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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公平(一)
“我原以为你是咱们几个里心地最纯良,思想最单纯的,二十五年守身如玉只为高阳一人,却没料到见到条件好些的,竟然连两小无猜的高阳都不顾了,一心一意的攀了高枝。可叹高阳一个人还在那儿做着春秋大梦,你就不觉得高阳傻的可悲可怜吗?”董雪滢慷慨陈词,惹得邻近桌子的客人频频朝两人观望。
常春燕又羞又恼,她和高阳之间根本什么也没有,这董雪滢都该是知道的,凭什么这几次一说起点儿事,就把她同高阳扯到一处!
“我跟高阳两小无猜不假,但情分却如兄妹,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你又不是不知道?干嘛生拉硬扯的非要将我们俩拴成一对儿?”
“左不过是自欺欺人,你果真就一点儿也没看出高阳对你的心意?”
常春燕张嘴想要辩驳,脑海里忽而就浮现出高阳喊她‘老婆’时怪怪的眼神,以前她只当是高阳拿她打岔逗闷子,因而也从未放在心上。自打在滕飞宠溺的目光里,感受到那份灼热的爱恋之后,她才忽然发现,从很小的时候起,高阳看她的眼神就已经与滕飞无异,只是那时候她觉得理所当然,就如同感受爸爸妈妈,老哥常小青的关爱一样,高阳宠她护着她也是应该的,他无异于她的家人。
见常春燕不做声,董雪滢此时也意识到自己说话有些过于激动,于是放缓了口气又道:“我是觉得你若移情别恋对高阳的伤害太大了,你想高阳等了你二十多年,你突然对他说,‘高阳,我喜欢上我们老板了。’,那高阳还不得疯了?你就忍心拿刀子往他心尖儿上扎?”
常春燕的眼里瞬时神光全无,黯淡的愁云满布。高阳那日在歌厅说的话,她也不是全然没放在心上,只不过正如董雪滢说的,自欺欺人的不愿相信罢了。高阳的友情对她来说并不是可有可无,这么多年对他的依赖早已成为她生活中的一种习惯,她无法想象高阳若然真的因为她喜欢上滕飞而离开,那么将来她有事儿了烦心了高兴了难过了......她又能指望谁来为她遮挡头顶的一片天?滕飞吗?
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董雪滢一边将一碗云吞面推到常春燕面前,一边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接触的有钱有势男人比你多的多,他们那种人不是自小在蜜罐儿里长大,就是暴发户的后代,情字对他们来说不外乎就是女人的脸蛋和□□。没得手之前,你比他的眼珠子还宝贵,可但凡一被他们占有,女人就如一件被穿过的衣服,没有厌倦之前可以扔在柜子里压箱底儿,若是觉得不时尚没了新鲜感,随手扔到垃圾箱那是常事儿,这种亏我又不是吃了一次两次。”说及此,董雪滢的眼底早已一派自嘲的冷漠。
“你是遇人不淑,没有碰到好人。”常春燕的眼底透出几许怜悯。
“有钱有势的又有几个是好人?怕是打着灯笼满世界地毯式搜索也扒拉不出来几个,╭(╯^╰)╮哼~我算是看透他们了!”董雪滢一脸愤然。
少顷片刻,她又接着说道:“我刚才说话是有点儿急躁,可能不中听,但我绝对是为了你好。像滕总这样的大老板,家世财富可都是顶尖级的,那是人中龙凤,不是一般人就能掌控的了的。你别看他现在跟你说的天花乱坠,得手之后他就忘了自己姓什么了。你还指望他能像高阳一样,把你当个宝儿似的,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舍不得伤害一个指头?那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董雪滢如此一分析,常春燕只觉得悲从心头起。董雪滢毕竟在这方面比她经验丰富,说的话又何尝不在点儿上?虽然起初她不愿接受,但思来想去,想想滕大老板的所有行事作为,不觉心底一阵冷寒。
海伦与他可是十几年的深情厚意,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边缘,他不是说分就要与人家分了麽?而自己与滕大老板相识不过才几个月,他与自己的情分浅薄的不及海伦的十分之一,为了这一点点的所谓他口中的爱,他竟然可以抛弃糟糠之妻,像这种男人,她可以信他所说的话吗?!
