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同人」牧羊姑娘

　　[1]

　　“呼呼——————”

　　在卷子上完成了最后一笔，我将考卷递给了监考老师——难熬的补考终于结束了。

　　“主任现在不在，你待在这里等主任回来吧。”监考老师走后，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我一人。现在正是午餐时间，窗外传来欢乐的声音，我却空着肚子等待主任训话。

　　咕噜噜————肚子发出烦躁的声音。为了打消饥饿感，我只好翻看数学书来，检查考试题目的对错。

　　“唔……香菱那个臭家伙！”书还没看几页，我的脑子便轻易地转移话题，从数学测试想到了昨天和香菱的谈话。

　　说什么“争夺牧绅一的心”、“看他先喜欢上谁”，这种白痴的事情只有我才会做出来吧！而且，今天的采集行程我去不了，这不是白白送给了对手一个机会吗？可恶……公平竞争什么的，我根本不可能去主动争取胜利啊！

　　“难道……我真的要输了？”

　　“我说，你打算一个人碎碎念到什么时候？”

　　“哇！！！！”我被忽然插入的声音吓到，左看右看，“谁……谁在说话？！”

　　浅空坐在转椅上，嗖地从办公桌后滑了出来，抱着胸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你你你偷听！”

　　“又不是我想听，”浅空耸耸肩膀，“是你自己说的啊。”

　　我皱眉抱怨: “既然在这里，怎么不说一声？这样很吓人嗳！”

　　“好好，既然如此，你就当我什么也没听到，也当我没在这里吧。”浅空说完又将转椅平移回去。

　　“你在老师的办公室干什么？”我探出头看，发现浅空所处的办公桌桌面，竟然摊着敞开的便当盒！在老师的办公室吃饭，再加上罪犯的行为如此堂而皇之，这简直是“杀头又杀头”的大罪啊！

　　“你竟然在老师的办公室里吃东西？赶紧收起来啊！”见他满不在乎的样子，我再次催促道，“你的纪律分不想要了吗？”

　　“你很吵。我来帮助记录测验分数，老师自然会给我这项权力。”

　　原来如此。“哦，就你一个人？”

　　“其他人做了一半，觉得很无聊，于是跑掉了。”浅空说着，继续抄录数字，“我是组长，不能跑。”

　　“那…需要我帮忙吗？”

　　“不需要。”浅空干脆地拒绝，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偷看答案或是其他人成绩的行为，是明令禁止的。”

　　“喂，我不是那种人！”我叉起腰气呼呼地说，“我才不会偷看，你白给我我也不看…………额倒数第三题的答案是C吗？”

　　浅空无力地摇摇头：“测验已经结束了，你知道答案也没用。”

　　“可是，这道题我真的想了很久啊！而且这一道题10分呢…拜托就告诉这一道！”

　　“B。”

　　受打击地退缩到墙角，撞头，哭泣，碎碎念：为什么啊为什么，明明C是最长的那一个啊……………

　　“那道题真的很简单，你只要用数学书上的公式就好。”浅空还不忘记补刀。

　　呜呜呜呜，我那卑微的及格梦啊——————

　　“那个…………”

　　就这样香消玉损了啊——————

　　“咳，这次的测验难度比以前稍微高一些……你也不用太伤心。”

　　不及格啊——————嗯？浅空方才说，这次的测验其实很难？也就是说大家普遍考的都不尽理想咯。想到此，我灵光一闪：“浅空同学，你们这些全县大赛的选手，是不是要提前补考啊？”

　　浅空头也不抬地点点头。

　　“那…………这些选手普遍考的怎么样？”

　　“还好。”

　　“有不及格的吗？”

　　“你到底想要问什么？” 浅空刷地抬头，定定地看我。

　　“因为这次考的不太好，所以想问一问提前测试的成绩……毕竟你们复习的时间比起我们要少…………”我装作没在撒谎的样子解释。

　　浅空敲了敲桌边，干脆地道：“这就是，拿吧。”

　　“这不好吧…………”

　　“不是你说你想知道我们的成绩吗？”

　　我只好怯怯拿走成绩单。虽然在书法社几年，我仍摸不清浅空的怪性子，但是对于他耐心耗尽时的样子，我还是清楚的。
　　成绩单上的表格里是浅空工整有力的字迹。除了前三名被单独放置出来，剩下的则按照首字母先后排列，姓名后面是成绩。

