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弹丸]绝望封锁

　　六点钟，手机自带的闹钟响了。
　　战刃立即翻身坐起来，关上闹钟，然后套上外套，来到了学园的食堂。
　　迅速解决晚饭后，少女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随后开始认真研究起大越制药研究所的内部结构图来。
　　安保人员的分布图还有巡逻路线、交班时间全都包含在电脑中的文件上，设施的结构图里已经标注出了摄像头的位置，如果能够保证来自后方的支援的话，即使是正面突入也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
　　想到那个“不确定因素”，战刃不由得皱起了眉。
　　底细不清楚，只知道八成不是真名的名字以及所谓的“来自代达拉”……按理说，既然那是梁琪派来的人应该不会有问题，只是……这次这件事实在是太奇怪了吧？
　　这个人的动向如何战刃无法掌控，只是如果他站在梁琪这边，那么和战刃就是有着相同的目标的了。
　　就算梁琪平常再怎么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也总不会故意派人捣乱导致任务不能好好完成吧？战刃对梁琪谈不上是了解，但是她能够确认的一点就是，梁琪对阿尔珐尔德是绝对忠诚的。
　　梁琪疯狂迷恋着“蛇”的头领，无论如何也不会做出相当于背叛她的事情来。战刃是这样想的。
　　——所以，至少在正式的行动里不必顾忌那个卡尔做出什么事情来。
　　想通了这一点后，战刃终于松了口气。她在那之后一直在记忆研究所的警卫分布图和结构图，直到七点四十分。七点四十分的时候战刃准时出门，走了十几分钟的路，来到了希望之峰学园东区的大门
　　门外不远处，有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在等着，战刃再自然无比地走过去。利兰德坐在驾驶座上对战刃招手，战刃点了点头，坐进了后车厢。
　　卡尔也坐在后车厢。
　　战刃一上车，利兰德就启动了汽车。
　　“你们的装备？”
　　“完全没有问题！”卡尔高举双手，声音有些大。
　　战刃没有理会他：“正面突入。”她简短地说道。
　　她注意到卡尔的表情一下子变了，那个男人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战刃：“喂……我说……”
　　战刃问利兰德：“催眠瓦斯有带吗？”
　　利兰德迅速回答道：“有所准备。”
　　“那么你就负责把普通的工作人员催眠，那之后马上去监控室，破坏掉所有的器材。那之后无线电联络会合。”
　　坐在驾驶席上的利兰德无言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卡尔再次问道：“你真的要正面突入？这不是开玩笑的。”
　　“就这样。”战刃终于正面看了他一眼：“有什么问题吗？”
　　“这是在日本！警察可是会被引来的啊！”卡尔拼命地试图说明这件事的严重性。
　　“第一，就算是从最近的警署，警察想要赶过来也需要一段时间，那段时间足够撤离。第二，我不会给他们报警的机会。”战刃漠然道：“就算是警报响起也无所谓，一切按照计划进行。”
　　“研究所的大门你想怎么办？不通过对讲机联系警备员是无法打开大门的！”
　　战刃看了他一眼，说：“炸，翻过去也没问题。”
　　卡尔毫不客气地喝道：“你在做梦吗？！这可是一不小心就会丢了命的事！”
　　“我知道。你负责掩护我，警卫交给你，尽量不要杀人。出了刑事案件今后不方便行动。闪光弹、烟雾弹还有瓦斯随你怎么用。怕死的话最好趁现在离开，行动中逃跑的话我有权直接处决你。”
　　利兰德露出了没有人看得见的静静的微笑，卡尔哑然了一阵后，“哼”了一声：“我还不至于沦落到要由你这样的小女孩来说教。既然连你都不怕，我就根本连犹豫的必要都没有。”
　　战刃回应道：“那就好。”
　　大越制药的研究所距离学园只有二十多分钟的车程，大约在八点半左右，汽车缓缓地停在了大越制药研究所附近。
