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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
枫婆婆听到他们的询问有些惊讶地道:“风神？”
“是啊，枫婆婆，您知道吗？”七宝紧张地盯着她。
枫婆婆摇了摇头，顿了顿，却又点了点头。
“喂，老太婆！你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啊？”犬夜叉不耐烦地道。
枫婆婆挑拣着新采的草药，半晌才道:“我小时候，听过一个故事。”
“是我小的时候一位老奶奶告诉我的。”
“她说，在很早很早之前，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有一个村庄。”
“村庄后的山上供奉着一位神明，他叫风神”
“风神大人热爱着他的子民，村民们也同样敬重着风神。”
“后来，有一年发洪水，村子也遭了殃。”
“村民们纷纷去祈求他，希望让河水改道。”
“可是，风神是掌管风的神明。”
“河水改道了，有人说，是因为风神大人牺牲了自己的一只眼睛才换来的。”
“时间慢慢推迟，一年又一年过去了。”
“村民们慢慢离开了那里，他们忘了还有个神明。”
“风神大人被彻底地遗忘了。”
“没有信仰的神明本该孤独的死在那里。”
“可是，他选择堕为妖怪。”
“所以，早就没有什么风神了。”
“那里，只有一个温柔的妖怪。”
“一目连。”
二月的大脑一片空白，可是她的声音还是清楚地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她听到自己说:“我想去找他。”
“去吧，或许，那位大人会想要有人能记得他的。”枫婆婆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
二月躺在塌上，眼睛空洞地望着上方。
她到现在还有些不敢相信。
那是她的风神大人啊…
他们怎么敢？
怎么敢忘了他？
在她的眼里，他就应该是那个温柔高贵的神明。
就连她，都不允许自己让他有染上污名的任何可能。
可是现在，却有人告诉她。
他那么孤独地被遗忘了。
甚至连存活下去都做不到。
而只能堕化为妖！
妖啊！
那是妖啊！
怎么可以？！
二月的牙齿咯咯作响，她死死地抱住自己的膝盖，尖利的指甲刺入皮肤，带出一串血迹。
心脏疯狂地搅在一起，身体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她恨到了极点，也怨到了极点。
爱上不该爱的人时，她不恨。
要离他而去的时候，她不恨。
可是在知道他遭受的一切时，她却止不住地恨了起来。
她恨自己，为什么不再努力一把，为什么那么轻易就离他而去，就是化为妖怪也要陪在他的身边啊。
她恨这世间，为什么要让他遭受这样的事？为什么？凭什么？
二月的眼睛死死地瞪大，尖利的犬牙狠狠戳破了颤抖的嘴唇。
眼泪从瞪圆的眼角滑落，浸湿了半个枕头。
直到再也吸不进一口气，她才慢慢放松自己的身体。
她还要去找他。
哪怕他讨厌她，驱逐她。
这次，她再也不要离开他分毫。
外间，阿离有些担心地朝里屋张望着，却不知道能够说什么来安慰她。
犬夜叉能够闻到那股刺鼻的血腥味，却并没有打算告诉阿离他们。
他知道，现在那个孩子不会希望有人去打扰她的。
七宝坐在阿离怀里，眼睛都已经快要睁不开了，却还是努力保持清醒。
一旁的弥勒和珊瑚坐在一起，云母乖巧地被珊瑚抱着，早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那孩子和风神大人有什么关系？”弥勒的声音几不可闻，“伤心成那样。”
珊瑚轻轻摇了摇头，就是他们听到那个故事都不由震撼，更不要说那个孩子了。
屋子里慢慢恢复了平静，除几个孩子睡了外，犬夜叉他们却是一丝睡意都没有。
他们一路上看到的神明，除了桃仙人那样被自己的徒弟封印，就是被妖怪抢走武器的水神。
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像今天听到的那位一样的神明。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但阿离知道，这位神明是值得好好祭拜一番的。
