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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看着被自己束缚住手腕，一张绝色小脸好不可怜的模样，利昂菲里斯想了想，又取出了刚刚才被收纳入空间戒指里的乐器，将它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修长纤细的手再次轻轻触动琴弦，一曲带着清幽异域风格的曲子被奏响。不同于弥赛帝国的绮丽奢华的风格，那清冷得如同幽林深处的山涧泉水叮咚。让人不由得想要静下心神来细细聆听。
梅克皮斯的注意力暂时被利昂菲里斯的曲子转移，他干脆也找一处平坦的地方，席地而坐。
藤蔓在此时放开了对这条塞壬的束缚，让他回到这一泊可能与海连接着的……湖中，或者说应该称之为里海。
被利昂菲里斯放开的人鱼并没有因为刚才的惊吓，回到湖中，他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趴在利昂菲里斯的脚边，闭着那秋水般的眸，外侧带着鱼鳍的洁白藕臂攀在长着毛绒嫩草的地面，歪着头，神态颇为享受。
他身后的里海再也没有了平静，无数条若隐若现的鱼尾，或者里海中那身姿曼妙的身影若隐若现，无一不征兆着这片里海存在的塞壬不止一条这么简单。
趴在里海边缘的那条塞壬开始轻轻的用鼻音跟着利昂菲里斯哼着歌，天籁般的歌喉，即使在这清雅的歌声符合中，也能夹杂着可以催人泪下的动情之意，怪不得有人说，塞壬的歌声足以攥取灵魂深处的那片柔软之地。
不过，现在却有能与塞壬歌声相媲美的存在，即使有了塞壬歌声的加入，却依旧没有让那琴声失色。
即使是梅克皮斯这样没有任何乐感的粗人，也听得有些痴迷了，他在利昂菲里斯和那条塞壬的身上来回游移，他的眼中带着疑惑，看着利昂菲里斯手中那莫名的乐器，只觉得他想遍了这个世界各地，却依旧没有想出，这样外在也是异常优雅美丽的乐器会来自于哪个国家。带着异域的神秘感，有那么一晃神，梅克皮斯觉得这样的乐器居然很像利昂菲里斯，与这个世界的颓靡妖冶格格不入，利昂菲里斯给人的清冷感，梅克皮斯认为，这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这样的存在了！
这样的乐器，光是能吸引到塞壬，就可以知道其中声音的美妙。
梅克皮斯按耐住心中的疑惑，等待这曲乐声结束，他便迫不及待的问道：“这是什么乐器？”
“箜篌。”利昂菲里斯如是回到道。
箜篌？梅克皮斯只觉得这乐器的名字也取得如此优雅，他注意到箜篌上方的那只奇异的鸟儿头部，再次疑惑问道：“我怎么没有看见过这样的魔兽？”
“这是凤凰。”利昂菲里斯开始再次擦拭箜篌，看那熟稔的动作，就知道他这样的习惯绝对不下一次，“所以她的名字又叫做凤首箜篌。”
擦拭完之后，利昂菲里斯小心翼翼的将凤首箜篌存入他的空间戒指内。
“利昂菲里斯卡，这是哪个国家的乐器？”梅克皮斯此时好奇心溢满，他只觉得这样美丽的乐器却没有广为流传于世间，太不可思议了。
利昂菲里斯张了张口，刚要准备回答梅克皮斯这个问题，却突然想起，他也不明白凤首箜篌究竟是那个国家的乐器……他的脸微微发白，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左手上的空间戒指，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就在梅克皮斯等得不耐烦的时候，才低声说道：”……我也不知道。“
是啊，他也不知道，这个乐器是一年前他重生后就在空间戒指内发现的，他莫名其妙的就是知道这个乐器的名字，也知道如何弹奏，却不知道从何而来，为何之前不曾看见。
利昂菲里斯这才发现，原来他的记忆缺少了许多……任何一名强者，都不会允许自己宝贵的记忆有所缺失，更何况是一直在变强道路上坚持不懈的利昂菲里斯？
此时他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利昂菲里斯看了一眼森林内更加深处的黑暗之地，他站起身来系好斗篷，走到梅克皮斯的身边，轻轻踢了踢他的脚踝：“走了。”
就这样……走了？梅克皮斯看了一眼依旧趴在岸边的那条塞壬，此时的塞壬因为利昂菲里斯没看他一眼就要准备走了，顿时委屈得眼眶都红了，让人觉得心头一紧，只想着要将这样的他拥入怀中，好生哄哄加倍疼惜才是。
梅克皮斯突然升起想要在这里留下的念头，他再次看了一眼趴在岸边不舍得离开的塞壬，只觉得心中升起一股不小的火气，变得有些烦躁起来，他下意识的上前去拉住利昂菲里斯的斗篷：“利昂菲里斯，等一下！”
利昂菲里斯停住脚步，对他投以疑惑的眼神。
在那双冰蓝色眸子的注视下，梅克皮斯有些尴尬：“我们……就这样走了？”说罢，他用眼神向利昂菲里斯示意一旁的塞壬。
利昂菲里斯的眼神只是淡淡扫过塞壬，便说道：“你难道还想带一些土特产回去？”
“……”土特产？梅克皮斯的眼角一抽。
本来因为利昂菲里斯的注意，显得有些开心的塞壬，在听见利昂菲里斯这么一说之后，瞬间又变回那可怜到极点的模样。
