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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间有恨
瑶非以为,他说接下来让她更恨他的事,是利用她要挟离雪退军百里,或者是去偷袭他们的军队。
可当他把她丢进水汽袅袅的温池里,开始拿剑指着她的时候,她就顿感不妙。
然,她终究是失血太多,拗不过精神饱满的他,脚底钻心的疼几乎让她在水中站立不稳,只能依附着他。
花倾月站在池边舞剑,他的动作时而温柔,时而细腻,时而血腥。那些恍如隔世的刀光剑影,映在瑶非墨色的眼睛里,恍如扎在她的身上。直到那一剑毫无防备的刺过来,她也忘记去拼尽自己最后一分力气去反抗。
氤氲了温软的雾气,他狭长的凤目里似是蒙了一层细细的彩虹,那七彩的颜色,璀璨夺目,却是漾出了万丈冰川的寒冷。
隔着单薄的里衣,他扼住了她双肩,贴近她去看她的脸,鼻子几乎要碰上,他身上与生俱来的植物清香无法避开。
“师姐你看,如今的离雪也会耍手段,竟然要你来找我。”
“他只是不记得我。”离雪的目的,瑶非也猜出了几分。只是她选择自欺欺人,不愿去承认而已。
“是啊。”他勾起她的下巴,轻佻地摩挲,似笑非笑提醒她“不记得...而且永远也不会再想起来呢。”
只是一句话,瑶非便觉心口炸开,脑中瞬间空白。数日来,她精心去编织、哄骗自己的谎言,都抵不过他无情讽刺的只言片语。
重生的离雪,没有心没有感情,生生世世,活着便是作为工具的傀儡师,死了便是黄土堆上的一剖尘沙。
生死都与她无瓜葛。
“他只会在乎自己的功绩,无论过程如何呢。真是个狠心的男人呀。啧。”
“明知你不会成功,却还冒险把你送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呢?怕是拿你要挟他,都会起到相反的作用呢。”
“难不成...是要和那个叫做‘傀’的女人独处?师姐,那女人跟你长得倒是有几分相似呢...”
低魅蛊惑的话,如一柄锋利的长刀。一刀刀划破血肉,刺进她的心脏里,然后持刀者笑得妩媚,再一次次剖开心口,把那里变得鲜血淋漓。
左心口骤然变凉,他指尖灌了灵力,划破了她绣着落雪红梅的里衣。可他一双冰冷的眸子却没有去看其他的什么,只是目光凉凉的,放在了她胸前的吊坠上。
她此生只有两件东西从不会离开身边太远,其一则是已被摔坏了的紫晶琴,然她却破了誓言将它放下了。第二,便是这木雕的吊坠了。
一文不值,却又比世间所有繁华的珠宝都要无价。
如今,时过境迁,她身上,终于只剩下这一件他送的东西了么。
“为什么不丢掉?”花倾月的声音里带着细不可闻的颤抖,修长的指尖挑起了那雕得并不好看的木块,他提高了语调,压着嗓子重复道“为什么不丢掉?”
看到它安然地挂在了她颈间的一刹那,他分明是动了恻隐之心的。他不愿意逆着自己的心意与她为敌,他也想放过她放过自己。可瑶非仔细观察他漂亮异常的凤眸,企图从里面找出一丝的破绽。
什么也没有,那里除了冰封的恨意,再也不见其它。
苍白的小手伸了过来,她缓缓包住他的手。受伤的是她啊,可她那小心翼翼地维护,却更像是在护着他。
那思念了多年的嗓音,也恨了多年的,在一池飘渺旖旎的雾气里无力地响起,如梦似幻的透着股不真实。她说:
“你送它给我的时候便讲过了,要我永远带着它,就好像你在我身边。”
所以,她一直很听他的。
“可我现在恨你啊,师姐。”他掰开她的手,果断决绝。可语气依旧清魅酥软,低头瞅着那木雕坠子,讽味十足“恨得要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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