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爱人]Black Rosevil Ⅲ

　　今年的情人节是个雨天。
　　火龙点上香，对着敬腾的照片三拜九叩首：“感谢您来到香港！感谢您用大雨滋养单身狗枯竭的内心！你说对吧，黑龙？”

　　黑龙身边堆满了手机，每个手机都响个不停。
　　“亲爱的，我在美国，来不及呢，下一次约好不好？”
　　“宝贝，我在韩国买飞机呢，为什么买飞机啊？为了飞入你的心里啊。下一次约好吗？”
　　“Baby，我是真心的，真的。”
　　“小可爱，我知道今天是情人节，我知道我知道。我爱你啊，我当然爱你。”挂了电话，黑龙回头，“火龙，你说什么？”

　　“我说归飞在外面。”
　　= =|||

　　三十秒，手机消失得干干净净，黑龙拿着一本书看得很认真。他清了清嗓子，正色告诉火龙，“你知道的，从万人迷到居家好男人之间有很长的路要走。”
　　火龙翻白眼，“呵——男人……”

　　中午雨落得似乎要小一些。

　　花店的生意渐渐好了起来。摆放在门口的花的花瓣被雨濡湿，反倒有了楚楚动人的意味，很快被抢购一空。
　　宁柠忙着包花，忙着写小卡片，以往这种会时候会很忙，但自从皇龙去了拉斯维加斯将地龙换回了香港。除了去澳门赌场看场子，地龙也会时常来她这里帮忙。
　　所以今年的情人节反倒比平日轻松了很多。
　　除了地龙的表情不太好看。

　　大约是在赌场那类地方呆久了，地龙从一开始就叼着烟面无表情。被宁柠说了好几次才挤出一个比哭难看一些的笑容。
　　“你会笑的啊。”宁柠伸出手指摁在地龙唇角，向上，“微笑，就像你平时对我笑那样，微笑。”
　　地龙却轻轻拉住她的手，“我只对你笑。”

　　“肉麻。”
　　“谢谢夸奖。但你很高兴吧？”
　　宁柠不否认，却还是制止住地龙即将说出口的“那我们干脆找个地方做一下爱做的事情”这类话。“做生意。”
　　“我可以一个人把全部花都买完吗？”

　　“不行。客人已经订好了。”宁柠的手机上传来物流消息。昨天寄出去的花已经成功到达英国。很快就能到慕斯手上。
　　“水龙好浪漫喔，专门从香港寄花过去。这个时间，伦敦的天还没有亮吧。”

　　伦敦的天空才透出第一道光。
　　慕斯是被门铃声吵醒的，顶着乱蓬蓬的头发开门，是送花小哥，手中捧着一束从香港空运来的Black Roseville。
　　自然是水龙寄的。
　　“送花干什么，直接转账多好。”签收时，慕斯一个劲用粤语嘟噜。
　　手机响了声，慕斯飞了眼，原来是转账信息。也是水龙，数目还不小。看来最近某位曾深陷谋杀事件的院长的医院已经重新实现了盈利。

　　收花，准备关门。小哥却又将另一份签收单塞给她。
　　也是来自香港的空运
　　几个人抬了一个巨大的箱子进屋。送花小哥挤眉弄眼地关门。

　　慕斯看着那个长两米，宽一米，高八十公分的箱子陷入沉思。摸出一把枪，对准。“你自己出来还是我给你一枪？”
　　盒子里的人问：“你见过自己拆盒子的□□熊吗？”

　　没办法了。
　　慕斯拆开盒子。水龙穿着整齐，躺在玫瑰花中。闭眼，就像睡美人，需要吻才能醒来。“happy，万一我没有开盒子把你闷死了！或者直接先给了盒子一枪你怎么办啊！！！”
　　“你就没觉得浪漫？”

　　“没有！我警告你，乖乖呆在里面不许动！”
　　水龙坐起身之前，慕斯已经冲进了浴室。
　　坐在盒子中水龙叹了一口气，把自己装进盒子时他也曾想过慕斯打开盒子中会是什么表情，惊喜？扑入他的怀抱？还是立刻感动哭了？
　　结果居然是洗澡。
　　但看了看乱糟糟的房间和满地铺着的书和草稿纸。水龙大约明白了。

