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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煞
比利最终没有去成正辉口中的常磐市特色鱼馆。
说起来特别可惜，他们都走到门口了，渡面无表情走在最前面，却忍不住竖着耳朵，听正辉跟比利吹嘘这家店有多么多么好吃。
他正肚中腹诽着，突然脚下一轻，眼前景色变幻，莫名其妙被人扯着衣领向后甩去，又被人牢牢按在了地上。
比利是走着走着，突然两眼一瞪，反射性把渡揪了回来，回身护住了，而后才对正辉道：“趴下！”
作为一位研究型学者，正辉是个彻头彻底的宅男，不然也不会连鉴定考第一关都选择了弃权。面对突然的变故，他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呆然站在原地发愣。
有两道幽蓝色的火焰团从鱼馆内向着门口呼啸而来，好巧不巧正冲着正辉的方向。比利早就知道他不会机敏到第一时间就做出反应，飞起一脚，直接将正辉踹出去老远。
他踢的时候注意了方向，正辉一头栽到了街边的布偶机中，有玩偶们做缓冲，稍稍晕眩了一阵后，就回过了神。
那道火焰团去势不减，直接轰在了街道对面一家面馆的招牌上，木制的招牌瞬间燃了。火焰蔓延的速度极为迅速，眨眼间就将整个房屋都点燃了，荡起一阵冲击波。
比利此时觉察出这火焰中蕴含了大量的雷元素，心中一喜，张开五指。火焰好似被无形的细线牵引，调转方向汇聚到他的指尖。
正辉看得目瞪口呆，等比利将火焰吸收得一干二净——还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后，他才爬起身小跑回来，感动万分：“谢谢你救了我一命。”
作为一名研究狂人，他很想问问救命恩人究竟是哪个物种的未知小精灵，然而想想终究不太礼貌，硬硬咽了回去，遗憾地盯着比利看个不停。
渡悄悄在比利手心写字：为什么不直接把火球吸收了，还要把正辉踢出去？
比利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见这人红光满面、笑得合不拢嘴，不复早先气呼呼一个人走在前面的模样了——渡明显特别高兴他选择了踢飞正辉。
他想了想，乖乖地说了实话：“仓促之间，我分辨不出火焰球的属性。”
为了省电，他把动态视力的功能关掉了嘛，雷属性的能吃，单一火属性的，以他现在的身体机能，吃一口就够受的了。
鱼馆内一片骚动，一个瘦弱的穿着兽皮的身影急匆匆跑了出来，瞧见火焰没有酿成大祸，这才松了口气，左右瞧瞧，想找出谁阻止了这场灾难。
受衣服颜色感召，他第一眼看到了渡的大红色披风，挠着头有些羞赧地笑了：“又欠了你们一次。”
这少年正是第一场比赛时他们救下的小嗝嗝，他没来得及多说，就被随后赶来的鱼馆老板和面馆老板一左一右拉住扯皮了。
渡回过味来：“喷吐火焰的肯定是他养的龙——喏，龙的食谱中最主要的是？”
他问完，见比利低着头装死，便拿手连连戳他：“说嘛说嘛。”知识点需要不断温习，才能牢牢掌握啊。
“……是鱼。”比利虚着眼回答。
这个问题简直在小看他的智商，就算没有记住《如何驯服你的龙》上的记载，光用脑子想就能明白了，他们就站在鱼馆门口，小嗝嗝会带着龙来，肯定是龙喜欢吃，小嗝嗝要养只绵绵，就没有今天的无妄之灾了。
相较于他们两个的小学生知识问答水平，正辉明显专业了许多，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个笔记本和笔，刷刷记录着：“火焰呈幽蓝色，从燃烧时的形态来看，像是半固态的氧炔焰。”
他记录完，就瞧见了四只愚昧无知的眼睛，只好解释：“氧炔焰，就是俗称的电气石。”
四只眼睛的愚昧无知不减，正辉打消了继续解释的念头，正色道：“有一点特别奇怪，如果说幽蓝色在火焰中还不算少见，但我从来没有见过哪种龙会喷吐氧炔焰成分的火焰。”
比利一下子想了起来，他最初对小嗝嗝感兴趣，也是从他身上嗅到了一种全新的气味，预示着他的龙伙伴绝不是常见种类。
比利瞥了一眼小嗝嗝，见他一时间难以从两位老板的夹击下脱身，提议道：“我们先上楼看看？”
鱼馆里面混乱不堪，食客纷纷出逃，一只两米高的大家伙正在大厅里上蹿下跳。它通体呈现黑色，尾巴占了身长的一多半，脑袋也特别大。
这家伙蹦蹦跳跳了好一阵，留意到了墙上开的抽油烟机，叼了两个桌子叠得跟抽油烟机一样高，麻利地跳上去，一双恶魔翅膀跟随抽油烟机的叶片旋转频率，滴溜溜转个不停。
渡：“……这品种好像是夜煞。”模样完全对得上，就是行为方式跟书上记载的完全不一样。
瞧着转翅膀还不满足，试图连尾巴一起转，用力太大失去平衡从桌子上摔下来的夜煞，他都耻于说出“雷神与死神的邪恶后裔，倘若遭遇，伺机隐藏，祈福保命”了。
比利摸了摸下巴：“它这是喝醉了吗？”
“那个维京小子再傻也不可能给龙喂酒。”正辉适时科普，“可能是误食了鳗鱼，对于大多数龙族来说，鳗鱼中含有的毒素可以让它们精神恍惚、眼睛看外界都是扭曲的。”
想想小嗝嗝被大针蜂群袭击时，曾经大喊过一句“没牙仔”，说不定就是这只龙的名字，渡试探性呼唤：“没牙仔？”
没牙仔摔下时下意识对着地喷了个火团出来，脑补自己能借着火团与地面的反冲力，重新跳回桌子上，事实正好相反，微弱的反冲力根本救不了忘记自己还长了翅膀的傻龙，它吧嗒一声脸着地摔了个脆的。
没牙仔生无可恋僵直着倒立不动，听到自己的名字，下意识掉过身看去，刚才吐出来又倒灌进来的残留电气石也顺着喷了出来。
比利一伸手，直接引过来吞了，一时跟磕了药似的，神清气爽。这一团半火焰，顶他蹲在插座旁边充三天电了。
他手指一弹，射出一道金色的火花来，钻到没牙仔的鼻孔里。没牙仔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一口气喷了三团伙。
比利一一吸收了，爽得不行，直接从鱼馆大厅闪到了外面。
此时已经谈好了赔偿事宜，小嗝嗝愁眉苦脸掏出钱包在数零钱，愁得实在不轻，突然耳边生风，一个人凭空冒了出来。
小嗝嗝吓得差点跳起来：“……妈呀！”
比利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诚恳万分道：“缺钱吗，把你的龙卖给我吧？”这简直就是个移动充电宝啊。有了它，再也不怕长途旅行了。
小嗝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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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夜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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