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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山*******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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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云


      热闹繁华的东京街头,商铺林立,行人车辆川流不息,正值冬季,高档服装店的橱窗内展示出当季最新款大衣,旁边还有当红女星代言的真人海报,围在橱窗边的几个女学生热闹的聊着天,街角商厦的巨大电子屏上滚动播放着时事新闻。

      “今天上午九点三十分,于十三区中央公园附近发现一具无头女尸,根据现场遗留痕迹判定为喰种作案,目前已成立专案组进行搜查,CCG当局提醒广大市民近日谨慎出行。”

      此时电子屏下围聚了许多路人,对着新闻指指点点。

      “诶?那不是在我家附近,亚达,”女人浓妆艳抹的脸上浮现的强烈惊恐中掺杂厌恶,“喰种这种东西死光就好了,真恶心。”

      拎着公文包的上班族,抱住脑袋发出一声哀嚎:“怎么会这样,我明天还要去十三区办理业务啊!警察办事能不能有点效率!”

      牵着妈妈手,穿着粉色小洋装的小女孩天真的问道:“喰种是什么东西,坏人吗?”

      妈妈脸色白了白,流露出恐惧的神色,捂住小女孩的嘴,压低嗓音教导道:“不是坏人,只是怪物,怪物唷,千代酱绝对绝对不能跟他们扯上关系,连见面,打招呼都不可以。”

      小女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幼小的心灵被植入恐惧的种子。

      白衣黑裤的青年驻足看了会儿,直到播放下一条入室抢劫致使一家三口全部死亡的新闻,他推了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淡淡移开视线,沿着商业街朝前走。路过墙上印有高槻泉字样的宣传海报时顿了顿,似乎是人气作家的签售会,书店外排满了人。踮起脚越过人头往里瞅了一眼,作家的身影被前面的人遮得严严实实,只能看到一只白皙的手臂,纤弱细腻,像雪一样。

      青年不死心的往前面凑了凑,立刻遭到队伍里人的冷眼,大概以为他要插队。他僵滞两秒,看了眼快排到街口的队伍,最后瞅了眼依旧被遮得严严实实的人,以及那只正忙着签名的手,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书店。

      手插在裤袋里,指尖不停摆弄着一颗圆润的小珠子,表面传来冰凉的触感。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灰暗的天空下,青年站在十字路口自言自语道,人行道的绿灯亮了,穿行的人群如潮水般涌来,他漫无目的的往前走,与一个穿着绿色连帽衫的青年擦肩而过,仓促一瞥乌黑整齐的短发是他的第一印象,对方手里拿着一本封面眼熟的书,与刚才在书店外看到的那群人手里拿的一样。

      “高槻泉吗?”无心的一句话,引来对方惊讶而欣喜的目光,他眨眨眼下意识想递去一个笑容,显然失败了,绿色连帽衫的青年似乎看到什么可怕的玩意猛地低下头,像一只受惊的仓鼠行色匆匆的走远了。

      他挫败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纳闷的说:“有这么吓人吗?”

      周围的人像看白痴一样看他,身边不知不觉空出一圈,他借着扶眼镜的动作掩饰自己尴尬的内心,垂着头在信号灯变成红色前走到对面。

      ——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不友好了。

      周游列国抵达这个世界线已经三天了,靠着从神威船上“捡”到的金块总算摆脱拮据的窘境,用这笔钱找了间物美价廉的宾馆住下,睡了两个世界线以来的第一场好觉,至于杀生丸因为着装不适宜出行,在他再(di)三(sheng)郑(xia)重(qi)的恳求下留在了宾馆。

      本来两个大男人挤一间房间就足够引人注目了,再加上杀生丸那张惹眼至极的脸。在前台办理入住的时候,接待员意味深长的目光现在想想还让人头皮发麻。

      掏出口袋里的净化仪,浑浊的灰色占据了整个珠子,灰在光线下游动仿佛呼吸的活物。

      将净化仪重新揣回口袋,回头望了眼来时的方向,自言自语道:“怎么办,要回去看看吗?”就在刚才路过书店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净化仪的变化,无法想象仅仅在路上散个步都能遇见BOSS。

