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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19 章
别院就建在城外不远，地段虽不如容亲王家那个可夏日也算得凉爽，因着是头胎，此次跟来的产婆不少，连日常调理的大夫也请来两个，姜母仍不放心，愣是从自个儿娘家找来一个位极有儿孙运的长辈廖婆婆坐镇，老人自个儿儿女不少，生得多也见得多，有她在怀秀同张氏才稍稍安下心来。
“怎的停下了？”
快到别院时轿子突然停住不动了，银珠去前头打听回是遇着了香县主的轿子要避让呢，怀秀要明珠几个去给张氏并廖婆婆提个醒，左右不过多休息会儿，让让也无妨。
“嫂子那边还缺什么，莫要让她热着了，我这儿的东西都紧着她那处使，只如今不能让她着了寒气，冰块再不许她用。”
怀秀想想仍不放心，非央着何妈妈去那边守着，消暑的解渴的一样样都送了过去，队伍又占着阴凉地儿，稍等些时候倒不难受。
前边也不知在做什么，等了一多会儿还不见动静，后面可是跟着孕妇和老人家呢，怀秀不得不要人再去前边打听，得来的消息却要人皱眉。
“前头回话说是个丫鬟要车轮卡着了腿，怕伤着脚也不敢硬拔呢，要咱们先等等，等前头拆了轮子再让开。”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怀秀也不好再催，香县主虽不是多受宠可比她们这些没品阶的人总要金贵些，怀秀吩咐众人寻阴凉地儿休息，又将备好的绿豆汤发下去给一众仆妇解暑，为防万一还要人去探探另一条路是否顺畅以便随时换道。
张氏这胎赶得不巧，怀的时候正是盛夏，待到生产之时也热起来了，本想着今儿个趁着早起凉快早些到别院，没成想半路这么一耽搁却正好赶上正午，旁人还好，顶多就是热点儿，可队伍里的孕妇老人哪经得这般折腾，等了一会儿前边仍不见动静怀秀也急了，寻了何妈妈来要她同前边人说清楚情况，路这么宽就是堵着一辆马车也能再让出一条道来，等了这些时候也顾全了对方脸面，实在不行拼着得罪县主也得先保张氏的。
何妈妈还未回来，去一旁探路的人先回了话，前头下雨塌了半边，如今路面都要碎石土块堵了个严实，比这处还难走些。
“这香县主平素性情如何？”
事有反常必为妖，堵了这些时候还是为着个丫鬟，那边不可能连来说句对不住也无，客套免了也就罢了，何妈妈去了这些时候那边应当知晓这儿有身子重的，即便如此那头也仍不见动静，要旁人不多想也难。
“香县主不常在外走动，只宗室女从小要宫里嬷嬷教养脾性应是不差的。”
怀秀蹙着眉，上辈子她倒是听着坊间传了些不怎好听的话，那时只当这女子同她一般要人陷害坏了名声，如今瞧来也难保没几分真。
不多会儿何妈妈回来了，银珠忙递上一碗绿豆汤要妈妈润喉，秧儿也在一旁给老人家扇扇子，她本就生得富态，这大热天儿的折腾这么一趟也着实难熬。
“妈妈辛苦，那边怎么说？”
“唉，姐儿不知，那位……”
何妈妈压低了声音，怀秀将耳朵附过去才勉强听清，
“怕是与咱们有些过节，眼下分明是成心。”
方才何妈妈摆着一张笑脸去同那边商量能不能挪出一半儿路来要他们先过去，这老的老身子重的重，总在这地方要地气蒸着也不是个事儿，可那边倒好，连通传一声都免了，直接就说马车卡在路中间没法儿挪，何妈妈往后瞧了一眼，压根儿就不是这么回事儿，分明是没事找事呢。
听罢怀秀也不耽搁，从马车上要人下了一匹马寻来管事要他跑一趟容亲王家别院，两边离得不远，前些日子还听说明郡主在那儿呢，因着李莲的关系明郡主对她也极好，眼下这事儿估摸着得那边出面才能料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对方人马又比他们多，真要冲突起来这边可是有孕妇呢！
管事跑没影儿后不久那边便有人来请，不理会别人，指名道姓叫怀秀，说是香县主要怀秀过去说会儿话，今儿个这事儿耽误了这边行程，县主想着当面说声对不住呢。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不对，当着一众马夫轿夫护卫的面要一位世家小姐过去，对方还半点让人回避的意思也无，这哪是要道歉，分明是要与人难堪。
那边催得紧已有人动手拉扯阻拦的小厮仆妇，此去明摆着不能善了，形势紧迫就连张氏那边也听出不对掀开帘子往外张望，怀秀咬咬牙，决心赌上一把。
“取帷帽过来，把嫂子同廖婆婆都挪远些，越远越好，没我托信不准回来，处置妥当后再寻几个嗓门儿大的在车前给我吼几句话，要多响亮有多响亮，最好能让附近的农人路人都听见！”
另一侧香县主还在同自个儿身边伺候的丫鬟说笑，今天遇着姜家人虽说是出于偶然，可既然人送上门来就没有不戏弄一番便放过的理，里头若是没有她姜怀秀要人拦了一阵也就罢了，既然有了姜怀秀也只能算从旁跟着的人倒霉。
谁要她同她争不该争的东西。
香县主一边吃着冰镇的葡萄一边等着看姜怀秀笑话，人一旦叫过来绝不会轻易放回去，周围都是她的人，就是毁了她的名声又如何，父王不过骂她几句，那姜家还能为着颗没用的棋子同堂堂郡王结仇不成。
就在香县主等着看笑话之时，队伍前头突然吵嚷起来，不知谁嗓门这般大，隔得这么远她该听的一个字也没少听。
“尔等何人胆敢冒充县主！”
“堂堂中山郡王怎会教出个欺侮朝臣之女不顾孕妇安危的孽障！”
“朝廷命官之女岂容尔等小人随意呼吓！”
“青天白日在官道上竟敢纵仆行凶，你们眼里还有王法还有圣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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