“燕儿~悬崖勒马回头是岸,这样的险不值得你冒。你比我纯洁的多,我是真的不忍心看你堕入万劫不复的地狱。”董雪滢满面赤诚。
到底还是老朋友,尽管知道忠言逆耳良药苦口,却是毫不避讳的直进谏言,常春燕苦涩的露出一抹感激的微笑,“我知道了,我不会再与他有任何瓜葛。”
这就对了!董雪滢唇角上扬,明亮的眸子里终于露出一抹笑意。
“不过......那什么~你以后也别再把我和高阳往一块儿乱扯了,我对高阳的情分真的很简单,他就跟我哥一样,我不想让我们之间的关系太复杂,你懂的。”
“随你,反正我觉得高阳对于你来说真的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你要真对他没那意思,别人也强求不来,你说是不?”董雪滢轻轻浅笑,露出粒粒如贝、皓白的牙齿,那可是她投了相当一笔资金的杰作。
滕飞与滕达一起午餐的时候,滕飞没想到滕达居然是为海伦做说客来的,一餐饭自然吃的不会愉快。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常春燕已经先一步回来,只是令他颇感疑惑的是,不过一中午的工夫,那一张俏脸儿却是阴云密布,全然没了一丁点儿的喜色。
该不会是海伦......滕飞思及此,立时走到常春燕身边,“不是跟你说了,若遇到海伦跟你说些什么不好听的话,立刻打电话联络我吗?”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压抑的怒气。
常春燕站起身,半垂了眼眸,沉声道:“我没遇见海伦。”
滕飞讶异的‘哦’了一声,不是海伦,那么是谁招惹的他的燕儿这么不开心呢?
滕飞温柔的伸手轻撩常春燕垂至面颊的一缕柔软发丝,却没承想常春燕倏然朝后躲去,咣当当险些将椅子撞翻,滕飞手疾眼快一把拉住她,眼神中却更多的聚满不解的疑惑。
“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躲我?”
常春燕贝齿轻咬下唇,眼眸低垂,隔了好一会儿,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突兀间昂然的抬起头,与滕飞眼眸相对,带着几分请求的说道:“我跟你说点儿事儿,不过你得保持心境平和,不可以激动,成吗?”
“成,你说。”什么事非得这么郑重其事的讲,滕飞的好奇心被勾起。
“我考虑再三,觉得我们两个在一起特别的不合适......”常春燕才不过说了一句话,滕飞的眼眸已愤然瞪起。
“你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你要是觉得我说的不对,也可以讲出你的理由,但前提条件是咱俩必须保持平静理智的态度。”常春燕急忙安抚就要暴躁的滕大老板,她可不想招惹的他犯了心脏病,人命关天,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滕飞恼恨的瞪了一眼常春燕,忍住心头怒气,沉了声音说道,“你说!”
小丫头又不知道动了什么心思,是不是以气他为乐事呢!暂且听她怎么说,等会儿定然不会轻易放过她。滕飞心里琢磨着,面上虽是余怒未消,却也尽量放缓了表情。
常春燕见状,才又接着说道:“我觉得你跟海伦在一起十几年了,说分手就分手,这事儿对海伦特别不公平。你说要是因为别的事儿吧,比如性格脾气什么的不适应,到也有情可原,可你却是因为......因为移情别恋而甩了海伦,这就有点儿太不道德了。而我若就这么的跟你在一起,我这心里也特别扭,总觉得愧对海伦。咱做人也不能太自私,总想着自己合适喽就成,也得设身处地的替别人想想,你说是不?所以我觉得趁现在还没完全给海伦造成伤害,咱们各归各位,就只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你看成么?”
滕飞眼眸微眯,脑海里飞速的转着常春燕所说之言。昨儿下午他已经跟她解释的很清楚,他同海伦的情感一直平淡无奇,没有过大波大折的起起落落,一切都是顺其自然水到渠成,仿佛冥冥中早已安排好的程序。
海伦温柔干练持重,做事有条不紊,她理智成熟,极少与他发生争执,这些都是一个女人极好的品质。若是燕儿从未在他的生命里出现,或许有一天他们终将循规蹈矩的步入婚姻的殿堂。只是,燕儿仿佛就是他生命里安排好的劫数,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竟是不可自拔只想不顾一切的拥有她。那粉嫩的樱唇,月牙儿似的眉眼,早已将他的魂魄摄了去,他甚或也是不明白自己是不是贪恋小丫头的容貌才会如此渴望的与她亲近。正如昨日他与海伦摊牌时,海伦说的,因为久居加拿大,他所见的不外乎都是金发碧眼的美女,审美疲倦。而今遇到燕儿这般别样清新的,自然就被吸引了眼球,只不过新鲜感消失之后,他也就不会对她再有什么所谓的激情。所以海伦才会说,‘你去玩儿吧,只是别忘了回家的路。’
她对他说的话似乎根本没放在心上,而且那眼神竟是那般的自信,甚或还带着一丝狡黠的包容。
那么,燕儿于他果真就是一种迷恋吗?无关爱情?
滕飞痴然的紧紧盯住常春燕微仰的清秀小脸,仿佛要穿透那黑亮的瞳眸,直直的撞进那小小的心房。
他果真可以放的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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