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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翳掩眸星
华月醒来的时候又是晚间,屋内灯光淡淡,照亮一方微末天地。
她在瞳的密室里,下意识想回避他,却又被扣住了手腕。“华月,”瞳的声音出奇严肃,“你愿不愿意做一个测试。”
她低头不语。
“可能会让你很难受。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同意,出于,”瞳觉得话一时有点难以出口,“我的私心。”
“你……私心?”华月费解地看他。
静默片刻她终于点头答应。
“那么,作好准备。”
言罢,华月感觉到瞳用灵力透过她的手腕,在心脏肺腑中不停逡巡。霎时间,她觉得自己那跳动着的器官忽然空了一块,另一种东西流了进来,她无力地抗拒着。
瞳停了手,她便抱住手臂不停深深呼吸。
可难受的感觉并没有放过她,因为那重新流进她心中的东西好像在被蛊虫不断吞噬,最后消失殆尽。
最后的最后,她心的某个地方还是空了。
她听说过,傀儡人体内是有很多蛊虫控制的。如果主人想的话,可以控制傀儡做任何事情。
但沈夜毕竟还是厌恶这种做法,所以多年来对她放任自流。
刚才那是……她体内的蛊虫变动?
她真的出现了什么问题吗,需要瞳来替她医治还是其他什么?
她的目光不经意落到了瞳的脸上,却是一惊。他的表情……是不是叫做失落呢?
这么想着有些不忍,不忍之后,心中随即抽痛起来,刺得她一声惨呼。
迷茫中,瞳牵住她的手,他每一根手指都紧紧扣着她的,灵力又顺着他的手导进来。她这才好受些,精神稍感松懈。
“对不住了。”瞳以手扶额,仿佛想掩饰什么一般。
“哪里……我是病了吗?”思来想去,华月还是决定问一声。
“不,”瞳停顿很久,左手习惯性敲在轮椅扶手上,“没事。”
“对了,现在谢衣和阿夜形同反目……”华月担忧道,“留他在这里阿夜迟早要杀了他,杀了他阿夜会更伤心,不如我们挑个时机……送他下界吧。”
“好。”
他总是看着她远去,不管是实质的身体,还是飘渺的心魂。
前代大祭司的手札中写道,他早就料到依沈夜的性子,很可能对傀儡根本不作为。为了避免他的傀儡对其他人的感情超过他,大祭司用自己的一部分法力附上蛊虫。一旦华月心分得太过份,这些蛊虫便会慢慢蚕食她对那些人的记忆。
如果失去对一个人的记忆,怎么会想起对他的感情呢?
甚至在合适的时机,蛊虫会将这一部分的情感集中到名叫沈夜的那一栏。
原来她连心都已经被强迫给了沈夜。
瞳试着和前代大祭司的法力抗衡,就像他很久之前在华月断骨上留给自己的惩戒。可是那些蛊虫关联着控制华月用的母蛊。
他感到了深深的无力,他认为她不是物件不是宠物,而是和沈夜谢衣一样的人。傀儡的手段,也可以说是对改变族民恶疾的一种尝试。
但这种尝试还是失败了,因为代价太高。
即便成功,那么所有人都包含了制造者的私心,这个世界又有何意义?
此时此刻,即便他知道她的欣悦倾慕,也实在可笑。
而他,又该将自己置于何地?
谢衣来找他,慷慨激昂地陈词师尊不该和心魔沆瀣一气,戕害下界黎民。
他问他,难道你真的认为和心魔联合就能救族民吗?
怎么会,他们这些人,出生就注定了不幸,他能看到命运的尽头是毁灭。
谢衣缓下声,有些丧气地问,你果然都明白,那为何还要……
为何?只为还想看看努力这么久后或许得到的光明未来。
他向来寡言少语,冷淡而有些刻薄。可是被压抑久了,必然会有对正常情感的期望。在寒夜中生活久了,自然企盼暖阳和晨光。
瞳在说到会和华月一起送他下界的时候,谢衣的眼睛忽然亮起来。
他知道这对他的吸引力实在太大了,这也是目前最好的了局。
走前谢衣忽然道:“我在居所里留了东西给你们,这一去,可能此生不见了。”
大概是觉得告别的气氛实在太哀戚,谢衣蓦然笑得像是春日的暖阳,一霎间雪消冰澌:“故人一场,可别嫌弃。”
面对几天后大祭司的暴怒,瞳和华月再次默契地眼观鼻鼻观心。
“无论如何都要把他找回来!”留下这句话后,沈夜大步踏出殿门。
“你打算怎么办?”瞳眼神复杂地看她。
“当然是去……破军祭司的屋子找找线索吧。”华月偏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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