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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我入睡(9)
录制结束后,他们等了好一会儿,其他的组才赶过来。彼此一交流,才发现这次的嘉宾除了他俩,确实都没怎么读过福尔摩斯。即使读过的,也不能记得那样细致,这才导致他们在做任务的时候拖延了很长时间。
晚上只需要录制一段大家一起吃晚饭的镜头,共同录制的部分在明天。他们都是一起拍了两季的熟人了,彼此交流起来也不算生疏。唐怜烨又会搞气氛,这次倒没有装作没看见庄杉,而是隐晦地在把庄杉也拉进他们这个“熟人小圈”里。庄杉明白他的意思,也不拂他的面子,因着心里高兴,和其他人说话时也没太板着脸,让人不敢亲近。倒是在摄像机前留下了一副其乐融融的场面。
坐在庄杉对面的是一个不算出名的小歌手,可看起来却和唐怜烨的关系十分亲近。她自己推脱要保持体型吃得不多,却一直热心地在给唐怜烨介绍哪些菜比较好吃。虽然她努力伪装出了只是顺道客气的模样,但稍微敏感一点的人都能发现其中的隐含意思——喜欢是骗不了人的。
如果现在摄像机还开着,还能说这恐怕又是个想要贴着炒绯闻的。可这个女孩却一直等到录制结束才小心地表露出一点点征兆,连视线也不敢和唐怜烨交汇,这种不求回报的模样,或许就只能用“真心”来解释。
庄杉很熟悉人的这种模样。
不管是自己遇见的,还是唐怜烨遇到的,从小到大,都没有缺少过——后者甚至更多。这些人从不要求你也同样地喜欢他们,光是喜欢、关心,却没有特别的目的,只是小心翼翼地捂住那颗纯粹的喜欢之心,悄悄地呵护自己喜欢的人,而从不主动说出那两个字。
庄杉不知道是唐怜烨就吸引这样的家伙,还是这些人隐藏得太深,以至于他不能准确地分辨真意。但结果却只有一个:他不仅不能直接地把这种无声的暗恋暴力掐死在襁褓里,也没有立场直接在唐怜烨的身周画一个“闲人勿进”的圈。
从小到大,他能做的,顶多就是在唐怜烨去撩拨女孩失败的时候,或是旷课陪他去医务室,或是午休翻出墙请喝奶茶,亦或是,开玩笑地建议“快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他太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情绪了,久到就连大脑都仿佛忘记了这些过去压抑于心底的烦闷,直到重新接触后,才再度用钝刀在他心上磨来磨去。之前愉快、放松的心情像一团失去柴木的火,越燃烧越黯淡。对面的女孩却还在往上头倾倒冰水:“我昨天学了首歌,还是上次你推荐我的。”
唐怜烨挑眉,“是吗?”他笑了笑,“你觉得好听吗?”
“当然!”女孩脸红扑扑的,“你听我唱……就几句,看行不行?我就是、就是想着,下次上节目也能唱这首。可我学得不大好……”那种羞涩却鼓足勇气的模样,庄杉也很熟悉。中学的时候,唐怜烨的初恋就是这样类型的女孩。
唐怜烨略迟疑了会儿,却也没有拒绝,轻笑着点点头。庄杉视线朝下,在光亮的瓷盘里,看到了自己冷然的表情。
可一旁的唐怜烨却还在轻轻地跟着女孩哼:
“即使我就在你旁边,你却对我视而不见。
所以,我不会向你告白。
但其实呢,事情不是这样*。”
他虽然业务能力都不算顶尖,却也是在选秀里经过了重重选拔与训练的人,唱歌时还算动听。和女孩合唱时,显得愈发温柔而极具魅力。
庄杉心里像塞了团浸水的棉花,又重又闷。他很快站了起来,冷漠道:“晚上还有事,我先回宾馆了。”
唐怜烨有些诧异地抬头,见他已经迈腿往外走了,忙跟上去,“我……也有事,干脆和你一起算了。”他的语气别扭,跟上去的步伐却很快,不一会儿就和庄杉一起消失在门口。
身后的女孩还在轻轻地唱。她的脸上带着笑容,眼神却显得有些寂寞:
“我也恋爱过,
所以,我能理解你。
假装没事的视线里,
注视着错误的人。*”
——
晚上他出门的时候正遇上唐怜烨也打开了房间门,戴着帽子、墨镜、围巾一全套,还罩了件极其肥大的面包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去银行打|劫。而庄杉自己的打扮也好不到哪去,今天录制节目的衣服还没换下,只在外头套了一件从头遮到脚的大棉袄,看着跟个街边的邮筒似的,满身都是原谅色。
唐怜烨一看到他就明显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往房间门里缩了缩脚,过了会儿才小心翼翼地从口罩后头问,“庄……庄杉?”