　　第一名的位置赫然悬挂着森裕浅空的大名。高三一班，96分。嗯，无敌的存在。

　　剩下的我根本无心查看，我顺着姓名的列表，寻找“牧绅一”的位置。
　　对不起，牧绅一。我知道这样不道德，但请你满足我的好奇心吧。

　　一次郎、山田、贵音、村口————终于，找到了。

　　“牧绅一，83分………太好了！”

　　在这般难度的测验中，拥有这样的成绩已经很优秀了，而且就算放在年级排名中，他成绩也足以甩掉一部分人。看来，就算篮球部的训练很忙，他仍然保持着良好的成绩。我的数学，也要加油了！！

　　“考的不错。”我将成绩单归为，顺便夸赞浅空一番。

　　“今天下午有时间吗？” 浅空并没理会我的夸奖，自顾自地问道。

　　“影视社出去了，所以我没事。”

　　“书法社招收了一批新社员，反正你没事，不如来书法社帮忙吧。就当是成绩单交换条件了。”

　　这果然是浅空一贯的作风：永远也不放过任何值得交易的机会。

　　“既然这样我就先走了，咱们下午书法社教室见。”说着，浅空拍拍腿站起身，指了指桌上的便当盒，“这个我买多了一份，就送给你吧。”

　　“啊？这不好吧…”

　　“随便你。”浅空端起他的便当盒和文件夹，甩门就走。

　　………………

　　[2]

　　挨了主任一顿批评，我的厄劫总算渡过，溜达轻松的步子去书法社。由于智子去参加日本舞比赛，社长又去了取材，我忽觉得身边空荡荡的，好像不仅是我，自从全县比赛开幕后，整个校舍都变得空荡了。

　　跟随习惯先敲门三次，直到里面有人应答，我才推开书法社的门。“咦，人都哪去了？新招收的社员呢？”书法社的教室里只有寥寥两三人，剩下的人却不翼而飞了。

　　“大部分都去观看全县大赛了。”浅空端坐在桌前，淡定地运笔写字。

　　“哇，那你骗我来！”

　　浅空写完最后一画，放下毛笔才说：“我也是刚知道而已。此外，请小点声音。”

　　“好吧，浅空同学要我帮什么忙？”我悄悄地走到浅空的桌子旁，小声地说，“还有，谢谢你的午饭哈…”

　　“去帮我把那些新买的字帖拆开包装，然后分类吧，谢谢。”浅空忽视了我的道谢，直接指挥道。

　　我七手八脚地忙活起来。沉闷的空气让我有些无聊，毕竟以往影视社的工作环境都是乱糟糟的，再看身边严肃的浅空，和身后认真写作的社员，整个书法社也太过安静了吧！“那个浅空，大家都去看什么比赛了？”我只好找一些话题聊，解解闷。

　　“热门的比赛，田径、足球、棒球和篮球。如果是今天的话，更多人选择看篮球。”

　　“为、为什么？”

　　“因为神奈川的四支种子队都会在今天出战，而且是首秀…你不知道？”

　　四支种子队：海南、翔阳、陵南和武里。这么说来，这四支球队是直接晋级半决赛的。我摇摇脑袋，转而露出狐疑的眼神：“你不是田径部的吗，怎么会知道？”

　　“海南的篮球部，很有名啊。”浅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不是连续16年全县冠军，去年全日本第四么？”

　　“是这样的。”

　　“全日本第四…还是不错的成绩，不知道今年篮球部会不会突破这个记录呢。”浅空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我说，“不要连全国大赛都晋级不了吧。”

　　“你说什么！海南队一定会进入全国大赛的，它可是神奈川的第一强队！”听出了浅空话里的讽刺，我跳着脚为海南队辩护。

　　“听你这么说，你可是对海南队的胜利充满信心啊。”

　　“不仅是我，所有的人，包括海南队队员，哪一个会没有信心呢？”

　　浅空笑笑不说话：“若真是你想的这样就好了。”

　　想了想，自从加入影视社以来，我好像很久没有和浅空一起回家了。森裕家离我家相距两条街道，所以之前我们常常结伴搭乘电车。

　　此时的浅空就在我的前面走着，沉默无言，这让我回想起了两年前的那段日子，我和浅空拉着极长的前后距离，就这样一路走到车站。他有时回头看，确定我在他身后，有时根本连头也不回。

　　“好像很长时间没有和你一起回家。”浅空的脚步忽然慢了下来，渐渐地与我齐头并进。

　　好吧，如果这算是“一起回家”的话！“自从我退出书法社以后，我们就很少一起了。想想那时候的我还真是很过分，连招呼都不打，就提交退部届。”