哪怕，他已经是妖了。
枫婆婆说过，那个地方离这里并不远，所以一大早，他们就出发了。
一路上，二月都没有说话，她有些紧张，却并不害怕见到他。
和他相处了整整八十年，在她眼里，那只是几天前的事情。
可是，她知道，对他而言，或许是好长好长的一段时间了。
他或许早就忘了她。
也或许根本就不想认她。
但是，她早就做好决定了。
不是吗？
二十岁时，她就说过，她会是他的巫女。
那是烙在灵魂上的承诺。
生生世世都不会改变。
直到踏上熟悉的土地，看着眼前破旧荒废的房屋，二月才真真切切地体会到。
岁月，到底有多可怕。
她不敢去想他到底度过了多少年。
几百年，或者更多。
她只能抑制住自己狂跳的心脏，目不斜视地朝着神社的方向前进。
所以，她也没有注意到，犬夜叉他们叫喊她的声音。
她迈着短短的双腿，一步步地走上了这条面目全非的小路。
路几乎要被杂草彻底掩埋，要不是她的记忆正停留在几百年前，恐怕都要找不到它了。
顺着它一直向前，二月的身上被杂草划伤了好几处。
她却顾不上去理会，眼睛眨也不眨地向着远处张望。
终于，她看到了。
那里，是鸟居！
再往前，里面不远就是神社！
二月不由跑了起来，她深吸一口气，一手挡住高过头顶的杂草，低下头就冲了进去。
一目连听到脚步声，不由转头望去。
就见一个妖怪幼崽愣愣地看着他。
这里很久没有人来了，他对着她笑了笑，就见那孩子突然哭了起来。
她哭得一点声音都没有，面上的泪却止都止不住。
一目连愣了下，忽然想起自己如今妖怪的面容。
他顿了顿，慢慢抬起手摸了摸自己头上长出来的角。
那么长，那么清楚。
他一定很丑吧？
都能吓哭小孩子了。
可是，他不想她离开啊。
难得看到一个孩子，上次有人来，还是很久很久之前呢。
久到他都忘记时间了。
他小心地上前，把她抱在了自己怀里。
一目连用手掌擦了擦她的眼泪，他不敢用指间，那里早就长出了尖利的指甲，他害怕划伤她。
“别哭了，乖”他放柔声音，把她的脸朝向自己的胸膛。
二月再也忍不住了，她就这样抱着他的身子，嚎啕大哭。
“二月再也不要离开您了…”
“二月永远陪着您…”
她的声音含糊得很，一目连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能听到前面的两个字。
“二月？”
“你的名字吗？”
他轻轻地揉了揉她的耳朵，才慢慢道:“真好听的名字…”
就和曾经的女孩一样的名字呢。
只是，他没来得及告诉她。
慢慢地，怀里的孩子哭声小了下来。
一目连一怔，小心地低头看去，就见她正睁着一双漂亮的黑眼睛仰头看他。
他轻轻地遮住了她的眼睛，才道:“别看，丑。”
只是短短的三个字，二月差点再次崩溃，她死死咬住自己的唇瓣才阻止了那股泪意。
她伸出两只小小的手，抓住他盖在自己眼睛上的大手，声音软软地道:“一点都不丑。”
二月并没有掀开他遮住自己眼睛的手，只是用脸轻轻地蹭了蹭。
声音变得瓮瓮的:“…很好看”
一目连笑了，半晌，他才摇了摇头。
二月顺从地把头重新埋进他的怀里，没有丝毫挣扎。
“…我能留下来吗？留下来陪您。”二月小心地试探道。
一目连沉默了好久好久，久到二月忍不住想要抬头去看他的时候。
才听到他温柔地有些不真实的声音:“…可以吗？”
他可以自私地让一个人陪着他吗？
“嗯！二月永远陪着您！”
“永远也不会抛弃大人！”
她的声音坚定极了，没有丝毫的迟疑。
一目连低下头，在她的额上轻轻地印下一个吻。
她听到他说:“好…”
二月知道他不想让自己看到他的样子，就用撕下来的衣服遮住了眼睛。
她知道他不喜欢黑暗，就花了好长时间把神社内外清扫地干干净净。
她知道他想要看到她的身影，就时时刻刻在他眼前来回。
她知道他想听到她的声音，就学会了如何叽叽喳喳地说话。
她知道他讨厌一个人独处，就慢慢习惯了和他的身体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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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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