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时代[西幻]

　　威廉睁开眼睛，看着正在给自己戴上手套的乔。
　　“啊，不小心弄醒了。”乔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笑眯眯地看着威廉。
　　威廉生气地别过头去。
　　乔觉得该生气应该是自己才对，怎么威廉一幅极端不爽的样子。
　　“威廉，怎么了？”
　　“你昨天说得是真的。”
　　“当然了。”乔把头别到一边，满脸通红。
　　“那你实在是太……”威廉没有找到合适的形容词，嘴巴虚张着，说不出话来。
　　“太怎么？这就是你扯了我一晚上衣服的原因？”乔摸摸脑袋，昨天威廉想尽一切办法脱去他的衣服，在乔视死如归的抵抗之下，威廉终于妥协，两个人回到威廉的屋子里睡觉。
　　“这不是你应该自己干的事吗？”
　　“啊！为什么，为什么我要脱自己衣服？”乔一脸不解。
　　威廉扶着额头，脸上全是无奈与心酸，昨晚上好不容易要完成自己五岁以来的目标了，结果那个人嘴上说了答应，身体却拒人于千里之外。
　　威廉最终决定——性教育这一课自己一定要给乔上，不只要上，还要上好！威廉想到这里，嘴角那个坏坏的微笑就再也藏不住了。
　　“嗯？”乔天生发达的第六感告诉他威廉一定在计划着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乔，你过来。”威廉卷曲手掌示意乔过来，乔一脸防备地踱步，慢慢靠近威廉。威廉一下子起身，捧住乔的脸颊，给了他一个吻。
　　松开的时候，乔一脸怒容。
　　于是完全不肯服输的乔，又吻了回去……
　　威廉发现乔对于吻其实特别地渴望，对于单身了十七年的乔来说，吻这个东西实在是让人着迷，实在是让人无时无刻不想感受其中的那种美妙。
　　威廉突然对以后的性教育充满了信心。
　　……
　　达到伦敦火车站之后，威廉和乔分别乘坐马车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乔在走之前还和威廉来了一个告别吻。
　　乔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几天不在屋子里几乎没有什么变化，点燃了灯，让整个屋子都亮堂起来。乔靠着窗户，把窗帘轻轻拉起来，让月光慢慢爬到自己的手掌心，月光不算太亮，今晚的星星也没有多少。他向外面看了看，前几天威廉移植的蓝铃花在院子里无拘无束地生长，竟然有要把院子占满的趋势。
　　门突然被敲响了。
　　乌云一下漫过来，遮蔽了月光，乔皱了皱眉头。
　　乔打开门。威廉站在门外，在一片阴影里他的神情晦暗不明，眼角还有嘴角都像是结上了一层冰霜，僵硬而没有生气。
　　“威廉……”乔低声呼唤了一句。
　　威廉整个人倒在了乔的身上，乔向后一退，接着鞋子后面的齿轮稳住了身型。
　　乔把手放在威廉宽阔的脊背上，轻轻地拍打着。威廉开始低低地抽泣起来，威廉抽泣的声音越来越大声，最后威廉已经泣不成声。
　　乔拨动机关关上了门，扶着威廉走到沙发上坐下，倒了一杯水递给威廉。威廉垂着头，不说话，也没有接那杯水。乔只好把水轻轻放下。
　　“威廉……”乔斟酌着自己的语句，“怎么了？”
　　威廉从自己的怀里掏出来一张信纸。
　　“亲爱的威廉·埃文斯，我的孩子，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大概已经长眠于地下了。
　　我大概也只能请你记住你的父亲对你的神情，你的父亲是一个很好的政治家，却不是一个很好的父亲，他犯下了一个大错，却既不弥补，也不告诉自己的孩子。
　　我还是希望你不要被卷入这一事件，我的离开，请就当作一个熟透了被虫蛀的苹果落在地上吧，不要去为我报仇。