庄杉没忍住低笑了声,“不然你以为是谁?”
唐怜烨松了口气,随即不满道:“我还以为是狗仔呢!穿成这个样子来吓人。”
“你怕是比我好不少。”庄杉凉凉讽刺,并不明白唐怜烨一副菠萝包的打扮有什么可来嘲笑邮筒的。
唐怜烨哼了一声,从衣袖里伸出一点点的手指还扒着门框——庄杉注意到他正在不停地抠着门缝,像是有些紧张。“你……你现在要去哪儿?都这么晚了。”
“你才是。”虽然人设里吹得夸张了点儿,庄杉击剑却是学过好几年的,去年还因为拍电影专门学过四个月近身格斗,一般情况下战斗力都算上等,这么晚在异国出门也不怕什么。倒是唐怜烨……
庄杉下意识地皱眉,“这么晚了你一个人要去哪儿?和唐元说过没有?”
唐怜烨是什么人?他眼睛转个方向,庄杉都知道他打的哪个主意,就算戴着墨镜和口罩都没用。那边犹豫着想说“有”的话还没开个头,庄杉就立刻沉下脸,上前两步直接把他手机夺过来,一看,上头果然是GPS地图,目的地还挺远。
庄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来了这么大的火气,今晚晚饭时的郁闷还添油加醋,把他气得都想像小时候一样狠劲掐唐怜烨的脸了。“你以为那是哪儿,中间要经过什么街区?你一个人,英语讲不清楚,平地都能摔跤,就想着明天能上个头条《大明星当街被抢被杀》是吧?”
“谁平地摔了?几百年前的事了你还说?!哪里就那么乱了?”唐怜烨气得不行,“你管我呢!”说着就气急败坏地扑了过来,想要抢回自己的手机。庄杉比他高不少,动作又灵活很多,高高举起手机,不给半点机会。两人穿得跟菠萝包和法棍似的,个个都不好活动,反倒抢出了一身虚汗。
最后两个人都有点儿气喘吁吁,这会儿才想到在这走廊上直接吵起来太失形象。
唐怜烨墨镜也掉了,口罩也松了一边,一脸倔强地仰头盯着他,又气又委屈。庄杉向来最受不得他这副表情,时隔多年发现自己的免疫力也毫无长进,只好挫败地顺从本心,退了一步,冷硬道:“算了……你那地离我要去的地方不远。我们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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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E》——辻詩音。依然是一首炒鸡好听的歌。
糖糖当然没有女朋友啦~校园绯闻大噶都懂的~两人现在正处于“他的恋爱经验好丰富啊!我好气!”,本质“凭什么我至今还是个母胎solo?经验为0?”的误会阶段中。
为了避免误会,特地提前说一下~这是篇真·小学生互相暗恋的傻白甜文啦~绝对绝对不会虐的,这三章把两人现在的误解介绍一下,就要开始暧昧表白发狗粮虐狗组合拳啦!所以这几章的波折是为了后面的更甜,不坦率的小学生就是得教训一顿,才敢说实话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