　　“你不用自责，你的退出无足轻重。不过……”浅空侧过头来对我说，“你更适合影视社。”

　　“这是必须的嘛！毕竟练了那么久的书法，也没有浅空你写的好，所以我只好被逼转行了。”

　　“………………”

　　“所以说我经常羡慕你，想做什么就可以轻易做到，比如———”我伸出手指数着，“学习啊，书法啊，体育啊，还是为人处世等等，你都很上手。哎，如果我像你这么优秀的话——————”

　　那么牧绅一，会不会喜欢上这样的我呢？

　　“哦对了浅空，你的数学那么厉害，是怎么学的？”我抓住机会拍马屁，“莫非你有什么优秀的方法？”

　　“你很烦。”听见我的过分夸赞，浅空竟然害羞了，大步流星地逃开我。

　　“就告诉我怎么快速提高数学成绩啊，救命啊大神！”喂，我不过是想问问提升成绩的方法，怎么还把救星气走了？难道是我拍马屁的方式不对？

　　“再不快点就赶不上最近的电车了。”浅空侧过身，一把抓住了我的书包背带，“这个时间错过了要等好久。”

　　“轻点拽啊！要掉了掉了————”校门口，狼胸虎背的女生被秀气小巧的男生无情拖走的画面，被另一波刚刚到校的人马尽收眼底。

　　这件事直到我们上了电车，浅空才淡淡地对我说“在校门口看见影视社回来了，哦，篮球部也在。”

　　我无力：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才跟我说，我还想去问一问比赛的结果呢！

　　“海南队的首秀，应该不会输的太难看，而且看他们的样子，好像赢得挺轻松。”

　　[3]

　　浅空的猜测准确无比。

　　第二天正是周五，也是全县大赛开始后的首个周末。我刚到校，社长就向我滔滔不绝地讲述着昨天海南队的英勇壮举。什么海南队110：56大比分战胜武圆高校，什么去年全县第二的翔阳队惜败湘北队。

　　当然，新印发的校园报纸也在这一天发了下来，上面的主要版面仍是关于篮球部的，只不过大版面的照片不是牧绅一的写真，而是集体落泪的翔阳队队员。

　　“黑马湘北险胜翔阳队，翔阳的时代落幕，惜别赛场…………等等，翔阳队输了？？”

　　“嗯，意外吧？”社长说，“你可不知道昨天的战局多么激烈，翔阳队几分之差就败给了无名的湘北队。看来今年海南队的最终对手，不是湘北就是陵南了。”

　　“湘北队实力不弱，的确是实至名归。”

　　“当然，湘北队一战成名，尤其是11号流川枫！”社长边说边笑，“现在播报社一半的女生都变成他的粉丝了，我们社团也是如此。”

　　“…………喂，你不会也和她们一样吧？”社长的话题又开始变得不正经了，而且，与其崇拜湘北的球员，能不能优先关注一下自家球星！

　　“我才没有哦，那都是低年级的女生的喜好，我对学弟可不感兴趣。我还是喜欢藤真多一些，无论是相貌还是球技，据说他还是高三女生公认的第一明星呢。”

　　“虽然翔阳队失败有些可惜，但这样一来海南队就没有强敌了，这也是不错的结局嘛。”我对藤真的光环并无太大兴趣，更对流川枫的外貌毫无感觉，虽然长得是很帅啦…………

　　“海南海南，我看你和香菱都中了牧绅一的毒，当然，你比她更严重！”

　　香菱的名字点中了我的穴位：“她怎么了？”

　　“昨天香菱着魔一样跟着牧绅一，还说什么“有牧在就一定没问题的”“牧可是神奈川第一人哝”……嘶——最关键她昨天穿的衣服，好吧，还是很可爱的。”

　　“那、那牧绅一什么反应？”

　　社长咬着指甲回忆道：“除了打球时总是摆出一张严肃的脸，好像他对谁都很友善，包括香菱。不过——你要这样想，他不拒绝并不代表他喜欢啊。”

　　“岛本跟我说过，他似乎除了篮球外，没有任何感情波动。我想，就算100个美女追着他，他也是那个样子。”

　　[4]

