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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乐南槐这一招“饿虎扑食”动作有些太猛了,不只将傅烟寻扑倒了,自己也被惯性弄倒了,跟着傅烟寻一起就着草坪上的缓坡滚了下去,直到滚到一处相较平坦的地方时才终于停了下来。
傅烟寻眼疾手快,用手托住了他的脑袋。
“你这是做什么?"
这时,他们之间方位已经变成了傅烟寻在上,他在下。
傅烟寻同他说话的时候,他可以更清楚的看到傅烟寻的五官,也更加近距离的受到了傅烟寻的美颜暴击。
乐南槐没有回答,而是盯着傅烟寻的脸花痴了一会儿,然后仰头对准傅烟寻的脑袋一咬牙用力撞了上去。
瞬时,他的脑袋里面便充满了胡乱旋转着的“星星”,意识也跟着一晃一晃,直接晃晕了,所以他以为嘴唇那一瞬间传来的陌生的触感只是错觉。
直到乐南槐反应过来,抬眸看到傅烟寻一脸得逞的微笑,一时之间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害羞,抬头又磕了上去。
“你这个渣A,你不是喜欢白鑫言吗?干嘛还要占我便宜。”
乐南槐揉了揉脑袋,推开傅烟寻站了起来。
他伸手抚上唇间,暗道自己背运,不但没和傅烟寻互穿成功,还被狗咬了一口
乐南槐抖了抖身上的草茎和泥土,准备离开,突然,他的脚下失去平衡,然后整个人朝着傅烟寻躺着的地方倒了下来。
“阿槐小心!”
乐南槐躺在傅烟寻身上,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明明是傅烟寻伸脚绊的他,现在装什么好心。
他并不想理会傅烟寻,挣扎着要起来,却被按住脑袋然后又被“咬”了一口。
“阿槐的反应好可爱,难道这是阿槐第一次被亲吗?”
“当然…当然不是,我身经百战,和很多Omega都亲过。”
“所以今天是第一次和Alpha……”
“你闭嘴。”
乐南槐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傅烟寻,却看到自己脸颊间飞起的两朵红云,同时他感觉到后背有点隐隐作痛。
乐南槐联想到刚才翻滚的时候,傅烟寻一直护着他的动作,心道:这是互穿成功了?
他又回眼看向自己,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又变成了他在上,傅烟寻在下的方位。
果然“碰头”就会互穿,就是这次有些延迟。
下一秒他看到傅烟寻顶着自己的脸,一脸委屈巴巴的神情,让他感到有些说不出的别扭。
“谁说我喜欢白鑫言了?不过我可以理解为阿槐的反应是吃醋了吗?"
"校庆那天……"
乐南槐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质问就是间接承认自己吃醋了,于是立时改了个话头。
“你喜欢谁不喜欢谁关我什么事,而且我为什么要吃醋,我喜欢吃甜的不喜欢吃酸的。”
“好吧,是我喜欢吃酸的,你如果不想互穿,要不要现在在撞一下试试,看能不能穿回来?”
“算了,万一穿不回来,脑袋就白挨这一下了,先就这么凑合着过吧。”
乐南槐装着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实则心里乐开了花:互穿本就在他的计划之中,要的就是让傅烟寻穿到他身上然后代替他穿女装去当啦啦队加油。
他将傅烟寻的包从地上捡起来跨到了自己肩上,又凑近傅烟寻,从他衣服兜里搜出来各种小件物品:“喏,这是我住的小区的门禁卡,这是我家的钥匙,你知道我家怎么走吧?”
傅烟寻点了点头。
乐南槐又从现在这具身体穿着的衣服兜里拿出来一张门禁卡扬了扬,朝着傅烟寻示意:“你家的门禁密码还是58xxxx,没改吧?”
"嗯。”
“那行,我今个儿不去图书馆了,你自己看看要不要逛一会儿再回家,我走了,再见。”
乐南槐顶着一头树叶回了傅家,刚巧在等电梯的时候碰着了傅母从电梯里出来。
“阿槐,你不是去图书馆看书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还有你这满身的草屑泥巴,你这是去哪块地里滚了一圈吗?”
“可能是坐地上的沾上的,我突然不想去图书馆了,所以就回来了。”
乐南槐看到傅母的第一眼,立时就警惕了起来,在心里默念:不要ooc,听得傅母问起,于是随口扯了个理由。
“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我看你的脸色
有点红,可能是发烧了,要不妈妈今天不去上班了,陪你去医院看看?”
“我没事,也没发烧,不信你摸我额头看看是不是一点都不烫?”
