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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烛夜谈
“岑舟,如果那晚醉酒我说了什么胡话,你别当真,我自然是个有责任心的人,没完成师父嘱托的事情我断然不会离开,如若我真的不是郡主,那我的身世我也要调查清楚,我要查清为什么温婉儿会找人来杀我,为什么温衡选择杀我却不在小时动手,为什么崔姨娘总是犹犹豫豫,好像要对我说些什么,却又突然停止。”
“温婉儿有弑郡嫌疑?”岑舟疑惑道,眼里却充斥着杀戮。
“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或许那并不是梦,梦里我在回北晏的路上被歹毒之人杀害,迷迷糊糊出现的身影是温婉儿。我知道我说这些太过荒唐,可那种疼痛感太过真实。”悠玲珑解释。
“我信你,小姨,不管是什么情况,只要有人敢伤害你,那便是我岑舟的敌人。”
悠玲珑震惊于岑舟对自己的言听计从,窃喜又疑惑着开口:“你真的信我?为什么我说的话你从来都是言听计从的,北晏的君王向来都是这么轻信一介弱女子的话的吗?”
“你不一样。”
“如果··,如果岑舟我真的不是郡主,你还会对我如此关照吗?”
我对你的关照从来都不是因为小姨这层身份。
岑舟认真地说道:“就算你真的不是悠玲珑,那我也会让你成为悠玲珑,因为你是自见到我就万分相信我的人。”
岑舟的誓言有些言重,悠玲珑听的还在一旁消化,半晌,她抬头:“岑舟,谢谢你如此相信我,我答应你,无论完不完成师父的嘱托,我也会陪在你身边。”
岑舟听后终于露出释怀的笑容,此刻的他莫名觉得很安心。
尽管氛围如此和谐,和谐到悠玲珑也不想打断,可今晚的事,岑舟必须知道真相。
她看着他郑重的开口:“岑舟,有件事,我觉得你必须要知道真相。”
岑舟笑着看向悠玲珑,等待着她的话。
“安乐她··不是你父亲的孩子。”
“什么?!”
岑舟听后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错愕的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她是关静和皇贵妃的女儿。”悠玲珑看着岑舟那震惊又待着怒火的眉间,接着说道:“今夜关静中了我医蛊之术的毒,错将我认成了安乐。”
岑舟紧握着拳头:“没想到我竟还是替敌人养了他们的孩子十六年。”
“岑舟,安乐她也是个可怜之人,她想不想被生下来由不得她做主,安乐自孩童起就交由乳娘抚养,与生母的见面不过数次,你不可因为她是敌人之女就轻易了结她的性命。”
“为何不可?我养她十六年已是仁至义尽。”
悠玲珑着急、懊恼:“我就不该告诉你。”
“小姨知道我的脾性,本就不该告诉我。”岑舟的眼里已经充满了愤恨。
“可我若现下不告诉你,你日后知道了真相,也定会杀了她。”悠玲珑看着岑舟看向自己的一副被识破的眼神,就知道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
“我问你,你养安乐这么久,她可曾做过伤害你的事。”
岑舟的眼神瞥向别处,回答道:“从未。”
“那她可曾做过忤逆你的事?”
“从未。”
“她可曾开口求过你丁点放过她母妃的事?”
岑舟眼神暗淡了下来,回答道:“亦从未。”
“所以啊,岑舟,安乐尚未弄清是敌是友,怎可轻易取她人性命。我再问你,当初你关皇贵妃禁闭的时候,为何不杀安乐?”
“我··,我念她初见这人世,尚且年幼,不忍杀戮。”
“你看,你都亲口说了,安乐是你亲手抚养起来的,你为何还这么不信她。”
“就是正因为是亲手抚养的,才最是怕叛变伤人心。”
“事情好坏,今夜做不了定夺,也翻不起什么云浪,不如明日我入宫去见见安乐,谈谈口实,再作定夺如何?”
岑舟低头不语。
“不成?”悠玲珑环起手臂询问。
“成”岑舟回答,看了眼悠玲珑后继续低头。
悠玲珑续上了新的蜡烛,看岑舟依旧低着个头,耐着性子低头哄问:“那皇侄又在想什么?”
“小姨,我··我自知我脾性急躁,遇事定夺欠佳考虑,你··有没有生我的气啊?”岑舟吞吐道,不敢抬头。
“你这情绪倒是转变的甚快。”说着捧起岑舟的脸颊,安慰道:“小姨知道,你的急躁呢是为了保护自己,但是诸事太过急躁,会被人抓住把柄,所以我们要心平气和。”
悠玲珑的话,像小时温柔的母亲般,再一次打动了情绪波动的岑舟,自己虽是这一国之主,却比不上一个乡野女子有肚量,她总是像一颗小太阳,在岑舟脾性坏到极致时及时照耀,温暖了他内心冰冷的一面。
“你又在想什么?”悠玲珑看岑舟半天没反应,忍不住开口。
岑舟看着小姨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盯上了她的嘴唇,又迅速的挣开悠玲珑的手,摇着头掩饰道:“没什么,小姨,对···对了,那二人可还说过别的?”
“就怕你忍受不住,我才慢吞吞的在讲。”悠玲珑倒没觉得到什么,还以为岑舟只是单纯的在为冲自己发脾气而感动愧疚,才不敢抬眼看自己。
“没事的,小姨,从小到大,我什么事没经历过呢。”
“是啊,你什么事没经历过呢,只不过是没有母亲陪伴的小可怜虫,在装什么大人。”悠玲珑冷不丁的往岑舟的伤口上撒了把盐。
岑舟微微皱起了眉头:“小姨有什么说便是,无需顾忌我的感受。”
“我不顾忌你的感受,你早就起了杀生的念头。”悠玲珑嘀咕着,继续说道:“皇姐她··是贵妃换了皇姐的药,而且崔姨娘是因为看见了这一切,才被温衡囚禁在那一相别苑中,而所谓的治病的药,也早就被温衡他们做了手脚,不管请了什么医术,最后也都是温衡的牺牲品,最重要的是,他们手中居然有衬香丸的解药,那可是我阴雾的独有之术。”悠玲珑说完,皱起了眉头,露出一脸愁容。
“小姨想怎么做?”岑舟平静的让人害怕。
“崔姨娘必须救,而且必救无疑,温衡没立即下杀手,定是没找到充足的证据和怕与崔姨娘母家的身份。”
岑舟点着头:“那就来个反将之军,既然关静他们有充足的乌头这等禁药,那何尝不给他一份大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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