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chapter 19
夜幕低垂,月明星稀。
林暮在驾驶座上不断加踩油门,越想越火大,开始发飙。
“这周栋,做事他妈的不过脑子吗?能有多急多大的事,自己走就算了,连他身边的助理又他妈的给带走了,这要不是碰上咱们在这,项樾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我看他怎么向项叔叔交差。”
岑舒菱双手死死的绞在一起,双腿都开始不可自抑的发颤,呼吸急促,眼睛死死的盯着夜的边陲,恨不得有双翅膀,立刻飞奔到他身边。
一定是昨夜雨淋了,立秋降温,暴雨倾盆,项樾的衣衫全被淋湿,后来的衬衫也全都罩在了她的头上,他整个人完□□.露在雨帘里,将她送到家后,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去的。
林暮见她整个人都僵硬了,住了嘴。
偏头安慰她,“项樾的身子底子好的很,应该没什么事的啊,想当初,咱们六人组里面五人都染上了感冒,他那个金刚身,硬生生的躲过了那次流感,没多大的事的啊,别怕。”
是啊,项樾身体很好,不常生病,但是生起病来,也一定是那种惊天地泣鬼神的大病。
还记得那次阑尾炎手术,肠胃粘粘,晚一步,差点一命呜呼。
岑舒菱手脚开始冰冷,全身的神经都蜷缩到一处,感觉只要轻轻一碰,就能一个颤栗跳五六米。
她脑海中控制不住的脑补可能面临的后果,甚至想到了如果项樾此次倒下了,她该怎么办?
心顿时钝痛,怎么办,想都不敢想!
“快点开!”她第一次觉得林暮的车速竟然变得斯文缓慢起来。
“姐姐,120迈了,高速的速度在跑,再快就飞起来了。”
“……”
“兹!”刺耳的刹车声震天响,越野急停在影视城门口,车还没停稳,一个粉色的身影推开车门,像风一样刮过,转眼间就跑到了门口。
“我去!你他妈包不要了!”林暮在车上大声叫嚷,前方的人影恍若未闻,几个飞跃拐个过道,不见了踪影。
夜晚的影视城城墙高处悬挂着一盏刺眼的大灯,将整个内部照的灯火通明,没了白昼时的喧嚣繁杂,夜幕下静谧的城墙更显得磅礴大气。
有几个剧组赶夜戏,岑舒菱扬着脖子一路搜寻,眼睛在每一处扫过,生怕错过一丝一毫。
林暮此时在后方追了过来,踹着粗气,将她的包往她脖子上一挂,怒不可遏,“你他妈命都不要了?等一会儿让我把车停稳有那么难吗?老娘虽然张狂心大,还不至于拿自己命开玩笑!”
岑舒菱被她吼懵了,嗫嚅着唇,“林暮。”
林暮一脸恨铁不成钢,推了她一把,“你看你那样子,有你这样赶上去的吗?我都不想说我认识你,现在没在一起都这样了,以后要是真成了还不得被他吃得死死的!”
岑舒菱都快哭了,泪水在眼眶中打着旋,“我也不想的,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啊。”
林暮一见她这样就受不了,话都软了下来,捏捏她的脸,勾着她往回走,“真服了你了,走吧。”
“去哪?”
“项樾今天在F区拍摄,你说你一个人在B区瞎晃悠干嘛?扫荡一夜都见不到人啊。”
“……”
找到项樾的剧组时,四下打量也没见到他人。
林暮拖住一个剧务询问,来人以为是几个“脑残粉”,一脸戒备,“剧组不开放探班,你们找他干嘛?”
“我们是他的朋友,他生病了来看看。”
小哥一脸怀疑,好说歹说就是不让进。
最后林暮急了,一个电话就给周栋轰过去了,最后看在周栋的面子上剧务才带着她们往左边一个门拐,“喏,在那呢!”
岑舒菱的目光下一秒就扫过去了,没见到人,只见墙角旮旯处的躺椅上,覆盖着一件大大的棉袄,埋住了身下躺着的人,一双修长的腿裹在黑色休闲裤里,两腿交叉,悬在外头。
岑舒菱一眼就认出了项樾。
秋老虎再次袭来,气温此刻在三十度徘徊,剧组没空调,岑舒菱在里面呆一会儿就被闷出了一身汗。
项樾身边没有电风扇,还搭着个厚重的棉袄,裹得严严实实。
她脚尖一转,抬腿就往那儿迈去。
“项樾。”走进,她轻轻叫他。
眼下的人纹丝不动,睡熟了。
她有点着急,手轻轻将棉袄掀开,白炽灯下,项樾的脸惨白疲乏。
林暮也走进了,低头瞧了他半晌,说:“周栋那小子说,他的戏,还有半宿呢。”
岑舒菱看着他濡湿的头发,发梢都还在滴水,心疼到无以复加。
她伸手,手背轻轻贴在项樾的额头上。
滚烫袭人,连呼吸都是烫的。
她一慌,身子蹲下右手推他。
“项樾,项樾,醒醒!”