“好了,不用担心了,您快去上班吧,免得迟到了。”
“可是.…”
“我真的没事,您放心吧。”
等到傅母离开以后,乐南槐再次回到了傅家。
他摸了摸脸颊,掌间好似还能感受到之前那股灼热的温度,不由得在心里将某人问候了一遍。
不过既然互穿成功,那么穿女装也不是他的事了,乐南槐十分心安理得的将傅烟寻送来的假发衣服送了回去。
几天后,校园篮球选拔赛终于开始了。这次来看篮球比赛的同学比以往多了许多,甚至还有许多是隔壁中学的,比如简随意行人,真的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乐南槐顶着傅烟寻的脸,身在球队之中,看到傅烟寻穿着啦啦队服出现后,人群之中瞬时爆发出一阵欢呼,不由得有些后怕,若不是他机灵,现在穿女装的人就该是他了,虽然在众人眼中也没差。
不过傅烟寻看起来倒比他适应得要好一些,神情既没害羞也没生气,准确来说应该是没有表情,跟着其他啦啦队队员一起跳操给他们加油。
傅烟寻跳操的力度更强,动作的幅度也要比其他队员更大,所以在一群人当中显得尤为突出,然而有旁边的林冬云衬托就显得没有那么突兀了。
乐南槐看到同样穿着啦啦队服的两人,一个面无表情,一个却笑的开怀,忍不住笑弯了腰。
下一秒,林冬云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个锣鼓敲响了,震得场上大半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接着林冬云开嗓给高二一班的球员们加
油:“东风吹,战鼓擂,一班男篮怕过谁?"
傅烟寻倒是直截了当,只给他一个加油,语言还那么的...矫揉造作。
“傅烟寻,你是最最最棒的!”
“傅烟寻,我给你加油,在这里等你戴着桂冠归来!”
“傅烟寻,向着胜利疾冲吧!”
傅烟寻喊完,全场静默了一瞬,然后身边的队友都不约而同朝他看了过来,眼带暖昧和调笑。
“傅烟寻,我们会加油,不给你拖后腿的毕竟槐哥还等着你报奖杯回去呢!”
“就是就是。”
乐南槐扶额,有一瞬的无语,不是傅烟寻这在搞什么,人物已经严重ooc了好不好,就好像赢了比赛,他就答应傅烟寻做什么一样。
“一起加油吧,收获奖杯不是为了某一个人,而是属于我们一班集体的荣誉。”
他说的义正言辞,身边的人却没一个当真
的,因为傅烟寻还在不遗余力的给他这个“傅烟寻”呐喊着,还好比赛很快就开始了,不然他铁定得再碰碰头换回来。
乐南槐的篮球打的本来就不错,在互穿成功之后,为了不辜负众人对傅烟寻的期望,每天都要抽时间练习投篮运球等练习,所以心中不说成竹在胸,但是底气倒是比之前更足了。
这份底气支撑着他投进了一个又一个的球,最终支撑着他们赢了比赛。
“傅烟寻,厉害啊!"
“果然有槐哥加油,表现的就是不一样。”
乐南槐张嘴想解释,最后什么都没说。他越过球场,径直走到了傅烟寻和林冬云旁边。
乐南槐伸手错过傅烟寻,准备去接林冬云递来的毛巾擦汗,结果林冬云却一把撤回了手,转头扯过傅烟寻手中的毛巾塞到了他手里。
“傅烟寻,下一场继续加油啊,不要辜负槐哥对你的信任。”
一旁的傅烟寻没说话,似是默认了一般。就像之前所有人都误会了的时候,傅烟寻却一句解释都没有,甚至有点乐见其成的意味。
乐南槐点头表示应了:“我一定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毕竟以我的实力,上次能赢你们全靠运气,这场能拿下比赛,也是因为有你们给我加油。”
说到上次比赛输给傅烟寻以及学委他们,林冬云也有些忿忿不平:“你知道就好,风水轮流转,总不可能让你一直撞好运。”
然而风水却好像停在他们这边停驻不动了一般,接下来的每场比赛“傅烟寻”他们无一例外都赢了,甚至对上了体育特长班,最后也是有惊无险的赢了。
“傅烟寻”被众人的拥簇着,美滋滋下了场,转头看到傅烟寻站在前面等着他,好似有话对他讲。
乐南槐半是高兴半是被队友起哄着,凑近了傅烟寻。
“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傅烟寻没说话,朝他伸出手然后慢慢展开了手掌,掌心其间躺着一枚小小的木刻的奖杯。
“阿槐,你做的很好,我为你感到骄傲!”
乐南槐的指尖触到那枚还带着傅烟寻体温的木刻奖杯,粗糙的纹路硌着指腹,像某种隐秘的叩问。
周围队友的欢呼、林冬云夸张的“嗷嗷”怪叫,还有不知是哪个Omega兴奋的抽气声,全部都如潮水般褪去,世界寂静只剩眼前这人。
“肉麻死了!”