　　“设i是虚数单位，若复数z是大于0，则……则a是……”
　　中午休息时间，我咬着笔杆，孤零零地坐在位置上复习数学。笔杆都快被我咬穿了，眼下的数学题仍是毫无头绪。

　　设i是虚数单位，若复数z是大于0，则a是……白纸黑字的题目在我眼前逐渐变化：

　　“设牧绅一对谁都那个样子，若他对我也是那个样子，则他不拒绝我，那么他不喜欢………可恶，我在想些什么啊！”啪地将铅笔拍在桌上，我看了看身后的空座位，更加想念智子了。智子的缺席，让我缺失了校园生活重要的一角。

　　我将剩下半瓶玉米浓汤灌入口中，总算提起了精神，沉浸在数学题的世界。

　　唔，i的虚数是等于负一吧？

　　“听说隔壁班的美华和山崎分手了。”
　　“嗳不会吧？我上周还看到他们在一起呢。”

　　z大于0，那么a的实数……

　　“山崎沉迷棒球训练，根本没有二人时间。”
　　“真可怜，美华一定很难过吧。”
　　“是啊，一直喜欢的男朋友的心里，跟本没有自己的位置……”

　　除以2，乘以3的平方根……答案是A。

　　“据说是山崎和棒球部的干事在一起了。哎，美华注定是局外人。”
　　“注定不同路的两个人，又能怎么样呢？”

　　好，下一道题………嗯？！我定睛一看，作业本上的字迹歪歪扭扭，有的答案甚至飞出本子，写到了桌面上。

　　我的橡皮呢？

　　“若是想到男朋友会为了棒球抛弃自己，当初在一起的时候就应该考虑。”
　　“就是，明明知道不相配………额？”

　　聊天的两位女生，真切感受到了背后传来的刺骨凉意。
　　阴风阵阵，直冲面门。
　　纷纷回头，看见了手中攥着断裂的铅笔、浑身散发着黑色气息的安岭嘉定。

　　刷————两位女生互相拉拽着跑出班门。透过班级的窗户，我看到她们跑进走廊，擦过三个熟悉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

　　走廊里错落有致地站着牧绅一、高砂和神宗一郎。他们正对我的班级窗户，前者插兜，靠在走廊外侧的墙上；后者则抱着一颗篮球，热火朝天地说着什么。

　　然后，他们移动脚步，从教室的玻璃中离开了。

　　[5]

　　难得的周五时光，见惯了空荡荡的社团教室，也见惯了飞出学校尽情享受假日的学生，可是我之前从未关注过，住在校园的角落，充盈着脚步声和喊叫声的体育馆。

　　即使是休息日，海南队仍然恪守规矩，严格的控制训练强度和时长。抱着满满一箱录像带，我看见了立在体育馆外的神宗一郎。

　　我们打过招呼后，他开口：“抱歉呢，牧队长和其他人还在训练，没有时间来取。”

　　“这样啊，辛苦了。”本就不希望牧绅一亲自来取，这样一来正和我心意。

　　神宗抱起那一箱录像，故作沉重的样子说：“呼，谢谢学姐，看来今天晚上我们有的看了。”

　　“你们还要留在这里看——这些？”我不可置信地盯着这一箱子磁带。

　　“是啊。”神宗说，队员每晚都会观看比赛的录像带，观察自己动作上的缺陷。并在周末组织模拟练习，假象对手的情况———而这些，全部都是队员自发的活动！

　　“这些是牧队长和高砂学长策划的训练呢，算是课后巩固吧。”

　　“可是…我以为海南队已经很强大了，这些课后训练什么的……不留出时间休息真的没问题吗？毕竟马上就要比赛了。”

　　“安岭学姐，你知道神奈川有多少所高校，又有多少个篮球部吗？”他不紧不慢地地发问。

　　看到我默然无语，他仍笑着，语气却硬了几分：“64所。”

　　“64所高校，64个篮球部，近1500名选手。这也就意味着，我们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条思想，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会被千人解剖……然后，想尽办法打败我们。”

　　“我们是视线的中心，牧队长更是。在千人面前稳坐神坛的确了不起，但是，如果换做我，我是绝对不会去坐的。” 神宗仍是不温不火，“所以安岭学姐，请你理解队长。”

　　大量的信息鱼贯而入，我所秉持的观点支离破碎。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神奈川帝王的光彩，是我所目睹的，也是所有人目睹的；可是他们背后所担负的重量，又有谁能看清呢？

　　好吧，我收回“谁都有信心取胜这句话”，也收回“海南队足够强大”这个想法，更要收回“牧绅一心里只有篮球，根本容不下任何人”这种傲慢的偏见。

　　牧绅一，若你真的承受不起皇冠的重量，我会拼死帮你顶着的！
　　这样想着，我忽然期待着，下一场比赛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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