　　一定要听从我的安排，这是一个父亲对你最后的一份爱了。请离开这桩屋子，去到一个安全之地，你的叔叔伯伯们会继续完成剩下的事，并不需要你的担心。请写信给你的母亲，恳求她留在法国，短时间内不要再回来。
　　我唯一遗憾的是，我还没有机会看到我儿子的心上人，也许我早就看到了，但是孩子，珍惜是比喜欢更困难的事，你们两个要是在一起，你们将面临的所谓法律的阻挠，还有你们自己不可避免的动摇。希望你明白一生所向。
　　女王那里也麻烦你告诉一声，约翰·罗素，很可疑，很可疑。”
　　乔把信纸卷起来，递给威廉。
　　“烧了它。”威廉颤抖着说，“烧了它。”
　　乔把信纸拿到火焰上，火焰燃烧了信纸，在一旁的垃圾桶中化为飞灰。威廉只有在这时才略微抬起头来，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信纸燃烧冒出来的烈焰，一颗眼泪顺着他刚毅的脸颊滑落下来。
　　乔知道，这个男人，很成熟，也很幼稚，很会保护别人，而在他脆弱的时候，也最需要人保护。
　　乔陪着威廉坐着。脑袋里回想起那个绅士风度与父亲形象并存的帕尔蒂·埃文斯先生：
　　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那个和蔼儒雅的先生看着自己不停地点头，他的两撇小胡子随着他的喘气上下跳动，就像是两个正在打架斗殴的小孩。就是他让威廉进入了乔的世界，也是他开启了这一段可叹可赞的欢喜之缘。
　　那三年之间，埃文斯先生常常不在家，不过他每次回到家中，把上好的葡萄酒呈给妻子之后，就会和威廉还有乔一起捣鼓从伦敦拿回来的新奇玩意，有的时候是会在半空中展翅的机械小飞机，有的时候是叽叽喳喳乱叫的机械摆钟。
　　三个人经常一起大笑，偶尔噼里啪啦弄翻满柜子的东西，惹来急急忙忙以为出了大事的汉娜，当然在那之后乔少不了要被汉娜一顿说教。
　　埃文斯先生也经常带着他们两个在院子里做各种各样的游戏，这个人的脑子里也藏着无穷无尽的奇思妙想还有千奇百怪的新鲜点子。
　　那些年的阳光，那些年的笑声，居然已经化作了一团信纸，被烈焰吞没，化作一撮碎屑。
　　来到伦敦之后，乔听说埃文斯先生在上议院混得风生水起，还成功进入了内阁，在女王左右辅佐，成功通过了各项法案，在群众之中也享誉甚高。
　　不过等到乔在女王的飞艇看到他的时候，他还是那个会和蔼笑着问候自己，对威廉有着关心的埃文斯先生。
　　“想……去伦敦吗？”埃文斯先生的湛蓝的眼瞳望着自己，里面藏着睿智和期许，“那里有蒸汽飞船，火车，还有街上成群结队的蒸汽马车，一天会报四次时的蒸汽大钟，还有教堂里的最精密的蒸汽乐器，还有成群结队的富家小姐……”
　　“嗯，埃文斯先生，我看到了，马车还有飞艇，蒸汽大钟和富家小姐我都看到了……”乔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
　　“per ardua ad astra”——“从逆境飞向星星的旅途”。
　　别了，帕尔蒂·埃文斯先生。
　　乔慢慢地起身，他的身体因为刚才的悲伤而有些僵硬。乔想到自己和威廉下了火车后还没有怎么吃饭，于是就走进厨房里随便弄了几个小菜。
　　“威廉。”乔试探性地喊道，“威廉！”
　　威廉一动不动。
　　乔摇摇脑袋，实在不知道怎么去安慰现在的威廉。仅仅是走了四天，就与自己的父亲天人永别，任何人都会想如果自己还在，这些事会不会就不会发生。
　　乔紧挨着威廉坐下，说：“威廉，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我也没有经历过，我只是想说埃文斯先生应该不想看到你这样，他到死都不愿意你进入当年的那场恩怨，就是希望你可以快乐地无忧无虑地过一辈子……”
　　威廉靠在乔的肩膀上，全身又开始抽动起来。
　　“哭吧。”乔说，“哭，总会好点的。”
　　“乔……”威廉低低地呼唤着乔的名字。
　　“我在。”乔说着，把自己怀里的两张图纸拿出来摆在桌面上，说，“你决定吧。”
