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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兰兰高兴地冲上来,正要行礼被贺冬灵拽住了,“小姐,您怎么出宫了?您现在是……”
贺冬灵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要问什么,拽她坐下来后,悄声道,“你家小姐成功了,现在是太后宫里的女官!”
兰兰:“……”
她的表情像是被冻住了一样,“小姐本该是宠妃啊!”
“宠什么妃啊!”贺冬灵捏了一把兰兰的脸蛋儿,“宠妃死得早,难不成你盼着你家小姐早走啊?”
兰兰:“……”
她的五官瞬间变得更扭曲了,慌张中摆摆手,“不是不是,小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行了,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贺冬灵从刚才就看到馆内下面条的男人满是担心地看着兰兰,嬉笑道,“那是谁啊?快让你的小哥哥给我下碗面,我快要饿死了!”
兰兰脸上浮起一抹红晕,回头望了一眼,才把视线羞答答地转回来,“他叫贵顺,是我丈夫,这个面馆就是我们一起开起来的。”说完,兰兰起身跑过去在贵顺耳边说几句话,贵顺听完赶紧跑过来,两个人齐刷刷给贺冬灵行礼。
贺冬灵有些哭笑不得,“能不能先给我碗面,我真的很饿唉!”
“马上就来!”贵顺爬起来就回去做面了,兰兰望着他的背影笑盈盈的。
“他对你好吗?”贺冬灵虽只见了一眼,但她见贵顺憨厚老实,看起来和兰兰也是良配。
见兰兰娇羞地点点头,贺冬灵从包裹里拿出一个玉镯子戴到兰兰的手上,又把钱袋里剩下的银子都给了过去。兰兰似乎有点吓到了,忙站起来拒绝,“小姐,我不能收,您之前给我的已经够多了……”
“胡闹!”贺冬灵故意摆起姿态,“现在不是你家小姐了,就不听我的话了?”
兰兰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儿也经不起贺冬灵的折腾,一句话就吓得她差点红了眼眶。
“别!别!别哭啊……”贺冬灵反倒慌起来了,着急道,“这是迟到的嫁妆!你要是敢不收,就是不认我这个曾经的小姐,那我以后也不要理你了!”
“小姐!”兰兰眼眶里的泪终究是流了下来,只不过先前的惊慌失措变成了暖上心头的感动,“小姐,您是这个世界上对兰兰最好的人!”
贺冬灵神开双臂,满是疼惜地抱了抱兰兰,只不过她的目光瞬间就被端上桌的豌豆面吸引了。兰兰像以前一样伺候着,把筷子递过去,又提前倒好一杯茶放在边上,看着狼吞虎咽的小姐,忍不住捂着嘴巴笑起来。
吃饱喝足,贺冬灵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拽着兰兰轻声问道,“你快给我讲讲,我之前和八皇子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兰兰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没有了,她慌里慌张地望了望四周,似乎在确定着什么,”小姐,你到现在还没想起来啊?”
贺冬灵无语,“原来你真知道啊?那为什么当初我问你的时候,你装不知道?”
兰兰紧紧抿着嘴,有些为难,“当初让我咬死不认识八皇子的人也是您啊……”
贺冬灵瞳孔放大,好吧,这个她真怨不了兰兰,毕竟此冬灵非彼冬灵。
兰兰手抱在一起,略显紧张地说,“当初咱们跟着老爷一起参加皇家的狩猎,偶遇八皇子的第二天,同在围场的贤妃娘娘就召见您了。您去的时候什么都不清楚,贤妃娘娘上来就给您一巴掌呢,污蔑您勾引八皇子,还要您断了嫁给八皇子的念想,等八皇子到的时候,您才得以走出贤妃娘娘的营帐。后来八皇子追上来解释,他说他并不知道贤妃娘娘会突然改口,他送您一块玉佩,说有朝一日他一定在皇宫的未名湖等着您。您没收玉,还和八皇子解释了,说您对他并未有那份心意……”
贺冬灵:“???”
她听完觉得心口堵得慌,搞了半天,八皇子是单相思啊,搞不定自己的娘平白无故害人家妹子被打。她摸着自己的脸,都觉得贤妃那一巴掌打得疼。想到最后,她甚至觉得贺家嫡女之所以能看上渣男李双,都是被八皇子折磨的,他爱而不得胡搅蛮缠,人家妹子才会和李双好,本以为可以摆脱骚扰,结果最后把命都搭进去了。
“后来,不知怎的李公子就突然向小姐您表达爱意,您告诉八皇子后,他才终于不再翻墙了呢。”
贺冬灵简直痛心疾首,“八皇子原来也是披着羊皮的的狼啊!”
