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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老王被举报涉嫌猥-.亵，被学校停职调查，闻川对他动手的事不了了之，也算开学后的第一桩好事。
晚自习下课，慕有哥独自赴了席天的临行宴，他下周要去北京参加街舞比赛，会离开一周左右。
酒喝到凌晨，席天醉到不省人事，慕有哥与唐经一同送他回家。
席天住在宁椿富人区的一栋三层大别墅，慕有哥从前常被他拉来一起写作业，对这一带熟门熟路。
按两声门铃，一位中年男人匆忙赶过来扶住烂醉的小公子。席天不肯让他扶，挣扎几下，男人二话不说就扛起他：“谢谢二位啊，里面请。”
唐经道：“不早了，我们走了。”
“那就不留你们了，我把他送进去。”
慕有哥没见过这人，等人转身，悄声问唐经：“这是谁啊？”
“席老爷子的手下，没怎么见过，我也不太熟。”
“噢。”
只见那男人扛着席天飞快穿过院子往楼里走，席天一边挣扎一边冲他们喊：“有什么事找我！老子罩你们！”
男人轻拍他的腿：“小祖宗呦，别闹。”
……
送完席天，唐经又要送慕有哥回去。
她说：“我自己打车就好。”
“大半夜的，女孩子一个人不安全。”
正说着，刚才扛席天的那男人小跑到两人跟前：“席老爷子请二位过去坐坐。”
慕有哥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今天很晚了，改天再来拜访。”
“那我开车送二位。”
“不用麻烦，我们打车就好。”
男人也没央就：“那二位注意安全。”
“好。”
唐经见人离开，长提口气：“还好你拒绝的快。”
“怎么了？”
“我可不想见那老头，每次看到都直哆嗦。”
“有这么吓人？”
“不是吓人，无形中的压迫感，你不懂。”
两人站到路边等车，聊起席天的家庭来。
唐经：“席臻茗，没听说过？”
“没。”
“真没见识。”
“……”
“宁椿六个码头，五个都是他的。早几十年，席老头子可是道上一顶一的，就是现在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见了他都得低头。你没见过，人家那才叫真的帅，虽然快七十了，还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那气势，啧啧。”
“我来这么多次了都没见过他。”
“哪那么容易见，别说你了，我认识天哥三年多都没见过几次。”唐经半眯眼，连连感叹，“他这一大家子全是人物，天哥是孙子辈最小的，上头有三个姐姐和两个哥哥，都没怎么读书，姐弟几个自小就做生意，黑白通吃，一个比一个厉害。席老头就希望小辈里能出个有文化的，不然也不会一会跑车一会摩托的诱惑他。”
“难怪沈冬楠那么怕他。”
“沈冬楠？”唐经嗤笑一声，“她算个屁。”
“……”
“别说学校里了，放眼整个宁椿也没几个人敢惹天哥的。”
“因为忌惮他爷爷？”
“也是一方面吧，天哥近两年安稳许多，早几年就是个小霸王，脾气爆的很。”
“是么？我觉得席天挺温柔的。”
“温柔？”唐经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那是因为他喜欢你。”
慕有哥怔了下。
“你别误解啊，不是那种喜欢，对你呢单纯就是欣赏，没别的意思。”
“嗯。”
“他也挺喜欢闻川，反正啊，你们两口子绝了，哪都顺他的眼。”
慕有哥笑了笑：“他长得帅，谁看了都顺眼。”
“这倒是，闻川那小模样长得我看了都欢喜。”
慕有哥乜他一眼。
“啧，这眼神，还怕我抢了啊。”
“来抢。”
“呦，自信啊。”唐经打量她一番，“嘶”一声倒吸一口气，“按理说天哥颜值也是数一数二的，又有权有势，你咋就没感觉呢？”
“他没闻川好看，”慕有哥开玩笑说道：“我这人俗，就好闻川这张脸，看得我身心舒畅，不行？”
“行行行，哥哥说的是。”
慕有哥招了招手：“车来了。”
……
整个高三都聚到操场上，准备高考百日誓师大会。本来站在国旗下领头宣誓人定了慕有哥，但她对这事没兴趣，也不爱出风头，直接拒绝，便换了一个品德兼优的男生。
艺考结束，高三年级全体艺术生本应全身心投入文化课的复习中，可闻川还是老样子，整天抱个画本，逮到空闲便涂涂画画。
画室被学校收了，他的秘密基地便换到了天台。
慕有哥没去大会，溜到天台来找闻川，懒散地坐到他旁边。
闻川看过去一眼，手下继续勾勒：“昨晚没睡好？”
“嗯。”
“干嘛了？”
“有道题，解了一夜。”
“解出来了吗？”
