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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卫瑄近日有些许烦,祁麟看着卫瑄眉眼间的愁绪,提议道:“今日是人间岁旦,不如去泛舟吧!”
卫瑄想想自己最近也好像无法静下心来修炼,离筑基一步之遥但迟迟无法突破,倒不如游玩一番,说不定对修行更好,赞同道:“好。”
鹤云宗有一江流,名云海。
从藏云峰流下,似白银玉带,蜿蜒数万里,直至人间,支流无数,滋养鹤云宗领地百万民众。由于其晨起水雾朦胧,似云海翻滚,故名云海。
上游为瀑布,如猛虎下山,气势汹涌澎湃,中游地势平缓,翻滚云雾,一水饶青,下游之地是较为复杂些,毕竟与人间相接了。
卫瑄和祁麟是自瀑布而下的,一叶扁舟顺流而下,在坠落的那一瞬间,失重感与畅快感油然而生,握紧腰间的剑,看那瀑击崖石,听那水势浩大。
卫瑄肆意的尖叫和笑着,甚至还张开双臂跳动,青衫半湿,人也险些离开了船。还好祁麟一把把他拉回来了,下落之时还险些撞击到岩石,还好祁麟操纵得当避开了。
不过过了瀑布,便是真正的泛舟,施以法术,确定途径,任由那船静静地流淌,江岸时宽时窄,江水时急时缓。
有时在途中摸一尾青鱼,烤来吃。有时看着水下闪着各色颜色的奇石,摸一块回去珍藏,有时顺手拨芦苇,看那芦花满天,途游各景。
累了,两人躺在那披着布帛的船板上。听着水声潺潺,赏着那水天一色,看云卷云舒。
慢慢的,银月姣姣,洒落江河,江风乍起,冷衣衫,云绕雾里,星河荡漾,粼光烁,淡淡青草扑鼻香。
“真美啊!”看着江边那轮清冷的明月,卫瑄轻轻的感叹一声。
“我已经好久没有……看到……这么……美的……月亮了。”说着说着那声音越发的小,断断续续的,困意袭来。
只见那时月光大涨,河底无数金光逆流而上,翻越云海,卫瑄醒来一瞬,俯下身拨着清波,千波金光无阻而过,如水中鱼儿般自在,祁麟在一旁解释,“这是镇守在宗门各地的长老特有的传讯秘术,有水即可施展,无形踪,到这云海尽头方才现形,非特定法术无法破解其中讯息。”
卫瑄听得稀奇,偶然一道金光在指尖眷恋片刻,卫瑄正开心,无意中金光逸散,熟悉的声音在耳畔炸裂,“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
爹……!
卫瑄思绪纷乱,仰着星河喃喃细语,“我……想……家了!”
温润的月光下,祁麟看着自己身旁的那人,双眸紧闭,嘴巴轻轻地呼着,眉宇轻舒,像似在做一个极美的梦。
祁麟伸出右臂让卫瑄枕着,睡梦中的人不自觉轻轻地蹭了蹭鼻尖的衣襟,贴近了些,祁麟无奈的笑了笑,轻轻摩挲那一缕乌发,视线流连了一会儿那白皙的额间和唇,慢慢暗沉下来,可终究只是轻轻地解开了衣衫披在两人身上。
月光倾洒,一叶扁舟轻轻荡于湖心,舟中人安然入睡。
天将大白,金乌即开,水光金波,船晕开一层层涟漪,在与人间的交界点,唯有一叶扁舟静静流淌。
祁麟看着身旁还在熟睡的那人,帮他拨了拨掉在额前的碎发,眼中有着无限的宠溺。
卫瑄睫毛微颤,打着哈欠,狠狠的蹭了蹭身旁的热源,双脚还缠的紧些,快要醒来了,只是蹭着蹭着这感觉有点不对了。
这被子是不是有点点……?