　　威廉看着图纸，过了很久，无奈地摇摇头，说：“父亲，我想告诉你两件事，第一，我没有办法去原谅凶手，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我发誓。第二，我知道我的一生所向，你的儿子找到了世界上最好的归宿。”
　　威廉把两张图纸卷起来送到乔的手中，乔伸手抚去威廉脸颊上的泪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这么帅的小伙子，怎么哭成这个样子？”
　　“笑笑。”乔用两根手指扯动威廉的嘴角
　　威廉很勉强地笑了笑，眼睛红得厉害。
　　第二天早晨，威廉的神色仍然不是太好，不过也没有昨天晚上一样失魂落魄了。乔从报童那里收到了最新的泰晤士报。威廉要乔念给他听。
　　报纸上刊登了各界人物对于埃文斯先生被害的猜测，有些人猜测是有人不希望最新的劳动法通过，有人说是因为埃文斯先生在政界树敌太多，还有几个上议会议员要求保护他们的人身安全。女王对这件事感到无法遏制的愤怒，下令彻查这件事。首相约翰也发表声明宣称对于此次事件不找到真凶绝不罢休。
　　乔看着报纸上约翰的照片，那双狭小的眼睛里到底藏了多少阴云，乔无法辨认。
　　乔抬眼看了看威廉，威廉目视前方，眼神没有焦点。
　　接下来的内容还是一如既往。报纸上说英属印度的人民企图反抗英国的合法统治，其带头人叫做章西女王，目前困守在几个城池中，英军有信心有能力快速平乱，给英属印度的子民还有英国的公民们一个和平。
　　城市管理的部门最近向女王提出了伦敦管道搜查的请求，目前议院已经基本通过。
　　乔的眉头皱了皱，在这里画上了一个圈。
　　……
　　伦敦最好的季节，无非是春夏两季，温度恰好合适，不算太凉也不算太热，下雨的时候终日萦绕在伦敦城里的雾霾也可以稍微消散一些，整个街道看上去整洁干净。
　　威廉大部分时间留在学校，乔也在机械师公会里辛辛苦苦地给那一个二个趾高气扬的自诩为前辈的同事差遣，美名其曰做技术的要从细节入手，从末端入手。
　　但是乔坚信这不是他帮助娜塔莎擦了两天机械外壳，帮凯恩涂了三天机油的理由。
　　今天一走入机械师公会，乔就看见娜塔莎在激烈地和福斯特争吵着什么。
　　“老头子，好歹我以前一个人带了几个孩子。你不能有这种事就喊我，还是义务，没有钱拿！”娜塔莎哐哐地拍着福斯特的桌子，让桌子上的两个齿轮系统瑟瑟发抖。
　　“都是有孩子的人了……”福斯特喃喃两句。
　　“什么！”娜塔莎咆哮。
　　“不，不，都是带过孩子的人了。”福斯特连忙摆摆手。
　　艾薇儿突然从办公桌底下钻出来，手上拿着黑色的钱包，把它递给娜塔莎：“老姐，前几天那几家服装店里有新的齿轮裙子……”
　　“那都是皇家学院拿出来骗人的，以后我给你做。”娜塔莎接过了钱包，在手里掂量了一下，说：“我们谈谈。”
　　“谈，谈，好生谈。”福斯特的眉毛随着钱包上下跳动。
　　“你看那，军事学院里面，那么多帅哥，它们也要求我们公会来个养眼的，那个机械部的艾里和我是老朋友，我也不能……你说是不是？”福斯特一本正经开始了他的胡说八道。
　　“你是说一群关久了的野兽？一个二个在展台下面看着我就吹口哨，几个气质好的来约我，出了门又是可惜钱，又是各种暗示。”娜塔莎妩媚地把自己的金发向后一拨，“还好我是干机械的。”
　　“也只有机械才能让你来干了，你一个人打赢了那里的军事学院的学生俩。”马斯突然冒出来幽幽地说。
　　“哦？那你觉得……”娜塔莎露出来一个美丽的微笑，把福斯特的钱包往兜里一装，一只手向着马斯伸去。
　　“杜特！”马斯撕心裂肺地大喊一句。
　　屋顶上突然飞下来一根钢丝，和马斯手套上的嵌口对接，将马斯直直地向上拉去。
　　“看来这次新手套的承重很不赖嘛。”凯恩把手横在额头上，向上看去。
　　娜塔莎回过头说：“一句话，我去还是不去？”
　　艾薇儿跳起来说：“一句话，这个钱包你要还是不要？”