      ——看来,这个世界线的任务会提前完成。

      打定主意回头的周游列国还没迈开脚步就被旁边的一道轻柔女声绊住。

      “真是个漂亮的饰品。”

      说话的女人一袭白色连衣裙,身材高挑优美,斜刘海,紫色的长发用白色发带系成一股挂在右肩,露出秀美白皙的颈项,精致的脸上戴着一副红框眼镜,气质柔弱高雅。

      也许是面对主动搭话的美人,周游列国罕见的放缓声音问道:“漂亮吗?”

      她捋了下鬓发,抬手间幽香袭人,颔首道:“很漂亮,那个颜色我很喜欢。”

      “是吗,”他拿出放进去没多久的净化仪,散发着幽暗的色泽,“我还以为女生都喜欢一些俏皮可爱的颜色,原来不是吗。”

      “普通的女孩子大概是这样吧,我的喜好和她们不太一样。”

      “普通啊……”周游列国偏了偏头,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上去诚恳,“确实啊,普通的女孩子可没这么漂亮。”

      她对周游列国的赞美报以动人的微笑,周围已经有人被迷得晕头转向了。

      “我们还是换个地方说话吧,”周游列国提议道,语气中透出一丝无奈,“这里的目光太扎人了,再待下去我怕自己会被男士们的嫉妒淹没。”

      她微笑着点点头。

      绕过路边的禁停标志,他们沿着左侧缓缓走着,登上人行天桥,来到附近一条人流较少的路。

      周游列国找了个话题:“我还不知道这里居然也有人少的地方。”

      她平淡的说:“这里前一阵子发生了件不好的事,大家都很害怕吧。”

      “不好的事?”

      “听说跟喰种有关。”她点到即止,没有再说下去,但寥寥数语也足以使人了解其中状况。

      周游列国了然的点点头,脑海中忽然浮现刚才那则关于十三区无头女尸的新闻,心情蓦地沉重。

      “先生是二十区的住民吗?”

      “二十区?”

      她露出吃惊的表情:“你不是日本人吗?”

      鉴于系统仍在赌气的沉睡中,缺少必要情报来源的周游列国一张口就暴露了,他推了下眼镜,沉着应对:“是啊,我是中国人,目前正在日本旅游。”

      “原来是中国的游客,日语说得真好啊。”

      “我小时候跟父母在日本生活过一段时间,所以会说一点。”

      “原来是这样。”

      “令尊令堂看来很喜欢这个国家呢。”

      “嗯,因为这个国家生活很和平——”话一脱口,他就想给自己一巴掌。

      她嘴角扬起耐人寻味的笑容:“和平……呐。”

      二人穿过昏暗的涵洞,车辆在上方行驶的声音十分吵杂。

      “小姐——”

      “利世,”她轻柔而坚定的打断周游列国的话,说道,“我的名字。”

      他从善如流道:“利世桑吗,真是个漂亮的名字。我的名字是周游列国,姓周,名游列国。”

      利世笑了笑,直率道:“奇怪的名字。”

      有着奇怪名字的人无奈的耸耸肩。

      “但是,很适合你啊。”利世扬起令人炫目的笑颜,称赞道,“感觉周桑不是会在一个地方停留的人,像个环游世界的旅行者,人也长得很帅气,一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你吧。”

      “……不,那倒没有,我至今单身。”对方的盛情赞美让周游列国脸颊发烫,并排走路时因为挨得不远,手背偶尔擦过质感上乘的裙子,利世身上散发出的清甜香味不受控制的钻入鼻孔,并不浓郁,却使人心痒难耐,那股气味仿佛随着空气渗入毛孔,混入血液,充斥于四肢百骸。

      就在他被利世的香味熏得飘飘然的时候,一个白色的身影蓦地窜入脑海,霜月的长发,俊美的侧脸,灿金色的眼瞳,以及……他身上凛冽如霜的气息。

      心脏刺痛一下,混沌的脑中像被注入冰水,猛地清醒过来,却不知何时与利世走到了阴暗的小巷,四下无人一片死寂,美丽的女人背对着他走在前面,教人无法看清她的表情。

      周游列国猝然停下脚步,回头望了望幽深的巷道:“利世桑,我们是不是迷路了?”