水光粼粼地睁开了眼,看着眼前那衣衫尽开。
卫瑄有点傻,突然咽了咽口水。
下一刻一巴掌慢慢的拍到了自己脸前,捂住了脸,狠狠的揉了几下。
祁麟看不下去了:“要不,再睡一会儿?”
耳旁传来轻语,卫瑄睡眼惺忪的点了点头,然后慢慢的慢慢的把自己卷起来,像个蚕蛹一般,还妄想悄悄的没人发现转了个身继续睡着了。
祁麟低低的笑着,让卫瑄耳畔的酥麻感更加了,双耳泛红,卫瑄闭上眼,等待着那酥麻过去。
可是闭眼没多久,突然感觉不妙,“师兄,我好像,要筑基了?”卫瑄傻愣愣扯着祁麟的衣袖。
祁麟立马起身,将卫瑄抱着想要飞回洞府,可是刚站立船头,云涂霎时间出现,一挥衣袖卫瑄便落在了他身旁,带走卫瑄,留下只言片语,“去浮云宫。”
祁麟看着两人离开,双手紧握,眼中浓墨翻滚,江边衣襟翩飞。
这日清晨,鹤云宗响起一声天雷,声势浩大,极为引人注意。
“就是天雷?有人突破了?!”
“诶,怎么这天雷还会移动?”
“走,看看它去哪?”
鹤云宗的弟子十分惊奇地看着这道天雷,这天雷来好像追不上人啊!
“师尊,这是宗主要突破了吗?”
鹿泉倚在窗台看着天边不断移动的天雷,最终停留在了玉琼峰,十分疑惑,他记得玉琼峰好像只有宗主啊,可是如果是宗主突破的话,这天雷威力也太小了吧?
云兰长老拿着他的宝贝葫芦,美滋滋的喝了一口酒,咋咋舌,瞄了一眼,摇摇头:“不是,不是宗主。”
“那是谁啊?什么修为啊?”
“看这天雷,应该是有人筑基了。”
“筑基,筑基天雷威力会有怎么大吗?”
鹿泉想着自己之前的这些师兄筑基的时候,就那么小小的一片云,像敷衍似的劈下了五六道雷,可还是有人过不去,就连自己也不过八道天雷,哪像现在,琼台上空一大片的乌云和那个声势浩大的雷声,说是金丹他都信。
“普通人没有这么大,天才有啊!”云兰长老笑嘻嘻地说道,又喝了一口酒,还煞有其事的看了看这天雷,“算算这个时间,还有这能够被进入玉琼峰的,嗯,小师侄这次资质也不错啊!这么快就要筑基了。”
“卫瑄?筑基?”鹿泉猜到了这个可能性,心顿时闷闷的:“可是我才是天灵根,他只是双灵根啊!”
云兰长老听了笑了一声:“论天赋,你是上上等,卫瑄上等,论悟性,你上等,他上上等,可论运气的话,你中等,他上等,比不过,比不过,况且前些年你着实鲁莽了一次,留下些伤,疗养了几日,心中留下恐惧,恐怕要晚他几个月,这一步慢,步步慢。”
鹿泉听了,垂头丧气的,他前些年摸到了筑基的壁垒,看周围的弟子突破时轻松极了,心急了些,鲁莽了一次,结果自己一试险些丧命,不仅失败了还伤到道心,转眼那人就要突破了,可听着自家师尊那呵呵的笑声以及赞不绝口的夸奖,幽幽地说道:“师尊,我记得我才是你的亲传弟子吧,而且你今天的酒好像已经喝完了,哪里来的另一壶?嗯?”
云兰长老听到差点把口中那口酒喷了出来,赶紧捂住了嘴,把那口美酒咽了下去,徒儿恼羞成怒了,赶紧跑。
看着逃之夭夭的师尊,鹿泉叉腰喊道师尊你给我回来,否则你明天的酒就没了!!!
云兰长老怎么可能会回来呢!!!