　　“立即行动吗？”
　　“不，等到换班的时间。八点四十分有一次交接，到那时候再说。”战刃道：“进入研究所之后，利兰德先解决警备员，之后你的目标只有监控室，完成之后回到警备室，不要给任何人开门。我和卡尔去大泽贤治的研究室拿研究资料。完成之后我再用无线电联络你。”战刃稍微思考了一下后说：“大门的话，还是翻护栏过去好了。三米你们没问题吧？”她又看看卡尔，补充了一句：“没有高压电，放心。”
　　卡尔捂住了脸，重重出了口气。
　　随便你吧……他绝望地想着。

　　八点五十分，战刃踏上了由二楼前往三楼的台阶。
　　警卫已经在二楼用催眠瓦斯摆平，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出现大的骚动，恐怕楼内的人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吧。大泽贤治的研究所就在三楼，只要拿到资料就可以了。
　　战刃骸缺乏紧张感地慢慢挪动着脚步，一阶一阶地上着楼梯。她觉得实在是没有必要动作太快。
　　身后的卡尔意外地没有抱怨，只是跟着战刃的脚步放慢了速度。
　　走廊是一片白色的世界。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地板，前方的一切都是白茫茫的，很容易让人掌握不好距离感。
　　前面这个转角，左拐第一间……战刃慢慢地核对着眼前的场景和脑中强行记忆下来的研究所结构图。对，就是这间，只属于大泽贤治一人的的研究室。
　　最尖端的技术，最先进的设备，最优秀的人才都配备给了他，大越制药研究所的所长大泽贤治。
　　进入研究室并不需要ID卡或者指纹验证，这让战刃多多少少有一些诧异。她打开了研究室的门。
　　门内是一片明亮，有一个满面倦容的中年男人听到开门声正慢慢转过头来……
　　战刃只因惊讶停顿了一瞬，下一刻她就贴着墙壁快速移动到了那个中年男人身后，在对方还有些惊疑的时候一脚踢在他的后腰上。
　　“啊——”男人一声惨叫，但是这声音已经传达不到任何地方了，卡尔已经进了门来，并且顺手将研究室的门关上。
　　战刃用枪口指着捂着腰趴在地上的男人的头：“不许动。”
　　对方在看见黑色的枪支的一瞬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脸部肌肉微微抽了一下。
　　“背对我，抱头蹲下。”战刃命令道。
　　那个男人虽然很不情愿，但是最终还是被恐惧感战胜，颤颤巍巍地背过身，蹲下抱住了自己的头。
　　“名字？”
　　“田中护……”他的声音颤抖着，显得有些虚弱。
　　战刃想起来了。
　　大泽贤治的助手，大越制药的副所长就叫做田中护。
　　“研究资料在哪里？”
　　“……”男人先是不说话，半天他才说：“你们……这是违法的……不再好好考虑一下吗？”
　　战刃没有说话，她身后的卡尔夸张地大笑起来：“啊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哎呀，我说老兄，你自己有好好考虑一下你的处境吗？”
　　田中护没有说话，战刃一直沉默着，她想到了些什么。“喂，”她把枪口往前送了送：“你跟牧野爱……不，现在该说是大泽爱了……你跟她的关系不一般吧？”
　　男人的身子颤抖了一下。
　　“你和大泽贤治的关系也真是够好的呢。”战刃状似无意地感叹了一句。
　　她有预感，也许这个男人是能用的。
　　“你、你想说什么……”
　　战刃回到了正题：“好了，UA病毒的研究资料在哪里？”
　　田中护并不说话：“……”
　　“提醒你一句，我手上的是真枪。”
　　男人的额头上沁出了汗珠：“你们想要做什么？”
　　卡尔走到他面前蹲下：“我们想要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够做些什么。你说，你要做些什么才能让你身后的小姐不再把那么危险的东西对准你的脑袋呢？”
　　“……研究资料如果丢失了的话，我也……”
　　战刃察觉到他似乎已经有些愿意让步了，但是很明显卡尔还不满意：“你怎么样？会比现在还惨？我说，你……”