项樾迷蒙的双眼慢慢睁开,瞳孔里夹杂着红血丝,整个人看上去虚软无力。
“菱果。”见到她,眼神里这才有了一丝清明,他一把掀开身上的棉袄,弯腰坐了起来。
“项樾,你在发烧,赶紧和我们去医院。”
岑舒菱慌不择路的攥着他的手,就要将他拖起来。
“我知道。”项樾揉了揉眉心,右手将她往回拉,让她坐在了他旁边的凳子上,视线往她身边一瞥,“林暮也来了啊。”
“对啊,来了。”林暮云淡风轻的应了声,“来给你收尸啊。”
“林暮!”岑舒菱眉头都快皱成棉花了,一脸不满的瞪着她。
她倒无所谓地笑开了,视线在他俩头顶一打转,心下了然了,这周栋,故意的吧?
她随即识相的找个借口要走,岑舒菱满脸惊愕,林暮将她拽到一旁,叮嘱几句:“我刚看了,项樾还不至于昏厥,到时你开车送他到医院应该绰绰有余,我就不在这碍你们的眼了。”
岑舒菱一脸懵,想到这么晚了,点点头。
“还有,”林暮在口袋里掏半天,找到什么就往岑舒菱手里塞,“这个,你拿着。”
“什么?”岑舒菱狐疑,下一秒,虎躯一震,瞠目结舌。
岑舒菱手心,赫然躺着一个橘子味的——套.套!
“这三更半夜的,难免不了要贴身照顾他,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我怕你色心不死,情不自禁,这一下搞出人命就不好了。”
!!!?
岑舒菱头都要炸了,她咬牙切齿的瞪着面前苦口婆心的某人。
“我看起来有这么饥不择食吗?”她的脸估计黑的可怕。
“以你刚才的表现,我看—悬。”林暮一本正经的点点头。
“……”
岑舒菱满头黑线。
林暮走后,岑舒菱坐在项樾身边,和他面面相觑。
他将视线别开了,双唇不可自抑的弯了,“看我干什么?”
“项樾。”
“嗯。”
“你在发烧额,跟我去医院好不好?”岑舒菱语气放的轻缓,软软糯糯,像在哄小孩。
项樾眸子都清润起来,“我知道,低烧,不要紧,刚才已经吃过药了,我今天夜戏,现在还走不了。”
“是昨天淋了雨吗?”岑舒菱开始自责。
“想什么呢?”项樾一把将她低下去的面庞勾起,离得近了些,又想到自己感冒,整个身子往后退了退,捂住唇咳了咳,解释:“今天白天拍戏在水里泡了半天,有点受寒。”
岑舒菱抬眼,再次将手背贴至他额间,后沿着肩线滑落,将他身上的棉袄紧了紧,“还有多久?你今天收工,还有多久?”
项樾偏头看她,晕染的白炽灯洒在她头顶,将她的整个面庞勾勒的柔和软腻,那双如水一般的眸子,此刻被另一种情绪揿满。
岑舒菱,在担心他,是不是,可以用另一种情感代替?
项樾心都要被眼前人给暖化了,他伸手,将她前沿的头发挽至耳后,小巧圆润的耳尖露了出来,他一捏,眨眼一笑,“很快,马上就到我了。”
岑舒菱不可自抑的身子一颤,心痒痒的,头偏开,想躲。
项樾没让,右手从小桌子上端起保温壶,递给她,“冰糖雪梨水,王铮走的时候炖的,尝尝?”
岑舒菱听话接过,壶盖刚掀开,清爽香甜的味道飘过来,她心一喜,就刚凑到嘴边,冷不丁被突然伸过来的手给抽走。
“算了,我感冒了,刚喝过。”项樾食指一摁,杯盖应声合上。
岑舒菱一滞,一脸悲愤看着他,反应过来后起身抢,“没事,不是流感,哪有那么容易传染。”
项樾手扬高,“感冒病毒无孔不入,你那弱不禁风的身子,就是它侵入的对象。”
“可我渴!”岑舒菱急了。
“我去给你倒水。”项樾起身。
“不,我就要喝这个!”她拉住他,不让他走。
“菱果!”项樾声音拔高。
岑舒菱满脸失落的收了手,气鼓鼓的坐下,“有你这样的吗,把人的味蕾勾起来了,又立马残忍掐灭。”
“我的错,”项樾抚额,无奈哄她,“明天我给你炖,你想喝多少都行。”
岑舒菱默默远离他挪了挪,生闷气。
两方沉默,静坐一会儿。
须臾,听见杯盖掀开的“咔嚓”声,又听见水流的声音。
岑舒菱纳闷着,一晃眼,小小的纸杯里盛着浅浅一层黄色的液体,赫然出现在眼前。
她回头,见项樾一脸无奈的伸着手,妥协,“好了,别生气了,一点点,应该不要紧,喝吧。”
岑舒菱欣喜的接过,浅浅的抿了一口,对他莞尔一笑。
视线扫过桌子上的灰色保温壶,心底又有一点失落,她更想,用他的保温壶呢,这样,是不是,就相当于间接接吻?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