　　“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捣乱。”福斯特恶狠狠地盯了艾薇儿一眼，艾薇儿做了一个鬼脸，向着一旁跑开了。
　　“杜特！马斯！你们俩去！”福斯特咆哮着，然后立刻谄媚地看着娜塔莎，娜塔莎把钱包轻轻地放在他的手上。
　　“别找他们两个人了。”艾薇儿突然又从办公桌底下窜了出来。
　　“你不是走了吗？”凯恩说。
　　“傻大个不懂小个子的好处。”艾薇儿撇撇嘴，“那两货还在屋顶上挂着。”
　　乔抬头向上看，果然看见马斯还有杜特的钢丝缠绕在一起，两个人又在上面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这次怪谁！”马斯说
　　“怪那个笨拙但是还算可爱的马斯！”
　　“嘿！这个系统的研发者是你！”
　　“但是这个新奇而伟大的点子的提供者是你。”
　　……
　　乔大概不明白马斯是怎么和正常状态的杜特吵起来的。
　　“乔，来得正好，把那两个白痴放下来。”娜塔莎嫌弃地向上一瞥。
　　乔只好从一旁的升降台上去，把马斯还有杜特放下来了。
　　福斯特躺在他的专属桌椅上数着钱包里的钱，反反复复数了几遍，才大舒一口气。
　　“娜塔莎是怎么了？”乔戳戳马斯。马斯活动了一下被勒酸的手腕说：“军事学院的邀请，他们每两年一次的运动节要我们机械师协会出人参加，还要有奖品。”
　　“那为什么喊娜塔莎去？”乔问。娜塔莎似乎是注意到了乔的眼光，慢慢地走过来。
　　“因为她是咱们公会一枝花啊，我们要把形象做好，对不对？不过我给你说，她上次居然可以战胜两个训练过的学生，可见她……”马斯低声地给乔说着，完全没有主意到娜塔莎的靠近。
　　“可见她什么呀？”娜塔莎“温柔”地问。
　　“娜塔莎大姐温柔知性，上能打，下能扛！”马斯立刻立正，然后说，“我去给大姐泡杯茶。”
　　风一般地消失了。
　　娜塔莎自信高傲地昂起头。
　　乔的看着马斯风一般消失的速度，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然后乔一脸正经地给娜塔莎说：“大姐。”
　　“嗯？我很老吗？”娜塔莎鼻子开始吸气。
　　“不不，娜塔莎小姐，那个，我能不能代替你去军事学院啊？”乔笑嘻嘻地问道。
　　娜塔莎的表情变成了震惊，然后她看着乔，眼睛里一下子放出尖锐的光芒，她的表情也变得若有所思起来。
　　乔被娜塔莎表情的一波三折吓怕了，向后退了两步。
　　“红色警报！”娜塔莎高喊一句。
　　“什么！”杜特从一旁突然出现，“红色警报？”
　　“红色警报！”马斯也风一般地出现在乔的眼前，居然比刚才逃跑还要快上几分。
　　乔还看见千年不说一句话的莫顿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他面前。
　　凯恩的表情变得严肃，他把自己手上的扳手随手一丢，几个大跨步迅速赶来。
　　艾薇儿从后面推出来一个椅子，直接撞上了乔，乔顺势一躺，就坐到了椅子上。艾薇儿启动开关，椅子背后的齿轮立刻转动起来，无数的蒸汽冒了出来，两盏煤油反射灯在乔的头上亮起来。两根皮带从椅子背后伸出来绑住了乔。
　　“我只想知道结果。”福斯特懒懒地打了一个哈切。
　　“公会里的各位同僚，我们又一次到了关键时刻，千年不遇的红色警报又一次出现了，我们现在就在现场，让我们看看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因为命运的安排，还是上帝的玩笑……”艾薇儿喘两口气说，“杜特，下次稿子不要写那么长。”
　　“你们究竟要干什么，这是要干嘛？”乔弱弱地发问。
　　“哼哼！”艾薇儿发着金光的眼睛转过来盯了乔两眼。
　　“乔，坦白的话，可以少受些罪。”杜特怜悯地看了乔一眼。
