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成了白月光

作者:Pan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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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与不醉


      迟槿做了个梦,梦里,他死了。

      在那似真似幻的梦里,前女友穿一袭雪白婚纱,气喘吁吁,明显是刚从结婚典礼上跑出来。她出现在他的遗体前,如葱玉手抚摸他冰凉面庞,悄声在他耳边说:“槿哥,对不起,我爱你。”

      有冰凉的泪打在他面庞,前女友泪眼朦胧,“尽管如此,我还是会离开你。”她在他耳边小声说,“人啊,只有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然后迟槿便醒了。

      他坐在床上,衣领歪斜,头发披散,眼神呆滞。下一秒,他将五指深深插入发间,张嘴,吐出一声:“呵!”

      戚施准备好早饭找到迟槿时,他正坐在荷池旁假山上的凉亭顶上喝酒,任凭及膝长发披散在脑后。

      这还是戚施第一次见到如此不修边幅的迟槿,忍不住便盯着他散在风中的一束黑发去看。那发丝在空中上下左右摇摆不定,他视线便也在空中上下左右摇摆不定。

      他心说,“我这是在做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可就是忍不住去看。人闲着的时候就是这样,总会忍不住做些什么。没什么原因可讲。

      然后,下一刻,那束发丝飘到了看不见的地方。原来是迟槿在看他。他低下头,一双眼静静看着他。

      “醉心果,还有么?”他摇晃手中酒壶,“我想醉,却怎么也醉不了。”

      一刻钟后,戚施揣着一兜醉心果,爬上了凉亭。

      凉亭建在假山顶上。从亭顶往下看,整个碎玉谭尽收眼底。偶有几条生息鱼跳出水面,似乎生怕旁人不知道它们的存在似的。

      迟槿拿起一颗果子放在太阳底下。这是深蓝近黑的果子,类似蓝莓果皮的颜色,形状却似小樱桃一样,周身泛着水润光泽,很是诱人。

      他便扔了一颗到嘴里,味道苦的几乎叫他吐出来。

      “师兄,醉心果是什么味道?”

      迟槿将那果子咽下,“很苦。”

      戚施也含了一颗果子,“我这颗是甜的。”

      迟槿没搭腔。戚施便拿了几颗果子,将汁液挤到酒壶中,“这样便不苦了。”

      迟槿依旧没搭腔,却接过那壶酒饮了一口。一口接一口。

      最后,他仰面倒在凉亭瓦砾上,望着高不见顶的天空,自语道:“三叔喜欢我,玉安歌喜欢我,就连初次见面的染墨也喜欢我……许多人都喜欢我,其中包括许多我未曾谋面的人。”

      戚施挪了挪位置,低头去看迟槿。对方也看他,浅灰色的眼中隐隐有蓝光闪动。他听迟槿问:“他们为什么喜欢我呢?”

      戚施道:“师兄,你醉了。”

      迟槿摇头:“我没醉,我很清醒。”

      戚施道:“师兄,你不开心。”

      迟槿摇头:“我没有不开心,我只是不明白。”

      戚施看着他的眼,发现他眼中映着一片苍白的天,“师兄,你不明白什么?”

      迟槿却问:“戚施,你想离开么?”

      戚施顿了下,道:“为什么这么问?”

      迟槿却忽然坐起来,勾住戚施脖子,脸庞凑近戚施。呼吸间,酒气俱都喷在戚施脸上。那动作似乎是要吻他。

      戚施忽然不敢动了。

      迟槿却没了下一步动作。他盯着戚施漆黑双眼,问:“你要留下,还是离开?”

      戚施盯着他一开一阖的唇,忽然觉得口有些干,“留下。”

      “为什么?任谁都看得出来,你喜欢我三叔,为何不趁此机会回去?”

      戚施垂眼,“师父他不需要我。”

      迟槿皱眉:“我便需要你了么?”

      戚施握拳,抬眼看他:“但师兄说过,会陪我直至我进阶元婴。”

      迟槿皱眉,似乎在回忆他是否说过这么一番话,良久,才自语道:“我的确说过。”

      戚施正不知该不该回话。忽然感觉有柔软温暖的东西擦着他的脸划了过去。他一下子石化般,被定在原地。造成这一切的人却犹自不觉,他将下巴搭在他肩上,“你知道我为什么留你么?”

      戚施听他干巴巴问:“为什么?”

      “因为……”迟槿声音低了下去:“我羡慕你。还因为,你……”

      “师兄又说笑了。我有什么好羡慕的。”

      迟槿却没说话,像是睡着了。

      戚施试探性的道:“师兄,师兄?”

      迟槿许久没有回话,竟真的睡着了。

      戚施的视线忍不住再次落在迟槿脑后发丝上。他挑起一抹发丝,放在指尖揉搓,似叹非叹道:“师兄,你分明就是不开心。”

      沉默许久,戚施忽然道:“不知为何,我却没醉。从前,无论哪次都会醉的。”说完,他嘴角忽然勾出一抹笑来,“真是太奇怪了。”他笑容加大,“太奇怪了啊,师兄……”

      日落时分,迟槿方才醒来。人还在凉亭上,身上盖着鹅绒毯,头枕着戚施的大腿。

      从他的角度,刚好能看到戚施的下巴。他眨眨眼,脑子有些懵。

      发觉他清醒过来,戚施便低下头来。由于背着光,迟槿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隐约看到他开开阖阖的唇。

      “师兄,醉心果还剩许多。师兄还想醉么?”

      迟槿想起昨晚荒诞的梦,自嘲一笑,坐起来道:“多谢,不必。”

      戚施不放心,问道:“师兄可是有何烦心事?”他本以为迟槿还是敷衍地回上一句‘没有’,却发现他估算错了。

      迟槿已站了起来,道:“人有三千烦恼丝。”他低头看戚施,笑开,“烦心事多得数不清,你又叫我如何回答呢?”

      说着,他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根簪子,将脑后青丝扎成一束。只一瞬,便又恢复成人前惯做的那副仙风道骨模样。他道:“你那醉心果是好东西,我头回知道世上竟有如此奇妙的果子。”

      戚施问:“如何奇妙?”

      迟槿喝一口酒,眯眼叹道:“想醉时便醉。能有比这更好的东西么?”他晃了晃酒壶,又喝一口,疑惑道:“这酒,有些甜啊。”

      戚施看着他背影,良久,才道:“师兄还记得方才发生了什么么?”

      迟槿回道:“不记得了。不过,听你这样问,想来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说罢,只听砰地一声,他将酒壶重重摔到地上。酒壶四分五裂,他将手负在身后,笑道:“既是不好的事,忘掉即可。”

      戚施想否认,却不知该如何开口。犹豫间,忽见天边飞来一只红色雀儿,口衔一传音灵石。

      迟槿摊开手,那雀儿便将传音石落在迟槿手心。

      戚施站了起来,“师父的传讯雀。”

      迟槿捏碎灵石,便听迟问笙道:“今日收到一封求救信。”他声音停顿一下,“是戚施父母发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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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章 醉与不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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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结穿书文,穿成白月光后被替身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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