看他的样子，明显是听得懂他们的语言。
再看了一眼那条塞壬，利昂菲里斯继续说道：“虽然他有着鱼尾巴，基本上也算是鱼的种类，但是你也不嫌带回家煮着吃的时候膈应。”
煮着吃？！突然发现自己和好友的脑频率不在一条线上，梅克皮斯无语凝噎。
“走了，等会儿回来的时候，找一条小点的鱼。”
他不是想吃鱼！【= =#】
不过好在两人还是继续开始了他们的旅程，这条塞壬对于他们来说，只不过是人生旅程中一个短暂的过客罢了。于塞壬，他是海洋的孩子，如果他们真的为此将一条塞壬带离他的母亲身边，那样的做法也太过于残忍了些。
想到这里，梅克皮斯不由得眼神黯了黯，他再次看了一眼趴在岸边的塞壬，最后狠狠一咬牙，转身随着利昂菲里斯，离开了这里，脚步由慢变快，也越发的沉重。
离开的他们当然不会看见，在他们走之后，那条一直趴在岸边，用着悲伤的眼神注视他们离开的塞壬眼中的痴迷，他的目光一直注视着那一抹纯白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为止。
他还在唱着歌，带着一抹让人潸然泪下的感情。
突然，泪水就像是断了线一般簌簌落下，沿着那张绝美的五官，随着白皙的脸庞，一滴一滴的滴落在草地上，最后化为一颗颗五彩的珍珠。
这样的他，哪里是塞壬啊……
如果利昂菲里斯此时没有离开，他恐怕还会不知不觉的说出属于‘塞壬’的真正名称，这是来自于另一片大陆上的物种——鲛人。
塞壬的眼泪，只会在他死亡的时候落下，即使落下，也不会成为珍珠。而鲛人的第一次落泪却是在对于找到伴侣之后的欣喜落泪，那样的泪水才会化为五彩的珍珠，作为定情之物送给对方。
他看了看自己平坦的胸膛，一双美艳的眸子不由得带上一抹哀戚，没有什么比在自己选择性别之后，发现自己所爱的人居然是同性更为可怖的事情。对于一条鲛人来说，这是如此的可怖。
无论是人鱼、塞壬还是鲛人这样的物种，他们的一生只会爱上一个人。
而他，早在那人弹起凤首箜篌的时候，就确定是自己一生所爱。他爱着能弹奏出那样绝美之声的人，即使那张脸庞还算是年幼稚嫩，一双冰蓝色的眼睛太过清澈，看不清他本该有的情绪。怎么会有这般矛盾的人呢？真是让他不得不好奇，不得不心生欢喜……
念及至此，他低头看向自己的鱼尾，眼中的怯弱被隐藏深埋，停止住哭泣，洒落在身边的彩珠被他小心翼翼的收好。一双清澈柔软的眼睛变得锐利冰冷，柔嫩的手瞬间化为利刃，狠心对准自己的鱼尾。他不忍再看而闭上了眼睛，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因此而慢了分毫——居然对半劈开！
剧烈的疼痛让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趴在岸边抽搐着，一双眼睛却在此睁开，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那抹白色离开的方向，眼中的倔强和执着却不是常人能以理会，双手紧紧攥住草坪，因为疼痛的关系，他的指节发白。而在他的不远处，里海较深的地方，一条条鲛人冒出了头，目光带着同样的哀伤看着他，喉中发出的美妙婉转的歌声却像是在对生命的祭礼，也是在对他的哀悼。
鲜血染红了里海，湛蓝被染红，却最终还是变得粉淡，回归属于里海本该有的湛蓝。
这片里海最终还是包容了他的任性。
当血几乎要流干的时候，他的鱼尾却开始发生变化，一分为二的鱼尾在水下逐渐幻化出一双属于人类的腿。
这时候，那一直在远处看着的鲛人们有几个游了过来，手中拿着一件绡衣为他献上最后送别的礼物。
穿上绡衣的他变得更加绝艳，并且因为宽大袖袍的缘故，模糊了本来已经转化为男的性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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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上没更= =因因为没有回家……更别说碰电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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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凭箜篌引》唐·李贺
吴丝蜀桐张高秋，空山凝云颓不流。
江娥啼竹素女愁，李凭中国弹箜篌。
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
十二门前融冷光，二十三丝动紫皇。
女娲炼石补天处，石破天惊逗秋雨。
梦入神山教神妪，老鱼跳波瘦蛟舞。
吴质不眠倚桂树，露脚斜飞湿寒兔。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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