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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黄金万两,白银十万两,丝绸千匹,珠玉二十箱,浩大的马队拉着沉甸甸的赏赐品,在通往城西的道路上缓缓前行。真田带来的兵士正从三十里外的安营处赶来迎接,迹部亲率皇宫侍卫相送,同行的还有忍足和手冢,二人都骑着高头大马,陪同二人前去觞国的是迹部亲自选出的二十位高手。
远远地,尘土飞扬,马蹄疾驰的声音由远及近,依稀可辨是真田的人马。
迹部微眯起眼睛,这个动作让他的眼睛变得有些狭长。迹部一边观察打量一边在心里暗想,觞国的马匹种类与陌辽不同,觞国的人民也比陌辽人更习惯于艰苦的生活环境。倘若真的交战,人数优势或许比想象中要小。
“既然部下已来迎接,本皇子便就此别过,不再送了。”迹部勒着缰绳,通体雪白的宝马便止步不前。转过头冲着身后的忍足和手冢道,“你们务必将皇子送至觞国国都,一路陪同,有任何闪失,后果不用本皇子多说,啊恩?”
“明白。”忍足和手冢骑在马上,手持着缰绳对迹部拱了个手,便驱马行到真田身边。
“后会有期。”嘴上说着这样的话,真田的眼神却绝对算不上友好。迹部也不介意,只是勾了嘴角同样道了句“后会有期”。看似相安无事的两人实则剑拔弩张,二人都十分清楚,所谓再见,必定是兵戎相见。
“驾!”真田双腿一夹马腹,跟随真田多年的马嘶鸣一声,便听话地奔跑起来。忍足和手冢相看一眼,也驾马前行。浩大的马队又开始行进,车轮碾过地面,留下深深的车辙。飞扬的尘土中,手冢忽就回头望去,迹部和侍卫还立在原地。距离让手冢看不清迹部的神情,但他却分明感觉到心情的沉重。怀中之物让他心中不安,他肩负的使命太重。
“会死。”手冢清晰地记得迹部说这话时的严肃,手冢看着手里小小的纸包,这样的东西居然就可以置人于死地。
“为什么。”口气太过沉重,手冢的声音竟不像是一个尾音上扬的问句。
“他看上去会和死了没有区别,但只要在一定期限内服下解药就会活下来。”迹部向手冢解释着他的指令,“所以,一旦得手,立刻带他回来,解药在我这里,我不会让他死。”
“我有权知道我为什么必须这么做。”手冢对迹部敷衍的回答很是不满,“所谓的一定期限是多久,让我杀人,我做不到。”
“不是让你杀了他,是让他假死,再带他回来。”对于手冢的冰冷,迹部显得很有耐心,“我需要‘切原赤也’死了的假像。”
“对不起,我无法相信你。”手冢紧锁的眉头没有展开,“如果他真的死在我手里……总之我不能接受。”
“手冢国光,”迹部的声音变得有些愤怒,他盯着手冢的脸说,“你以为本皇子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么?你以为本皇子为什么让你去做这件事而不是让你那个什么都不在话下而且绝对不会有废话的哥哥去?”
“……”手冢反瞪回去,却没有作声。他确实不知道为何这样的任务非要交给他做不可。别说是人,他连一只动物都没杀过。
“我给你的是为陌辽立功的机会,你以为你弹一支曲子就能让父皇许可你的能力么?”果如迹部所料,手冢眼神中的敌对情绪慢慢消退了下去,“抢在柳莲二之前把切原赤也的‘尸首’带回来,至于为何要这么做,我迟早会让你明白。”迹部紧盯着手冢的眼睛,手冢琥珀色的眼瞳里只剩下迹部的脸,“给我你的信任,我不会做任何对你不利的事。我保证,不让你那双会弹琴的手沾上鲜血。”
“……”手冢犹豫了,他想起忍足对迹部绝对的信任和忠诚。
“记住,不要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包括侑士。”迹部将手冢的沉默当作默认,拍了拍手冢的肩膀,像是在安慰他,不要负担太重。
迹部的人马还没有掉头回城,忍足在前方站定,喊着手冢的名字让他跟上。手冢长叹一口气,喊一声“驾”,快马追了过去。
真田和四个手下走在队伍的最前方,忍足和手冢骑着马跟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真田不时和手下商讨着什么,手冢和忍足听不见。手冢只看到真田的神情严肃,一脸的戒备没有松懈了一丁一点。
不知为何,手冢觉得这样的不是真正的真田弦一郎。他觉得前面那个威风凛凛的皇子太过冰冷,不是那个会以月色为伴忏悔的少年。
他想要撇开身份的距离和他真诚相待,他却怀揣着毒药要狠狠地算计他。
“在想什么?”一旁的忍足早就看出手冢的不同寻常,他为人虽然冷淡疏离,但不至于如此压抑。“骑马远行对你来说,是不是太辛苦了?”
“不,只是突然想起六皇子来了。”手冢低头看了眼自己腰间,一个小小的香囊挂在上面,那是他走前,六皇子急匆匆冲出来塞进他手里的,说带着它可以一路平安。
“年纪不大,忘性不小。”忍足边说边露出有些不怀好意的笑容,“不过是抱着他睡了一夜,就忘了当初他怎么整你的了?”
“……我没忘,但他既然已经改过,就没记仇的必要。”手冢心想,肯定是迹部把那天的事情告诉了忍足,迹部什么时候进屋的,他完全不知道,真是太大意了。“我也只是代替四皇子尽一个哥哥的责任,而且我答应过柳太傅……”
板着脸的手冢还没说完,忍足先忍不住笑了,“别这么紧张,我没有别的意思。”笑意盈在忍足脸上,让手冢觉得自己认真的解释有些多余,“哥哥抱着弟弟睡,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嗯,”手冢说着,觉得哪里好像不是很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在弟弟脆弱的时候给予安慰也是兄长的责任。”
“是啊。”忍足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得十分狡黠,手冢的眉角一跳,他好像中计了。
“你知道吗,国光。”忍足转过头来笑得阴谋得逞一般,“这一路我们都只能住行军的帐篷,为了安全起见,两人一顶。”
“……”
“夜里冷风猛烈,别忘了到哥哥的怀抱里取暖。”忍足狭长的眼眸里尽是不怀好意的调戏,“在弟弟寒冷的时候给予温暖也是兄长的职责啊。”
“!!!”
手冢越来越冰的脸终于在忍足说完这句话之后彻底变色,忍足也不理会手冢的反应,大笑着径自加快了速度,落在后面的手冢看着忍足的背影暗自憋气了半天,终于只是狠夹了一下马腹,“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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