　　“嘻嘻，第一个问题，乔，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艾薇儿问。
　　“没……没有。”乔说。
　　“时间分析。”艾薇儿指向杜特，杜特把手上的怀表清脆地一扣，清清嗓子说：“回答前停顿1.5秒，回答中停顿0.7秒。”
　　“这也能算？”乔问，“我只是吞了一口口水。”
　　“神情分析。”莫顿上前一步，微微鞠躬说：“视线，下移，脸色，突变，眉毛，皱起。”
　　“还有什么话说？”艾薇儿指着乔。
　　“这……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乔说。
　　“第二项！”
　　娜塔莎扳动地面上的一个开关，齿轮的震动声隆隆地传来。一块黑板从天而降，娜塔莎在上面开始龙飞凤舞地写下单词。
　　“根据观察表明，乔每个月第一个工作日和最后一个工作日的犯错概率为百分之二，比平时高三倍左右。”娜塔莎把黑板展示出来，众人露出明白的神情。
　　“这不是……正常情况吗？”乔很想知道这些数据从何而来。
　　“但是本月，你的错误率为百分之六，还要再高三倍。平时的错误率也高了两倍。”娜塔莎一拍黑板，黑板便哐次哐次地向上运动，消失在众人眼前。
　　这个月……不正是威廉跟自己表白的第一个月吗？天哪，怎么会，威廉一般十天回来一次，自己好像也没有无时无刻都想着威廉吧，也就是每个小时有那么一二十分钟发发呆而已。
　　“看来，我们的乔先生还是不愿意说出实话。”艾薇儿假装无奈地摇摇头。
　　“第三项！”
　　马斯从后面缓缓地走出来，手上拿着一把装饰精美绝伦的机械枪：“公会的新作——白昼烈火，散弹枪，射击范围中等，装填快于其他散弹枪，威力高，后坐力中等。”
　　“这是我们这次运动会的奖品。”娜塔莎说。
　　乔的眼睛冒出来了闪光，他确信他看到了一把为威廉量身定制枪，在大范围打击的要求下，威廉只要再训练一段时间，一定可以操控这把白昼烈火。
　　“据说，这还是深夜蔷薇的情侣款。”艾薇儿冲着乔一个劲儿地挤眉毛，“乔先生说，希望这次谁是最终赢家呢？”
　　乔张开口，那个名字在喉咙里打转吐不出来。
　　“等等，第四项！”
　　杜特朝着马斯走过去，马斯不好意思地腼腆一笑。杜特用自己的唇贴上马斯的唇，用自己的舌尖撬开马斯的牙齿，马斯完美地在配合和杜特。两个人忘情地吻了起来。
　　乔一下子想起来了自己吻威廉的神态，恐怕陶醉程度还要胜过现在的马斯和杜特。乔一下子就从脸颊红到了耳根。
　　“哦！多么令人称赞的爱情，凯恩，把他俩送走，让他们之后看着办。”艾薇儿说完回过头看着乔，笑嘻嘻地说：“乔哥哥，不要否认啦，你的脸比最新鲜的番茄还要红啦。”
　　“我……”乔怎么知道这一群人要玩这一出啊！
　　“告诉可爱纯洁的艾薇儿，威廉哥哥的唇是什么味道？”艾薇儿说。
　　你要是纯洁，这世界上就没有不纯洁的了。乔的心里暗自说了一千遍。
　　“牛……牛奶味。”乔说，“好了，好了，别说了，我和威廉在一起了，行了吧。”
　　“哪个威廉？”娜塔莎穷追不舍。
　　“威廉·埃文斯！”
　　在死一般的沉默两秒后，娜塔莎和艾薇儿爆发出欢呼声，凯恩还有莫顿默默地退到一边。
　　“哈哈哈哈，老娘又赢啦！凯恩，你一辈子都赌不赢我！”娜塔莎豪气地仰天大笑。
　　“你们什么时候又……赌了？”乔一脑门黑线。
　　“上次威廉哥哥来的时候就赌了。”艾薇儿说，脸上有着藏不住的喜悦。
　　乔居然一下子无话可说。
　　“来，有什么感想？”艾薇儿问。
　　“那个…………我问一下，就是吻得很深情后，需不需要脱衣服啊？马斯还有杜特，他们……去哪里了？”乔决定在威廉教他之前，自己一定要掌握主动权。
　　死一般的寂静。
　　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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