞到他,应该说是被他撞到的武桥灵也揉着自己的额头,嘶嘶吸气,指着老七说:“他怎么回事?”
“因为九弟的事情,来,搭把手。”武桥名把躺平的武桥寿扶起来,和老五武桥灵一起把人先送回屋里,然后才问:“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武桥灵一拍脑门:“你不说我都忘了,师傅她算出结果了,让我去找谢先生,我这不到处找他嘛。”
武桥名说:“三哥那儿也找过了?”
“都找过了,没找着,也不知道去哪了。”
武桥名道:“也是,谢先生查案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也不知道去哪里找。”
“算了算了。”老五看了眼陈云二人,道:“你们俩就是南方来的?你们知不知道‘云’是什么意思?”
两人互看一眼,同声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老五也分不清二人来,直接说:“师傅去了北海,说有大事要占卜,让我留守此地,我昨日也是实在没忍住,就试着卜了一卦,结果就得出了这个字。”
他摸出一张黄纸,上头写着一个云字。
“我的所学实在有限,只能算出一大概方位,和这个字,所以想来问问。”
“占卜?”
两人面面相觑,还是武桥名解释了:“五弟的师傅,是我族的先知。”
陈八宝经他一提醒,回忆起来,事发那天夜里,确实有一人请罪,说自己没及时上报结果,致使九公子死亡云云。
他把这事情和云兴一说,云兴立刻道:“昨天算出来,今天就出事,真这么灵?”
老五露出崇拜之色:“师傅可是全我族唯一的先知,才能得出如此详尽的结果,我就只能算出来这个字了,也不知究竟作何解。”
云兴想了想,还是主动道:“虽不知有没有关,但是,云确实是我的姓。”
老五双眼一亮,激动道:“这么说,我真的算准东西了?”
云兴:“你骂谁是东西?......不对我不是......算了,随便吧。”
老五道:“你能不能和我去一趟祭屋,如果你和我的不算结果有关,那么你在场的话,说不定能卜问出更多,算了算了,你们一起来吧,快,走走走。”
在武桥灵的催促下,四人一同朝着武春归的院里走去,云兴在陈八宝二侧偷偷问:“我怎么觉得不太靠谱?”
陈八宝也偷偷回答:“封建迷信要不得,不过,还是试试吧,说不定正能够看出些什么。”
云兴点头。
祭屋距离说不上远,四人一刻钟后,便到了一间石屋前,整个屋子的造型和其他的屋子格格不入,整体呈锥形,在顶端留着一个通风的口子,像是把圆锥削掉了一个尖尖,给陈八宝一种莫名其妙的违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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