坐在酒葫芦上留下句,“记得举鼎五百次!”便逃之夭夭了。
他明明是来修仙炼丹的,为什么继拔草,种田,养花后,还要举鼎呢?当他是剑修吗?鹿泉只好郁闷的又倚在窗台上看着,撅着嘴巴道:“我倒要看是不是你筑基?会不会成功?”
祁麟也看到了两人走后随之而来的天雷,心一紧加快速度去往浮云宫,看见安好的卫瑄以及一旁护法的云涂,听着那滚滚天雷,按捺下眼中的杀意,静静地打坐,同时制作阵法。
玉琼峰顶峰,卫瑄端坐在那,看着头顶上盘旋着天雷苦笑了一下,这是不是声势浩大了些!
下一刻,一道硕大的天雷直劈而下。
“轰隆!”
一道雷劫已至。
卫瑄深呼吸,提起忘川,调动体内五层灵力迎面对上头顶那道雷电,“轰轰轰……”
一道剑气划过,方圆几里内皆是爆炸声,旁边几座山峰夷为平地,卫瑄刚刚退后站稳,灵力翻滚,口中有腥味。
眼看着第二道雷劫接踵而至,卫瑄赶紧幻化出剑阵对抗,同时施展云游身法避开雷劫冲击,与飞沙走石间寻一安谧落脚处。
层层剑阵得以压制住天雷,加之阵法,符篆,丹药。
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
整整八道天雷都安全避过,可体内的灵力也消耗的快。
卫瑄撑着剑,狠狠的擦着的嘴角溢出的鲜血,这么多天雷,他的衣角早已污秽破碎不堪,脸上身上也有了些许划伤,鲜血随之溢出。
可是还没有完。
卫瑄侧头看着一旁着急,但不到最后一刻不敢妄然出手的的师尊,以及疯狂的想闯过来但是被阻止的祁麟,笑了笑,盯着那天上还在孕育着的最后一道天雷,眯了眯眼,重新站了起来。
剑指乾坤,最后一击,将全身灵力蓄在着最后一剑,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雷劫已至,卫瑄直接挺剑而上,一道剑直劈,将天雷一分为二。
雷光越逼越近,直逼双眼,卫瑄执剑的手愈发颤抖,嘴角不断溢出鲜血,身上啪啦闪着电光,可是仍不肯退后一步。
这退了一步便是死。
“这,还活着吗?”鹿泉看着那天际早已不见人影,闪烁着阵阵雷光的景象,说出了众多人的心里话,心揪起来了。
“让我进去。”而看到这一幕景象,祁麟颤抖着,眼中闪过红光,这是要堕魔了呀!
“不行。”云涂冷漠的摇摇头,设下一处结界,让祁麟不得再进一步,他相信卫瑄能够安稳度过这最后一道雷劫,但如果此时妄然闯进另一个人,雷劫强度会愈发的大,那时候一发不可收拾。
他不敢赌,也不会赌。
“啊――!”祁麟嘶吼不断的攻击那阻止他的结界,未能发觉不知何时他怀中的本命玉牌随着头顶的雷声声势的浩大,缝隙一点点增大,在某一刻极点,泯灭成灰,毫无痕迹。
一声声闷哼溢出,卫瑄紧咬牙关看着头顶上盘旋着天雷苦笑了一下,脑海中像是爆了似的,涌出无数记忆,这到底是命数还是劫数啊!
若是劫数,过了这番天雷,今后他修仙路途坦荡,可不过,不亚于从头再来。
若是命数,他还真不信命啊!
“啊――!”一剑挥去,雷劫终过,卫瑄浑身的灵力顿时转化为灵液运转丹田,扩宽经脉。
于雷劫中闪烁的点点灵光进入体内,这是度过雷劫后的奖励,让筋骨更加强健,经脉更加坚韧,同时修复的体内的暗伤。
可卫瑄就在那一刻没了力气,直挺挺的从半空中掉下来,连拿剑的力气也没有了。
可是在那一瞬间一个身影冲破了屏障抱住了他,他无声的道了句,“小师弟”丧失所有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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