      利世将散乱的头发捋到耳后,露出细腻白皙的耳廓,用过于甜腻的嗓音回道:“没有啊,就是这个方向。”

      “这个方向?”周游列国晃了晃头,似乎想把脑袋里残余的晕眩感甩掉,“不对,我怎么会在这里?”

      “啊啊,到此为止了吗?”利世失望的说道,娇柔的嗓音变得高昂,情绪不同寻常的兴奋,她像是换了个人,又或者仅是撕去柔弱的假象。

      头猛地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朝后仰,力道大得像是要扭掉自己脆弱的头颅,镜片下一双黑底红瞳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青年,如鬼魅般透出嗜血的残暴,一股浓烈的铁锈味传来,周游列国不适的倒退两步,腿脚发软一个趔趄,跌坐在水泥地上,眼睁睁的看着利世朝自己走来,高跟鞋踩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脑内警铃瞬间拉爆。

      “我一眼就看中你了,在那群家畜一样的人类里,你是最干净的而且很漂亮,”利世贪婪的舔着手指,眼中泛着血红的光芒,“骨架虽然纤细,却不单薄,肌肉不发达,脂肪分布也很均匀,声音也很好听。真棒啊,这样的你吃起来一定非常非常美味,平时吃到嘴里的都是一群油腻的死猪肉,我虽说不挑食,但难得有个高档口味真的很兴奋啊!”

      “你是喰种。”

      “嗯,喰种唷,不害怕吗?”对方淡定自若的吐出喰种二字,令她多少有点诧异。

      “害怕。”

      利世脸上立刻浮现尖锐的讥讽,她竖起食指抵在唇边:“嘘,省点说话的力气,你待会儿会嘶喊到发狂,因为我要剖开你的肚子,搅碎里面的脏器,让我好好享受一下你的痛苦和恐惧吧,来自中国的周游列国桑。”

      狰狞的笑声回荡在静谧的小巷中,周游列国感到浑身颤栗,四根犹如尾巴的尖锐物体从利世身体内破出闪烁着猩红的光芒,血腥的气息更浓了。

      她突然偏了偏头,困惑的问:“你不逃吗?”

      “……身体动不了。”

      “是吗,真无聊啊,那我来帮你一把好了。”

      在周游列国的大脑作出反应前,大腿的痛觉神经率先唤醒他僵滞的意识,一根血红的利刃扎入大腿在里面不停搅动,鲜红滚烫的液体喷薄而出,他痛得浑身颤抖,面容扭曲,却死死咬紧牙关不让一丝声音泄露,净化仪掉了出来在地上滚动着,被一只白皙的手拾取。

      “这个也不错呢。”利世仔细端详了净化仪片刻,突然扬起狞笑,张开嘴,伸出舌头舔舐将净化仪包入口腔,喉咙上下滚动,东西滚进食道。

      “你这个疯子。”全程目睹的周游列国沙哑着声音道。

      “是啊,”利世手指抵在唇上,愉快的笑了,“一个即将与你融为一体的疯子,呐,让我更享受点吧,更多,更多。”

      猩红的赫子以令人措手不及的速度朝着坐在地上动弹不得周游列国袭去,他垂头注视着一切,仿佛电影慢镜头,尖端刺破薄薄的衬衫和腹部表皮往更深的地方探索。

      嘴唇翕动,无意识喊出一个名字:“杀生丸。”

      噹!电光火石间一柄萦绕着碧绿光晕的刀干净利落的切断赫子前端,血红宛如活体的东西失去原有的光鲜色泽宛如土块寸寸干裂,恍神的时候身体落入一个陌生却散发着熟悉气息的怀抱,几缕银发垂落指间冰凉丝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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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章 阴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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