　　这种躲避其实是一种变相的亲密吧？

　　水龙躺回盒子，虽说他是半夜到的，但毕竟是头等舱，怎么都休息够了。
　　但现在无事，索性躺会盒子补眠。

　　慕斯出来的时候水龙已经睡着了。
　　梳着吹干的头发，看着盒子里那个沉睡的人，慕斯脑中闪过一排词：娇弱、无力、妖娆、易推倒……回想两人携手度过的那充满阴谋与算计，并不算是特别快乐的日子，又看看盒子中的礼物。
　　慕斯小心翼翼跨进盒子。

　　王子需要公主的亲吻才能醒来。
　　“慕斯，早上好，你想要做什么？”
　　“拆礼物。”

　　情人节的礼物很重要。
　　但又该送什么礼物呢？
　　黑龙盯着安东尼奥拿来的奢侈品目录愁眉苦想。以前的那些女孩子很好对付，但归飞不是普通女孩子，他就算拿出杨义生的脑袋，归飞都会嫌弃，不定还会责问他为什么不让自己动手。
　　“送归飞什么好？”他问安东尼奥。
　　“我隆重可以推荐香奈儿新上市的……”

　　归飞不像喜欢那些东西的，所以商人的话不可信。

　　问杰尼。“我把自己装进礼盒送给她怎么样？”
　　“黑龙先生你小心被当成大型垃圾丢了。”

　　黑龙先把杰尼丢了出去。

　　想了想，打电话问本尊，“你在做什么？”
　　“看店。”
　　黑龙听见店里似乎很热闹。“难道你今天做的包子很好吃？”

　　“黑龙少爷，今天是情人节。而我左边是情人旅馆，右边是提供一小时情人租赁还是一步到位的那种情人的地方，正前方还是成人用品店。”
　　“去逛街吗？”黑龙打断她的话。
　　“来不及，难得生意好了，黑龙少爷你还是随便去找个小美女吧。反正全香港美女都是你的情人。”电话挂断。

　　黑龙瞪着手机。
　　呵……女人……

　　有的女人还真是热爱学习啊，这种时候都是上课第一……
　　水龙坐在长椅上，手中拿着一本书，黑色毛呢大衣，围巾。身边围了一群咕咕叫个不停的鸽子。骑着自行车的少年从他身边一晃而过，惊飞了鸽子一片。
　　慕斯上课去了，今天上课的是一位在犯罪心理领域极有声望的教授。她自然不会缺席。

　　“好了！”慕斯突然蹦到他面前，“我给老师请假说我病了。”
　　“哪里不舒服。我可以给你看看。上课那么重要，还是不要缺席比较好。”水龙合上书，微笑。

　　“装！你就装！”
　　“你们老师是犯罪心理的权威专家喲。”

　　慕斯一摊手，“对啊，所以她一眼就看出我在撒谎。但她还是把我放了，顺便还把别的同学给放了。Happy你没有拿书。”
　　“只是为打发时间才买的。就丢这里，谁喜欢谁拿去。”

　　慕斯瞥了眼书名：《四十九度灰》。
　　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是讲尸体检验的。”
　　慕斯点头。原来如此。

　　“慕斯你信吗？”
　　“……”

　　飞了个白眼，慕斯挽住水龙的手臂，大约是他身上没有医院常有的消毒水的味道，竟然有些不习惯。“刚才忘记问了，四爷呢？”
　　“托管给宠物店了。”

　　“上次它对着手机一个劲叫似乎想要告你的状呢。”
　　“咬刺猬被扎了。”

　　“像他做的事情。Happy，你想去哪里玩儿？”
　　水龙微微一笑：“你心里。”

　　心里有很多槽却不知道该如何吐大概就是现在的这种感觉吧。
　　黑龙想。

　　坐在咖啡店的角落，黑龙喝着清咖啡，闷闷不乐地看着归飞动作熟练地做咖啡，卖咖啡，卖各种饮品、馒头、包子、烧麦。
　　今天是情人节，为了应景，归飞自然提供了情人节特别套餐。
　　店内所有饮品涨价一倍。而为了弥补店家的歉意，每杯水送玫瑰花一朵，套套一个。买两杯送两朵花两个套套还附送蓝色小药丸一颗哟(＾Ｕ＾)ノ~ＹＯ~~

