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初恋物语

　　叶瑠被带到了体育馆后面的一个僻静之地。

　　她左右手都被其他几个不良少年牵制住，根本没法动弹。Luchino头一点，就看到一个和叶瑠年纪相仿的女生从旁边走了过来。

　　“啧啧，这不是叶瑠同学么。”女生穿着黑色的背心和很短的牛仔裤，“优等生大晚上不在宿舍里温习，怎么会在校园里四处溜达？”

　　“是你啊。”见到由弥叶瑠似乎一点都不觉得奇怪，“我就说怎么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呢。”

　　由弥抬手就想去打叶瑠，却被身后的Luchino制止。他从一张废弃的课桌上跳下来，扯了扯被风吹开的衣襟，“先别着急。等Carlo来了再动手也不迟。”

　　于是由弥听话的退到一边，但仍在极力的试图用眼神杀死仰头俯视自己的叶瑠。

　　等了一会，叶瑠终于听见有个匆忙的脚步声由远至近的传来。她的神经顿时紧绷起来。之前她被Luchino一路带过来的时候其实她也不是那么害怕的。这里是学校，而且因为有住宿的学生，所以会有老师过来夜巡。何况他们都是在校的学生，料想他们也不敢把自己太怎么样。但眼下真正的主角终于登场了，那自己又成了什么？人质？那个被吊在半空，等着执剑骑马而来的骑士相救的少女？

　　叶瑠立马在心里否决掉自己。

　　宫咲叶瑠从来都不属于这个范畴。

　　她没有回头，却能感觉到身后一股强大的气场。是主角正怒视着自己？还是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在Luchino动手之前先把自己教训一顿。

　　没等叶瑠鼓起勇气回头，Carlo已经走到她的旁边，离她有一米左右的距离，并不算很靠近。Luchino露出玩味的笑容，他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叶瑠，又看了看神色冷俊的Carlo。

　　“别这么盯着我，我不过是把叶瑠叫过来一起玩玩。”Luchino挠挠后脑勺，“马上不是有个考试了么，就算是优等生也需要放松一下。”

　　“既然如此，叫我过来又是为了什么。”Carlo的语气里没有激动也没有愤怒，好像眼前的状况和他半点关系都没有。”

　　Luchino慢慢走到叶瑠跟前，他让其他人放开对叶瑠的禁锢，一只手就揽上了叶瑠的肩膀。

　　“叶瑠来了，又怎么可能不把Carlo叫过来一起呢。”Luchino扭过头看了眼由弥，“你们两个关系不是很好么。”

　　叶瑠暗自想要挣脱Luchino，却被他箍得更紧。她怀疑自己肩膀已经有一大块淤青。

　　“放了她。”Carlo冷冷扫了眼浑身不自在的叶瑠，“你的目标是我，牵扯到其他学生会有什么后果你知道的。”

　　“别担心啊队长。”Luchino总算放开了叶瑠，“都说了只是过来玩玩，又会有什么后果呢。是吧，叶瑠。”

　　叶瑠没有回答。她暂且还没能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如果是为了打一架，我大可以奉陪。但不是在这里。”Carlo抱着臂，“老师很快就会过来夜巡，你想惹出事端么。”

　　“都说了别着急了。”Luchino被Carlo的气势激得有了些火气，“我没打算和你打架，队长大人。我只是想请教你几个问题。”

　　“说。”

　　“宫咲叶瑠是你的朋友？”Luchino使了个眼色，由弥顺势将叶瑠往前推了一把，“还是……你们之间有其他不可告人的关系？”

　　在场的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的等待Carlo的回答。

　　叶瑠始终垂着头，不去看就站在自己面前的Carlo。

　　“谁会跟这种人做朋友。”Carlo冷笑一声，“何况你也知道的，我从来不需要朋友。”

　　Luchino并没有轻易相信Carlo的话。他们在一起相处的时间更久，Luchino对Carlo要比叶瑠了解的还要深多了。

　　“哦？那叶瑠呢，你和Carlo真的不是朋友也不是其他关系？”

　　“谁会和这种人做朋友啊。”叶瑠不假思索的回答。

　　她活到现在脑子还是第一次转动的这样快。那些字，词，句，连带所表达的中心思想，从她嘴里一段段的阐述下来就像在背一篇早就写好并且修改好的文章。

　　她说Carlo成天给她惹麻烦，不交作业，不温习功课，时常不见踪影要自己满学校的找。她说真的不想再见到他了。她说一点都不愿意和他扯上半点关系，这一次被带过来简直是耻辱。

　　终于说到最后一个停顿。叶瑠没有去看Carlo的表情。她徐徐吐了口气，然后将目光落在Luchino的脸上。

　　“我说完了。你还要留我在这里么。”

　　而对方显然也被自己的控诉吓了一大跳。在短暂的诧异后总算让由弥放开叶瑠。

　　“看来是我误会了呢。真不好意思哦，叶瑠。希望你遇到夜巡的老师的时候不要说出今晚的事。”Luchino这下已经把由弥揽在怀里，“她的事……”

　　“她的账我以后会算的。”叶瑠说着瞪了由弥一眼。

　　总要给一个结局的。

　　就算是一切并非有一个人单独掌控。时间，地点，所遇见的人，做的选择。这些种种，都决定了谁与谁会有怎样的结局。

　　隔一天的一大早，由弥就因为留宿男生宿舍被勒令停学。绫音在请了一个星期假之后终于回来上课。叶瑠看在她气色还行的份上没有过多询问。

　　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想。让生活恢复到从前的状态。这才是叶瑠想要的。

　　所谓转校生向导这个职位在学期进入后半段后就被班主任取消。毕竟经过几个月的校园生活，年初刚来的转校生们也都掌握了各层洗手间所在的位置，不再需要有人专门去照顾。

　　于是叶瑠和Carlo能直接接触的机会变得越来越少。

　　其实也就是那天过后，叶瑠和Carlo之间的关系就变得相当微妙。他们像是真的成为了彼此讨厌的人，在某处遇到都会很有默契的背向而去。像是在有意的回避什么，叶瑠不再去看Carlo的比赛，也不再主动的打探关于他的事。

