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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甜在初夏》这部剧,虽然剧情既狗血又烂俗,着实算不上什么佳作,但它的导演还是有些资历的——这点从他能精准选角和准确揣戏就可以看出。导演自认为在圈内窝了几十年,什么样的美人都见过,无论多好看的皮囊都已经对他免疫了。但是当面前的男子扶起帽檐摘下墨镜时,他看第一眼,就忍不住在心底赞叹了一声。
赞叹同时,导演的肝也有点颤:这样的容貌气质,如果不是自己不想进娱乐圈,靠脸也一定能火出半边天。现在看十有八九是个没见过的大牌,请一次得多少钱啊。然而,就算不是大牌,也不论演技如何,此时花城几乎是男二唯一的希望了。于是他捂着心肝道:“我们的片酬可能……”
花城:“最高能给到多少?”
导演试探地报了个价。这个价格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很高了,但对圈内人来说是有些太低了。就连一旁的师青玄也有些看不下去——花城这样的容貌,不大可能是圈外人。
果然,花城听罢,道:“噢,比我上次低,那算了。”
其语气动作之随意淡然,仿佛这够一个人闲在家两年的片酬是个屁,令人十分信服他就是个低调的大牌,如此高超的演技成功诓到了病急乱投医的导演。
经过一场单方面的抬价,最终普通人花城在片酬是谢怜三倍的合同上签了字。一直围观的风信莫名悲愤——他怀疑谢怜就是这么被忽悠到手的。风信转头再一看谢怜,发现此人就差把“三郎好厉害”五字写到脸上了,明显中毒已深,于是只好咽下即将脱口的说教,默默掬一把辛酸泪。
男二确定,就开始续拍。云花剑捂着跟水龙头一样冒血的腹部,躺在狂飙的120急救车上,还在用失血过多的大脑抽空去思考——冯时经历过什么?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她为什么要刺我?
警局的其他伙伴想一起去医院,然而救护车不是观光缆车,不允许陪同太多朋友,只要一两个去跑手续交钱就行。没等他们讨论出个结果,聂红沉着脸,先一步上车:“我去就行,你们审人。”然后不及众人反应,就随着救护车的喇叭呼啸而去了。
冯时那一刀刺得不深,没有伤到要害,云花剑作为人民警察又体质不错,躺了两天就能蹦跶了——虽然打着吊针,不太好付诸现实。他觉得自己必须去找冯时问问清楚。百思不得其解之余,云花剑也是委屈的——心心念念这么久,刚见面别说叙旧,上来就放血,换谁都不平。云花剑看着输液管心里胡乱想:我去无偿献血还能给发个奖状呢,这都什么事啊。
就在他思绪飘散时,突然响起三声敲门声,紧接着聂红提着个果篮推门进来。见云花剑精神状态好一些了,聂红就不客气了:“为什么一个人行动?”
往常两个人都是一起行动的,这一次的确是云花剑太心急了。云花剑自知理亏,只好抱歉地笑笑,保证道:“下次不会了。”
聂红轻轻“嗯”了一声,递给他一份关于冯时的文件,就从果篮里挑出一个苹果来削。
云花剑打开文件开始细细地看,聂红在一旁专心削苹果——这个场景有两分钟,二人此时都不说话,各做各的,但后期会给云花剑配音表达心理活动。
伴随着耳边窸窸窣窣的声音,谢怜躺在病床上偷偷瞟了一眼旁边——花城削苹果对强迫症和手控都实在太友好了。花城的手干净修长,指节分明,有些苍白。他一手拿着殷红的苹果,一手捏着一把光亮的小刀,削下的苹果皮薄而均匀,而且始终没有断过……
“咔!”一声打断谢怜的思绪,他才发现自己盯着花城的手走神好久。导演:“云花剑是要一直看文件的!”
谢怜有些尴尬:“好的。”
谢怜耳朵发红,有些不好意思看花城,只好一个劲盯文件。花城却背对着摄像头,在旁边轻笑一下,小声道:“哥哥,晚上回去我再给你削苹果,到时候随便看。”
谢怜感觉更加尴尬,心里却有些期待。他被抓个现行,无话可说,只好“嗯”了一声,全心投入表演。
因为被男二的选角问题耽误了时间,晚上被延时了一会儿,大家才解散。
回到酒店后,花城果真应诺又削了个苹果,不仅削了皮还切成了漂亮的小块,大大方方地展示了高超的刀工。当然,至于苹果块是怎么喂给谢怜的,那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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