　　奸商！
　　黑龙喝着咖啡，在心里狠狠骂道。他认认真真将自己以前遇见的女人同归飞逐一对照，再次确定他以前遇见的女人就没有谁像眼前这一个！
　　奸商！
　　但不愧是他黑龙看上的女人，果真与众不同。

　　“欢迎光临。”
　　又来客人了，一个脸上有伤疤看起来就不好惹的大个子男人挽着在隔壁少儿不宜的地方做工的艳姐进了店。
　　艳姐要买两杯咖啡。
　　归飞送上咖啡，还有礼物。玫瑰套套小药丸。
　　“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不行？”大个子很生气。

　　似乎要打起来了！
　　黑龙整了整衣角，他终于可以上场了。

　　归飞微笑，“这是给姐姐吃的，因为大哥你看起来很厉害。”
　　趁着大个子男人哈哈大笑的时候，归飞快速将蓝色小药片换成了蓝色小水果糖。
　　“大哥，今天是情人节，大哥看起来就身体好。所以您要不要再买个咖啡饮品套餐？十杯水，一盒套，肯定够用了。当然，我知道大哥你不喜欢喝这些啊，但是今天是情人节哟，你可以买十杯水送姐姐哟。小礼物，又花不了什么钱，不是吗？”

　　大个子买了。
　　“大哥哥你对姐姐真好。大姐姐，这是您的水劵，以后您可以凭劵在本店点十杯咖啡或是别的饮品。大姐姐您真会选人，选了这么好的大哥哥。对了，这水劵上还有刮奖卡。”

　　艳姐刮开。
　　归飞惊叫，“大哥哥您运气真好，你抽到一等奖！只要花一万港币就能给您身边的漂亮姐姐买首饰呢。”
　　归飞小心翼翼打开首饰盒子，里面有一个圆形方孔的看似是玉石的小吊坠。“今天是情人节，特价，原价五万港币，今天只需要一万港币，很便宜喔，要不要给姐姐买一串？”

　　那东西批发最多10港币吧？！
　　扶额，黑龙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奸商！

　　为什么商人总是喜欢“钱”这种没什么特点的东西呢？地龙问自己。

　　一天的工作顺利结束，终于关了店，但情人节也快结束了。
　　躺在椅子上，他看着灰蒙蒙的天，本以为天公作美给了他将自己和宁柠关在家里，两人好好联络联络“感情”的机会——结果竟然在店里打发了一天时间……
　　如何不让人心灰意冷？

　　通过玻璃反光，他看见宁柠做贼似的拿出藏在储藏室的那束早已准备好的玫瑰。
　　地龙就当什么都没有看见。反正待会儿宁柠会让她买的。

　　那束玫瑰花却被宁柠塞进他怀里。“送给你。”宁柠坐在他面前，用手托着腮帮子。
　　她居然送他花？红玫瑰是“我爱你”的意思。
　　“你送我花？反过来了。”地龙笑着。

　　宁柠撇撇嘴，“卖剩的。”
　　跟着宁柠卖了这么久的花，地龙自然看得出玫瑰花的品相，却还是顺着她说，“原来我就值这点儿钱。”
　　“对啊。”
　　“还敢说对？”地龙轻轻捏捏宁柠的鼻子。“今天都要结束了。你有什么想法？”

　　“你呢？”
　　“我本来计划趁着今天下大雨，断了你想要东跑西逛的心思，我们两人缩进被窝，做个昏天黑地。”