　　就连绫音也察觉出了这些细节。她在进入暑假前的一个下午，和叶瑠站在操场旁边的树荫下闲聊，叶瑠先是抱怨暑假必须回家的事，然后就看到绫音带着忧心忡忡的表情望向自己。她原先还以为绫音是真的在为自己和养父母的事担心，结果却听到她兀自开口。

　　“叶瑠，我一直以为你是喜欢Carlo的。”

　　一霎那仿佛大脑短路了。叶瑠怔怔的看着绫音。

　　“你瞒不了我的。”绫音看向操场上的学生。

　　“喜欢他的不是你么。”并不是为了反驳，叶瑠带着些微无奈的口吻回了一句。

　　“但是……你告诉我实话，你喜欢Carlo么。”

　　喜欢么。

　　叶瑠张了张口。

　　“我和Carlo，只是朋友。”她用了过去式，“但是现在连朋友也不是了。”

　　没有正面回答绫音的问题，叶瑠单单把结果告诉了她。

　　“怎么会这样？”

　　“总之……发生了很多。Carlo有Carlo的生活。我一直没把这些当回事。你也别问了。他的事情是我们都没法摆平的。”想着绫音可能未必会就此罢休，叶瑠就补上一句，“就和你的事情一样……我也好，Carlo也好，老师也好，也没办法替你解决。”

　　再之后，等过完一个暑假，叶瑠终于从那个让她每天过得提心吊胆的家里回到学校。她把陪Jo去找鹰羽龙的事告诉了少女心满满的绫音。绫音听得满脸憧憬，甚至都忘了两个人的约会当中其实顶头还有一个堪比日照一般刺眼的电灯泡叶瑠。

　　生活确实回归到了从前。Carlo的身影如今在叶瑠看来和坐在她右边的一个肥仔差不多，都是撇一眼就能轻而易举挪开目光的存在。由弥因为屡次触犯校规而被迫转学，叶瑠终于不用再忍受她的骚扰。

　　为了十一月份的创校纪念日，全年级准备排一个自创舞。合唱部也有相应的节目。叶瑠从开学后就过得相当忙碌。这些琐事分散了她的大部分精力，以至于她连去找Jo聊八卦的时间也减少了很多。

　　所以当她知道那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离事件发生过了将近一个星期的事。

　　创校纪念日彩排完后的当天晚上，叶瑠在洗完澡后才想起自己有件外套落在了体育馆。她把头发吹到半干，然后就一个人往体育馆走去。

　　进入秋天，气温下降得特别快。她哆哆嗦嗦的从一扇没被关上的窗户上翻进体育馆，接着一眼就在一旁已经摆好的折叠椅上看到了自己那件米黄色的外套。

　　拿好外套，叶瑠没想太多就打算离开。她在安静的体育馆里忽然听到了声音，她以为是哪个夜巡的老师，吓得一抖，连忙回头想要为自己辩解，却看到Carlo从不知道哪里走了出来，定定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喂。”

　　还是惯有的姿势，动作，表情，语气。他在叶瑠一声不吭后又走近了几步。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从刚才就等在宿舍楼底下。”他微微侧过脸，像是不愿意被叶瑠看见似的，“一路跟着你来体育馆。还以为你要做什么。”

　　“怎么了。”

　　整个体育馆都摆满了给学生和家长准备的折叠椅，四周还贴上了五颜六色的折纸，都是学生花了一整节课叠出来的。室内被填的太满，叶瑠觉得像是有什么充涨了自己的眼睛和大脑。

　　“明天我要回意大利了。”他说。

　　“哎？”

　　“因为Luchino，意大利队被禁赛两个月。”没有过多描述那件事发生的细节，Carlo用只言片语一笔带过，“两个月后我还会再回来参加决赛，但是……”

　　在那之前，都不会留在日本了。

　　“是……这样啊。”叶瑠抱紧了外套，却不知该说什么，“那……你在意大利……你……”

　　“我只是觉得还是和你说一声比较好。”Carlo打断叶瑠的话，“上一次在体育馆外面，我说了一些话，虽然也许让你听了会不高兴，但是——”

　　“我也是。”叶瑠笑了笑，“我也说了很多很难听的话。而且之前我还对你说，希望你不要骗我。结果我自己也没能做到。”

　　“……”叶瑠故作坦然的笑容让Carlo不知所措。他此时应该宁愿见到叶瑠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冲自己哭诉。

　　“所以就算是扯平了。”叶瑠撩开耳边的头发，“决赛……我会去看的。等你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一月份了吧。有点可惜，没能让你感受一下日本新年的气氛。”

　　沉默了一会，叶瑠抱着外套转过身，“我先回宿舍了。哦对了，谢谢你告诉我。”

　　“下一次再见的时候……”Carlo把一只手伸进口袋，“不，我想，应该不会再有面对面相见的机会了。”

　　“好。”叶瑠微仰起头，如同在极力的抑制住什么，“我知道的。”

　　“作为告别前的最后一个仪式。”Carlo绕到叶瑠的面前，看清了对方湿润的双眼，“和我握手吧。”

　　“嗯。”叶瑠将手伸向Carlo，“你一定要……保重。”

　　“会的。”他在放下手之后，朝面前的少女第一次露出了宽心的微笑，“这几个月来谢谢你。”

　　虽然至此之后，你我又将形容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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