乐南槐猛地抽回手,奖杯攥进掌心,力道大得几乎要把它嵌进肉里。
他别开脸,试图用惯常拽天拽地的语气掩饰胸腔里那头快要撞破肋骨的山羊,悄悄对着傅烟寻咬耳朵:“傅大学神人设崩得挺彻底啊?还刻小奖杯,幼不幼稚!”
傅烟寻看着他通红的耳廓,眼底笑意更深,从善如流地接话:“嗯,第一次做,手艺不好,槐哥多包涵。”
“傅烟寻,你耳朵红得能滴血了!”
林冬云这颗不合时宜的炮仗猛地炸响,胳膊肘使劲拐着乐南槐,“快说!是不是被我们槐哥感动到了?哎呀呀,这叫什么,英雄惜英雄?”
“惜你个头!”
“傅烟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弹开,恶声恶气,“热的!刚打完球能不热吗?还有你,林冬云,女装大佬的瘾过足了没?要不要再去绕场三周?”
“英雄惜英雄就算了,怎么说话也越来越像了。”
林冬云瞬间蔫了,捂住身上还没换下来的啦啦队短裙,嘤咛一声躲到路圆身后。
傅烟寻适时开口,声音平稳,轻易化解了乐南槐的窘迫:“大家辛苦了,晚上我请客,庆祝比赛赢了,地方你们定。”
“豁!槐哥大气!”
“必须宰顿好的!”
气氛重新热闹起来,注意力总算从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移开。
乐南槐暗暗松了口气,趁乱想把那小奖杯塞进裤兜,却发现运动裤口袋浅,硌得慌,犹豫片刻,还是紧紧攥在了手里。
聚餐选在学校后门的烧烤摊,人声鼎沸,烟火气十足。
乐南槐刻意选了离傅烟寻最远的对角位置,埋头猛啃鸡翅,仿佛跟骨头有仇,但视线总不听使唤。
他看见傅烟寻熟练地翻动着烤串,油滴落在炭火上,“滋啦”一声爆起细小的火星,看见他把烤得焦黄的肉串分给众入,轮到他那份时,精准地避开了所有肥肉和根茎,只留下嫩生生的菜叶和精肉——是他无意间提过的习惯。
乐南槐心下的感动刚刚漫涌了上来,转头看见白鑫言拿着饮料走过去,笑着跟傅烟寻说了句什么,傅烟寻侧头听着,嘴角噙着很淡的弧度,点了点头。
瞬时乐南槐心里那点没由来的因为那个小奖杯和那句“骄傲”而升腾起的暖融融的泡泡,“啪”一下被这画面戳破了,一股酸涩拧着
劲儿涌上来,呛得他喉咙发紧,纵然傅烟寻顶着的是自己的脸。
他狠狠咬了一口辣椒,辣得眼圈发红,在心里恶狠狠地骂:渣A!一边对老子说那种话,一边还不忘跟Omega谈笑风生,怪不得说信息素都是龙舌兰了,果然够烈够渣!
可骂完了,那点涩意却没散,反而沉甸甸地坠在胃里,他归结于辣椒后劲太足,以及和傅烟寻互换身体留下的后遗症——绝对不是因为别的。
晚上回到家,乐南槐把那枚丑丑的小木刻奖杯放在书桌最显眼的位置,盯着看了半晌,又烦躁地把它扫进抽屉,过了一会儿,忍不住又拿出来,用指尖细细描摹那歪歪扭扭的轮廓。
他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明明灭灭的光影,脑子里一团乱麻。
傅烟寻到底什么意思?知道他是Omega了?不可能,他伪装得那么好,那是对好兄弟的鼓励?……谁家好兄弟送手刻奖杯还眼神拉丝啊!难道?!真像林冬云那傻子起哄的?不可能!两个Alpha谈什么恋爱?傅烟寻信息素还是龙舌兰,跟他的匹配度一看就低到地心!……可是,万一呢?
乐南槐猛地用枕头捂住脸,发出一声哀嚎。
他觉得自己完了,肯定是被傅烟寻的信息素影响了,或者就是互穿次数太多,把脑子穿坏了,才会因为一句夸奖、一个小破礼物就心神不宁,甚至开始想这些有的没的。
“保持距离!必须保持距离!”
乐南槐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对着空气挥了挥拳头,仿佛这样就能把那个颀长淡漠的身影从脑海里打出去。
他下定决心,明天开始,继续贯彻“傅烟寻远离计划”,一定要保持五米,不,十米的安全距离!
然而,计划总赶不上变化。
数学竞赛决赛的日子,转眼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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