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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宫之夜谈
华太师踌躇的在书房里踱步,片刻后听到华管家在门外报时,华太师这才知道已时至午夜了,于是他推门出去向东厢卧房走去,准备就寝。
华管家和一小厮打着灯笼走在前,华太师步履有些缓慢,华管家退下步子伺候在他身边,夜寂无风,三人成影,当路经西厢小阁时,只见月上中天,明晃晃的挂在檐角上,沉甸甸的。
西厢小阁以前就是华家三姐妹的闺房,后来女儿们远嫁后华夫人仍旧保留其原状,不时过来看看偶尔小憩一下,重温一下从前娇女满怀的旧梦。自从德宝被荣皇后留在永安后,这里就变成了她的住所,想着她偶尔在西厢里"寻宝"时的惊喜模样,华太师不仅莞尔一笑。
许是老郡王常年一人居住,家中并无女眷操持,荣家也是行伍世家,所以老郡王府里对于女儿家的小物件是少之又少,如果不是荣皇后对德宝赏赐丰厚的话,华太师敢打包票,荣德那个老怪物一定会把小乖乖放到兵器库里安家的!
不过,可惜啊!他家的这个香饽饽如今也被人给盯上了。
当华太师推门进卧房后发现华夫人还没睡下,他觉得奇怪,就走到华夫人身边问道。
华夫人是一脸忐忑,思量片刻就像华太师说来:
"老爷,今日午后你去老郡王那以后,阿宝过来寻你,结果没见着,就过来问我,我向她说了你去老郡王那的事。当时看她脸色不太好,我以为她又病了,问了她许久她才和我说。
原来今日左家小公子过来告诉她,燕成...就是宫里那位竟然想要阿宝进宫?!老爷这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是......"
华夫人话还没说完就被华太师突然擒住了手腕!只见他一脸惊疑的神情,很急切的问:
"这是阿宝和你说的?!今天?你怎么回答的?!还有别人在场吗?!"
华夫人被他的神情骇住了,答道:
"没有没有!我本来只是以为阿宝小孩子闹脾气,怕有外人她怕羞,就让云麽麽把下人带了出去。怎么?难不成真有这事?!"
华夫人紧盯着华太师的脸,一脸的祈求,她希望华太师能否定这个答案。
可惜,华太师也是一脸惆怅,叹息了一声,没有回答。
华夫人顿时心生哀戚,颤声道:
"这...怎么会?他要阿宝作甚啊?!她那么小!这宫里有没有个正紧的宫妃?莫不是......"
华太师怕华夫人心里慌张,胡说出什么子丑寅卯来,立刻低声呵斥:"夫人!慎言!"
华夫人悲愤不已!
华太师看着自家夫人的神情也是心中有数,她为自己生养三个女儿,结果死的死,嫁的嫁,走的走。如果不是晚年有阿宝这么个小可人儿,她也就不会这么伤心。
是他对不起夫人啊!
他坐到华夫人身边揽着她的肩头,只感觉她曾经圆润的肩胛如今已是如此瘦削,想来也是为了这个家日夜操劳所致。当初阿贤的过世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华夫人就哭得不成人形,好在有阿清和阿沅陪着她。如今她是把小阿宝当成眼珠子一样养大,却又得面临生离的痛苦,这其中的辛酸又有几人得知呢?!
可是,他们与那位已经是君臣有别了啊!
"夫人,如今是时不与我啊!可怜老妻还得陪我一起受苦,为夫惭愧啊!就像你说的,阿宝还小,那位是暂时不会把她怎样,你也要知道他与咱们的渊源啊!自从宫里出事之后,外人看咱们是什么眼光你会不知吗?其实从那时起我们就已经被划进了那位爷的队伍里了,若不是他当权的话咱们两府的结果只会更不堪设想!"
华太师向华将军府指了指,接着说:
"如今想着让阿宝进宫的可不止这两家啊!亲家今日也是与我说这件事,他啊,远比咱们聪明,一儿一女,就已经得了一般的机会了,如今即使变了天,他靠着自己一张老脸,还有阿宝这张王牌就又能打个漂亮的翻身仗!可恨啊!可恼啊!老夫从前保不住女儿,如今连自己的外孙女也......"
华太师说到此时已经话声哽咽,老泪纵横,他想到自己那烈火焚身的长女,远嫁和亲的幼女,离家就番的次女,悲从中来,和华夫人相拥而泣,痛哭失声。
外人都说他风光鼎盛,不知他无人送终的苦啊!
当两人情绪都稍显平静,华太师又继续安慰老妻,
"夫人,为夫知道你不舍得阿宝,但是为夫还是想同你说清楚。这宫,阿宝是一定要进的!不只是为了他人,为了咱们,也是为了她自己!"
华夫人一脸疑虑的望着华太师,想听他继续解释。
华太师继续说道:
"自从阿翦过世后,咱们府里的情况你也是知晓的。太祖爷和长孙殿下对咱们是诸多维护,就连阿清的婚事其实也是为咱们长脸,不是吗?其实今日无论哪方胜了咱们都没甚差别,不过阿宝却不一样,她是两府的关键人物,而且她还有个特殊的身份。"
华夫人象是想起什么然后一脸讶异,口中惊鄂的喃喃道:"莫非是......"
华太师点点头,肃颜谨慎的继续说:
"当时阿翦来信与我说起过,后来他走了我并未把这件事说出来,因为阿翦死得蹊跷,我不愿把他与那位牵扯在一起,我也没有证据,只是因为阿翦到让他对阿宝有了维护之意,也许这也能成为阿宝的附身符。只要他对阿宝有好感,给阿宝一个好身份,阿宝的将来咱们也可以放心了不是?只是这样一来最对不住的就是阿翦了!"
华太师不愧为两代帝师,他辅佐过太祖,教导过长孙,还指点过燕成王,他已经被两次加封帝师头衔,如今还有半个弟子的未来皇帝,他对这些宫闱之事也是驾轻就熟的。
被他安抚好些了的华夫人又有些不安,向华太师说来:
"可是阿宝她,她自从宫里出事以后,我见她对那位的态度并不善呐,毕竟她与过世的...那都是姑侄亲眷,她为了救荣皇后才跑回宫的,还与那位动了手,她能自愿去宫里吗?"
华太师一脸冷意地眯眼看着烛台,说道:
"这你就不用担心,荣德恐怕是早有腹稿了,哼!我倒想看他怎么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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