“当然了，”慕有哥靠到他肩膀上，打了个哈欠，“困死了。”
“那你睡会。”
“睡不着，吵。”她瞄向闻川的画，“你这画的外星人？”
“不是。”
“哪有人长这样？”慕有哥看着画中人的扇形大耳朵和扭曲的鼻子，“不会是副校长吧。”
“嗯。”
慕有哥多看了两眼：“哪里都不像，却又哪里都像，神韵。”
“今早遇到他，感觉他长得很特别。”
“是挺特别。”
风吹得怪冷，慕有哥往闻川身上贴了贴，下巴抵着他的手臂：“艺考成绩什么时候出？”
“三月底，最晚四月。”
“那也快了。”
“嗯。”
一只白色塑料袋被风卷起升入空中，慕有哥把脸上的碎发勾到耳后，操场上整齐的声音穿破低矮的云层：
“十年磨砺，立志凌绝顶；
百日竞渡，破浪展雄风；
……”
她看着空中飘远的白点，突然问闻川：“说真的，你以后想做什么？”
“画画。”他停顿一下，又说：“和你在一起。”
“画画排我前头啊。”
“那就，和你在一起，画画。”
慕有哥扬了下嘴角，伸直双腿：“那多简单。”
操场的学生们散了。
她撑着他的胳膊站起身：“我先下去了，你也别待久，风大。”
“好。”
……
快到上课时间，闻川下了天台，路上遇到成群结队的同学。刚拐个弯，一个男生虎头虎脑撞上来，没把闻川撞倒，自己却摔了个大跤。
闻川拉他一把：“没事吧。”
男同学坐地上，不经意看到掉在地上的速写本上的画，揉了揉鼻子，顺手提起本子多看两眼：“欸，这不是那谁嘛？”
慕有哥。
画的虽然不像，但整个学校穿汉服又和闻川关系好的只有她了。
闻川把画本抢过来，合上，擦了擦本子上的灰，没有理他。
上课铃响了，大家回到教室。
闻川将速写本压到桌肚里的一堆书下，拿出英语试卷摊在桌上。
老师开始讲题，十句话：四句不懂，五句走神，剩下一句勉强入耳。
一节课又混了过去。
闻川的速写本基本不离身，除非课间几分钟去趟卫生间。
可就是这短短几分钟，出了件事。
他回来的时候，看到一群人围住自己的课桌，叽叽喳喳：
“牛逼啊。”
“画的还挺好，深藏不露啊。”
“平时看他画的那么烂，没想到还能画这么细腻的。”
“这是慕有哥吧？”
“肯定是啊，前后那么多张穿古装，全是她。”
“我去，太劲爆了吧！”
“身材真棒！我都想画了！”
“你想得美！”
“闻川艳福不浅啊！没看出来，这么闷骚。”
后来，闻川直接掀了桌子。
听说他和几个男生打了一架，鼻青脸肿进了班主任办公室。
班主任叫刘正，向来看不惯闻川，他不善言辞，那几个同学添油加醋，三言两语把刘正忽悠得团团转。
刘正要看他速写本，闻川紧抱着本子不松手，气得他直接拿起桌上的作业册摔他脸上。
按理来说，下面就是请家长环节，可闻川没有家长，唯一一个小姨还联系不上。
这件事很快便在学校传开，且传得五花八门，什么破天荒的版本都有。
慕有哥还是从同桌嘴里听到的消息。
“你让闻川画你没穿衣服的了？”
她怔怔地看着同桌：“谁说的？”
“他们都在说，听说还有人拍了画，发到群里了。”同桌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追问：“真的是你啊。”
慕有哥沉默了。
孙伟坐在桌上，故意与同学大声开玩笑：“人家是真会玩，听说上赶着陪去考试，睡的一间屋。
艺术班那位天天不去考试，估计就光顾着干那事了。
你们看见群里照片没？那画的，啧啧。这在班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都尴尬。”
同桌低声安慰：“你不承认就行了，我看到照片了，脸和你一点也不像。”
慕有哥低下头，拿起笔解题，不想与人吵架。
可孙伟还在喋喋不休：“你别说，身材还挺好。
看不出来吧，人模人样的，学霸呢！背地这么骚！”
话刚出口，教室传来一声巨响，等慕有哥抬头，就看到闻川把孙伟按在地上，打得他鼻血直流。
她猛地站了起来：“闻川。”
他似疯了一般。
“闻川！”
……
这一打，风声又四起。
闻川背了个处分，被撵回家反思，最近一段日子都是慕有哥独自来上学。
明里暗里，大家议论纷纷，谣言不堪入耳。
唐经管得了一间教室，管得了一栋楼，却管不了整个学校的嘴。
看戏的，巴不得戏越大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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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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