她几乎可以判定,贺家嫡女的死和这位爱而不得的八皇子有很大的关系。亏她之前还一直把他当作救命恩人,还傻啦吧唧想着还人情,结果到头来最亏的是她自己!
街口的马车到了,贺冬灵起身离开,临走她又抱了抱兰兰,在她耳边轻声说,“好好和你的小哥哥做生意,等有朝一日我从皇宫里出来,小姐带着你们赚大钱!”
兰兰点点头,她依旧记得贺冬灵的习惯,叮嘱她少吃点冰冷的东西。
贺冬灵最后向他们摆摆手,与马车一起消失在街角。回到永安宫的贺冬灵将买来的手镯分别送给崔姑姑和天佑宫的姜嚒嚒,她还留了一个打算过几天送给萧钰。可惜计划永远都赶不上变化,宫里突然忙碌起来,下个月十九是太后娘娘的寿辰,鉴于太后已经很久没在皇宫里庆祝生辰了,皇上特别下令这一次的太后寿宴一定要办得喜庆隆重。各部和各宫自然都因为筹备寿宴的事忙得不可开交,以前贺冬灵偶尔还能偷偷懒,如今她每天都忙得晕头转向,能睡个整觉她都会感激不尽。
忙起来的时候,时光转瞬即逝。到了太后寿辰当天,最早来永安宫请安自然是皇子和公主。十几个人哗啦啦一大片,把原本宽敞的会客厅都变得拥挤起来。贺冬灵全程跟在崔姑姑的身后,给这些个皇子和公主端茶倒水。
早在之前贺冬灵就预想过这个画面,她算好了八皇子落座的位置,她本来只是路过,将茶杯递给长公主就可以了,可千算万算她没想到崔姑姑临时调走一个宫女去协助寿宴的安排,给八皇子看茶的活就这样落到她身上。
真是冤家路窄!贺冬灵觉得老天爷对自己有那么一丢丢的狠心,可事已至此她总不能给崔姑姑说不吧。谁让咱现在的身份是伺候人的女官呢,贺冬灵长叹一口气,带着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端着茶杯走了进去。
“太子,你这唱的是哪一出呀?”
一个戏虐的声音传过来,贺冬灵抬头喵了一眼,通过他所坐的位置判断他就是传说中的四皇子,有其母必有其子,他果然把贵妃的嚣张跋扈全部继承,一点儿也不浪费份额。他指着太子献给太后的礼物,满脸不屑地说:“皇祖母什么宝贝没见过啊,您是太子,送的这份礼未免有些太轻了吧?”
太子殿下依旧温文尔雅地坐在那,淡然一笑,正要开口解释,坐在上面的太后突然发话了。
“太子有心了,你们几个也不好好向太子学一下什么叫孝心,你们搬过来的东西虽然贵重,但放在我这里除了占地方还能有什么用啊,不如人家太子送的贴心,这种民间的药膏最对治哀家的顽疾。”
太后话里有话,坐在下面的孙子辈分各个都听懂了,吃瘪的四皇子气不过,但也只能黑着脸忍着。好在这个时候茶到了,他端起来就灌了几口灭火。
贺冬灵躬身将手里的茶杯递了过去,八皇子正与身边的六皇子交谈,看到她也是一愣,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手丝毫没有接过茶杯的意思。
贺冬灵原本打算从头到尾埋着头,结果眼下的状况尴尬无比,她只能抬眼看着八皇子,略显着急和慌张的眼神都表达着一个意思:这位八皇子,您倒是赶紧接茶啊!!!
见贺冬灵眉毛都皱在一起了,八皇子依旧没有动静,他还那么看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贺冬灵的心都提到了嗓子口……
倒是六皇子接过自己的茶后,又把八皇子的茶也接到自己手上,笑着说:“早膳吃咸了,我先抢八弟一杯水喝喝。”
说完,六皇子瞥了一眼贺冬灵,嘴角满是玩味的笑意。八皇子这才后知后觉回过神来,他朝六皇子略显尴尬地笑了笑,等他再把视线投向贺冬灵的时候,贺冬灵已经拍着心脏退了出去。听到声音的诸位皇子这会儿开始把嘲笑的目光转向六皇子,纷纷笑话他今日的早膳到底吃了什么东西……
好险……好险……
贺冬灵退出来的时候一直在深呼吸,如果当时一直僵在那里,别说诸位皇子公主了,连太后都会觉得奇怪,她可不想重走贺家嫡女的老路。
六皇子那个人,倒是蛮不错的!这种时候倒没有一点马场惹人讨厌的样子。既然这一次是六皇子出手相帮,贺冬灵决定发挥大度胸怀,将“一只肥了些的大白兔”那件事一笔勾销。
人格侮辱和生命危险相比,自然还是生命价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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