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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不准看
回到温暖的石屋，墨霖感觉自己就像一条重新回到水里的鱼，虽然这条鱼已经快累瘫了。
墨御珩没有让她立刻休息，而是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一颗散发着清香的丹药。那是低阶修士筑基前常用的淬体丹，药性温和，最适合凡人强健体魄。
她手指轻拈，将丹药化作粉末，撒入早已备好的热水浴桶中。顿时，桶内清水变成了淡碧色，药香四溢。
「进去泡着。」墨御珩淡淡吩咐道，「运转引气诀，吸收药力，修复损伤。」
墨霖实在没力气折腾了，她甚至没力气脱光衣服，就穿着那件被汗水浸透的单薄里衣，手脚并用地爬进了浴桶。
「嘶——」
刚一入水，墨霖就倒吸了一口凉气。那药水虽然温热，但接触到她酸痛到极致的肌肉时，却产生了一种密密麻麻的刺痛感，就像有无数只小蚂蚁在啃咬。
「忍住。」墨御珩站在桶边，声音清冷，「想要踏入仙途，这点苦楚便受不得？」
墨霖咬紧牙关，点点头。身为一个经历过社会毒打的社畜，她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她闭上眼睛，努力摒弃杂念，笨拙地运转起师尊教的引气诀。
随着呼吸吐纳，药力一丝丝钻入体内，修复着撕裂的肌肉纤维，温养着那条受损的雷灵根经脉。刺痛感逐渐被一种暖洋洋的舒适感取代，墨霖紧皱的眉头也慢慢舒展开来，苍白的小脸被热气蒸得红扑扑的。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破空声和少年充满活力的喊声。
「掌门！墨霖师妹！弟子陆尘，奉命来送午膳啦！」
浴桶里的墨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刚想回应一声。
然而，比她声音更快的，是师尊的身影。
墨御珩原本站在浴桶边，听到陆尘声音的瞬间，她的凤眸骤然一缩。
她的目光扫过桶中的墨霖——小丫头虽然穿着里衣，但因为湿透了，薄薄的布料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稚嫩的身形轮廓，手臂和脖颈的肌肤在水光下若隐若现。
这副模样，岂能让外男看见？！
几乎是本能反应，墨御珩身形一闪，瞬间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石屋门口。
兴冲冲刚落地的陆尘，手刚抬起来准备敲门，就感觉眼前一花。
一股强大的、带着冰雪寒意的灵压扑面而来。
他惊愕地抬头，就看到那位平日里高居云端、冷若冰霜的掌门师伯，此刻正如同门神一般，稳稳地挡在石屋门口，将入口堵得严严实实，连一丝缝隙都没露出来。
她的脸色比周围的雪景还要冷上几分，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眼神彷佛在说：你敢往里面看一眼试试？
陆尘吓得一个激灵，提着巨大食盒的手都抖了一下，差点没拿稳。
「掌、掌门……」陆尘结结巴巴地行礼，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位大佛。
墨御珩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伸出手，示意他把食盒交出来。
陆尘哪敢怠慢，赶紧双手奉上食盒。
墨御珩接过食盒，依然没有让开的意思，只是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退下。」
「是！弟子告退！」
陆尘如蒙大赦，逃也似的离开了星辰峰。
在回去的路上，单纯的少年挠了挠头，心里还在感叹：掌门虽然看起来凶，但对墨霖师妹是真好啊！肯定是怕我打扰师妹休息修炼，这才亲自出来拿饭，真是个负责任的好师尊！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刚才差点因为「可能看到不该看的画面」而被掌门师伯在心里记上一笔。
赶走了陆尘，墨御珩提着食盒转身回到屋内，顺手打上了一道禁制，隔绝了内外的视线和声音。
过了一阵子，桶里的药水已经变回了清水，药力被吸收殆尽。
墨霖感觉身体轻松了许多，虽然还是酸痛，但已经是可以忍受的程度了。她从水里爬出来，迅速擦干身体，换上干净的弟子服。
「师尊，刚才是陆尘师兄吗？」墨霖一边系腰带一边问，刚才她好像听到了声音，但一转眼师尊就不见了，然后又突然出现了。
「嗯。」墨御珩淡淡应了一声，将食盒放在桌上打开，取出热腾腾的饭菜，「吃饭。」
墨霖早就饿扁了，闻到香味立刻坐到桌边，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墨御珩在一旁坐下，静静地看着徒弟狼吞虎咽。
看着墨霖那张因为吃饱而满足的小脸，墨御珩的思绪却飘远了。
刚才陆尘的到来提醒了她一件事。
墨霖来到清虚剑宗已经两天了，除了这冷清的星辰峰，她对外界一无所知。甚至连送饭的陆尘，她也只见过两次面。
墨御珩回想了一下自己这两千年来的掌门生涯。除了闭关修炼，就是偶尔处理宗门重大事务。至于巡视宗门各峰，关心弟子生活？那是什么？
她对自家宗门的了解，甚至可能还不如那个整天跑腿的外门弟子陆尘。
最近一次深入基层，还是为了给这丫头弄吃的和用的，去丹鼎峰和炼器峰「打劫」那次。
想到这里，墨御珩心中升起一丝丝的心虚。
身为掌门，她似乎有些过于不食人间烟火了。
而身为师尊，把一个对修仙界一无所知的凡人小徒弟整天关在雪山上，似乎也不太妥当。
是不是该带她出去转转？认认路，也顺便让宗门上下知道，本尊收了徒弟？
墨御珩看着正在啃鸡腿的墨霖，凤眸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光芒。
她这个做了千年的甩手掌门，或许是时候，该去巡视一下自己的领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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