　　“好了。”战刃打断了卡尔未说完的话：“田中护，口述也可以。现在我需要知道UA病毒研究的进度。”
　　田中护沉默了一阵后，终于点了点头：“好，我说给你们听，但是与此相对的……”
　　“今天我放过你。”战刃干脆地说：“你可以当今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好。”男人艰难地点了点头。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有些缓慢地开始叙述：“直到前段时间为止，UA病毒的解毒剂研究项目还处于瓶颈阶段，持续了三年的研究项目陷入了僵局，一直得不到突破，我们研制出的抗病毒剂对人体有很大的副作用，根本无法使用……但是这个月出现了转机，我们的纳米技术医疗开发部门正在研究一种最为先进的医疗机器DDS，如果使用这种机器的话，说不定可以和抗病毒剂结合使用……就在今天已经完成了理论部分的整理工作，接下来就只要等机器的研制完成并将其投入实验……”
　　战刃点了点头：“大约多久可以完成？”
　　“这个就不清楚了。”
　　“抗病毒剂的样品在哪里？”
　　“……在地下的保管区域，但是如果没有我和所长二人的指纹验证是无法进入那里的。”
　　“指纹验证系统也是可以篡改的吧？”
　　“那就必须需要我活着所长的协助了。”
　　卡尔在他面前，看着他的表情，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笑容，他接道：“所以？”他抬起头来，对着战刃眨了眨眼。
　　战刃叹了口气。
　　这个男人果然不是傻子，他也察觉到了。
　　田中护已经在努力透露出“你们需要我”这一信息了，那就表示……
　　“我的目标只有UA病毒的抗病毒剂。你要不要协助我们？”战刃慢慢道：“你对我们说了这么多，也没有办法脱身了吧？”
　　“那又怎么样。”田中护说：“我是被迫的。”
　　“如果真的是被迫的，你需要说得那么详细吗？”
　　田中抬起头来看着卡尔：“协助你们，我有什么好处？”
　　卡尔摊手：“谁知道呢。”
　　战刃已经单手拿出联络专用的手机来，拨通了那个电话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了，那边传来了阿尔珐尔德有些纳罕的声音：“什么？”
　　战刃简短地说：“大泽贤治的助手愿意协助我们。”
　　阿尔珐尔德的判断很快：“自己判断，记住用完就丢。”
　　也就是说，如果判断可用的话就使用他，但是在他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战刃深深吸了口气，答道：“明白了。已经没有别的事情，稍后会正式向您报告。”
　　“嗯，我等着。”
　　战刃将手彻底垂了下来：“田中护。”她绕到田中护身前：“联系方式，说吧。”

　　九点半左右，战刃回到了希望之峰学园。
　　她指使田中护在他们走后报了警，理由是研究所被入侵，全部都警卫被打倒了。今后联系田中收集信息的工作就交给了利兰德，有了稳定的情报来源，战刃也终于能放心了。
　　战刃以为这个时候晚归没什么大不了的，今天在了解到了这所学园的学生都有多么特殊之后，她就明白学园是不会特意管制这方面的事情的。但是，即使学院不管……
　　战刃骸的宿舍门口站着一个人。
　　穿着前卫得出格的衣服，裙子短到让人觉得她脑子有病的少女。她双手抱胸，靠在战刃的房门上。
　　战刃骸愣住了。
　　“你去了哪里？”少女冷笑着问。
　　战刃摇了摇头。
　　“我问你去了哪里。”
　　战刃骸只能再一次摇头。
　　她低下了头，怀着十二分的的歉意和无奈，慢慢摇头，用显得有些怯懦的声音，带着不可动摇的坚定意志说：“对不起，盾子……我……不能告诉你……”
　　只有这个……只有这个，我绝对不能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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