　　“流氓！”宁柠脸红了。
　　“谢谢夸奖。”这么久了，她还会脸红，地龙心想。但是，还真可爱。

　　这么久了，这个男人还是满脑子都是这些事情。宁柠有时候很不喜欢他这点，她更喜欢两人聊聊天，看看书，刷刷剧什么的。
　　“你不腻吗？那件事？”她问地龙。

　　地龙皱眉，像在深思。
　　宁柠松了一口气。在他身边坐下，靠着他，泡了茶，翻开一本书。茶香沁人心脾。屋子里到处是玫瑰花的香味，似乎连茶水中都有了花的芬芳。
　　地龙很早就在问她这一次情人节想要什么礼物。
　　她说什么都不想要。
　　因为她想要的不过是他在她身边。有没有玫瑰、红酒、礼物都无所谓，他在这里就行。她喜欢他在身边，喜欢看他。连他皱眉卖花，在她的跺脚下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微笑欢迎顾客的样子，她都喜欢。

　　“丫头，我懂了。”少有的，地龙忽然一脸正经，竟然很快道歉，“是我错了。”
　　宁柠松了一口气，这人终于知道自己错了。温言笑语，“错在哪里？”

　　“我怕弄痛你，所以常年就那么几个姿势，原来你已经腻了。我马上改！今天就换姿势！”
　　“你流氓啊！！”
　　“作者甩锅原作者，说我这样是原作者的设定！”

　　扑倒！

　　宁柠闭上眼，算了，习惯了。这样也好。
　　“喜欢吗？”

　　睁开眼，地龙拿着一串桃心形状的红宝石项链。
　　“喜欢。”

　　地龙把宁柠从地上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上。替她带上项链，“我记得你没有红宝石的项链。”项链戴好了，和他计算的差不多，链坠正好在宁柠锁骨往下的位置，很方便他手指顺着链坠向下，向下——
　　“干什么啊！”
　　“开动脑筋~~mua~~~”

　　尘归尘。
　　土归土。
　　泰迪归二哈。
　　火龙撑着伞行走在雨夜，他告诉自己，当暗夜降临，他要学会在双双对对中做一只可爱的单身狗。

　　“小兄弟，算个命吧！你的命格似乎发生改变了！”
　　火龙迅速在算命他摊子前坐端正。

　　算命大叔皱眉看着很久火龙的手相，长长舒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浅浅的谄媚：“小哥，你命犯桃花。”
　　火龙激动了：“什么意思？我可以脱离单身狗了？”

　　“嗯……不止如此，从面相来看，你会走上男频的道路。”
　　火龙：“难道是传说中的升级打怪，处处王霸之气？”

　　“不，是后宫。”

　　火龙白眼，这人大概是把他和黑龙的命格弄混淆了。
　　丢下算命的钱。

　　算命先生的声音远远传来，“小美女，算个命吧，你的命格似乎发生改变了！”

　　大概又是个命犯桃花的人吧……火龙想。

　　细雨微微，落在身上微凉。
　　火龙仰头看向天空，算命先生说他要走男频路线，他本以为这一刻抬头会看见整个苍穹都张开怀抱欢迎他横扫千军万马，创下不世之功！

　　霓虹灯环绕的空中徐徐飞过闪着光的飞艇。
　　飞艇上有图案。
　　前一个图案是黑色的小龙，中间是一颗心，心后面是一只小鸟。

　　火龙：“Fuck……”

　　回家……
　　回家……
　　何以解忧，唯有暴富、暴美和暴瘦。

　　“好看吗？”黑龙指着飞艇问归飞。
　　“嗯……”
　　“感动了就明说。”
　　归飞沉默很久，“黑龙少爷，有一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黑龙心情愉悦，他相信归飞肯定感动了。

　　“这图案看起来就像小鸡看见蜈蚣很高兴啊……你看，小鸡，一颗心，蜈蚣。小鸡吃蜈蚣！”归飞说完，小心翼翼看了眼黑龙。
　　天色昏暗，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喻归飞！！！煮咖啡！！！”
　　“是……”归飞大概知道黑龙是什么表情了……

　　喔，你们说还差一对？

　　某间宾馆。

　　丽兰哥趴在床上，“好爽。”
　　风龙缩在被窝中，瑟瑟发抖，“流氓……流氓！你这样是不对啊！你是女人，要知礼仪！要有廉耻！”

　　“我还要说多少遍，老子是华丽丽的老大爷们！”
　　“男人就不能知礼仪？就不能有廉耻了？！而且，大过年的，为什么要过情人节？难道你不知道情人节的由来问题，咳，其实根据考证……”

　　“睁眼瞎，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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