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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岁槐香,岁岁相守
老槐树的花开花落又过了三载,苏砚的木工作坊渐渐有了名气,来定制情侣木牌的人络绎不绝,每一块木牌上,都刻着独属于两个人的故事,就像他和谢辞,和黎歆与温予书那样。
谢辞的画廊开在了木工作坊隔壁,打通了一扇小木门,闲时他便穿过木门去作坊里,要么坐在藤椅上看苏砚刻木牌,要么替他整理堆在桌上的木料,偶尔也会拿起刻刀,学着苏砚的样子刻几笔“砚”字,只是手法生疏,刻出来的字歪歪扭扭,每次都被苏砚笑着揉乱头发:“没关系,有我刻就好,你负责好看就行。”
谢辞嘴上嗔怪他油嘴滑舌,心里却甜得发暖。这些年,苏砚把他宠得愈发肆意,会记得他不吃香菜,会在他画油画到深夜时煮好热牛奶,会在下雨天提前备好伞,把他护在伞下,自己半边肩膀淋湿也不在意。而他,也渐渐习惯了这份被珍视的温柔,不再是当年那个独自扛着所有的少年,学会了在苏砚疲惫时替他揉肩,在他刻木牌走神时轻声提醒,学会了依赖,也学会了回应这份沉甸甸的爱意。
黎歆和温予书的婚事提上了日程,两人特意来木工作坊,让苏砚给他们刻一对婚木牌。那天阳光很好,透过窗户洒在长木桌上,黎歆趴在桌上,看着苏砚握着刻刀,指尖灵活地在槐木上游走,温予书则站在她身后,手臂环着她的腰,相机挂在脖子上,时不时拍一张她认真的侧脸,或是苏砚刻木牌的模样。
“苏砚,婚木牌要刻得精致点,”黎歆笑着说,“这可是要陪我们一辈子的东西。”
“放心,”苏砚抬头,眼里带着笑意,“比刻我和谢辞的还用心。”
谢辞坐在一旁,闻言挑眉:“哦?那我可得好好看看,到底有多用心。”
几人相视一笑,笑声落在风里,和窗外的槐花香缠在一起,温柔得不像话。苏砚刻木牌时,谢辞就坐在他身边,替他递刻刀、擦木屑,动作熟练又自然,仿佛做了千百遍。黎歆看着他们,凑到温予书耳边轻声说:“你看他们,真好啊,就像我们以后会有的样子。”
温予书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轻吻:“嗯,我们以后,也会这样,岁岁相守,年年相伴。”
婚木牌刻好那天,苏砚特意做了个木盒,把两块刻着“予”与“歆”的木牌装在里面,木盒上还刻着两朵交缠的槐花,旁边题着“岁岁槐香,岁岁相守”。林小满打开木盒时,眼睛瞬间红了,拿起木牌,指尖摩挲着上面的字迹,还有刻在角落的相机和画笔图案,哽咽着说:
“苏砚,谢谢你,太好看了。”
“谢我干什么,”苏砚笑着,伸手揽住谢辞的肩,“要谢就谢这老槐树,是它见证了我们所有人的故事。”
温予书举起相机,拍下了黎歆抱着木盒的模样,又拍下了苏砚和谢辞相视而笑的画面,镜头里,阳光正好,槐香浮动,四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藏不住的幸福。那天晚上,他们一起去了老槐树下,温予书把相机架在一旁,定时拍摄,四个人并肩站在槐树下,黎歆和温予书手里拿着婚木牌,苏砚和谢辞十指相扣,身后是漫天飘落的槐花瓣,照片定格的瞬间,每个人的笑容,都比槐花还耀眼。
念槐已经上了小学,成了老槐树下的小常客,每天放学都会先跑到木工作坊,放下书包就帮苏砚整理木牌,或是跑到画廊,看谢辞画画。她不像小时候那样喊“苏砚叔叔”“谢辞叔叔”了,而是学着班里同学的样子,喊他们“苏砚哥哥”“谢辞哥哥”,每次这么喊,苏砚都会笑着捏捏她的脸:“我们念槐长大了,都会喊哥哥了。”
谢辞则会拿出一块小点心递给她,温柔地说:“慢点吃,别噎着,吃完哥哥教你画画。”
有一次,念槐拿着自己画的画跑到木工作坊,画纸上是老槐树下,两个并肩站立的少年,手里拿着木牌,旁边还有一对举着相机和画笔的少女,最前面,是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苏砚哥哥,谢辞哥哥,你们看,这是我们,”念槐仰着小脸,眼里满是欢喜,“我要把这幅画贴在你们的纪念册里,和你们的照片放在一起。”
苏砚接过画,仔细看了看,伸手把念槐抱起来,笑着说:“好,贴在最显眼的地方,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念槐画得最好看。”
谢辞走过来,看着画纸上歪歪扭扭的人影,眼里满是温柔,伸手替念槐理了理头发:“我们念槐真厉害,以后肯定能成为像歆歆阿姨一样厉害的画家。”
黎歆和温予书的婚礼,办在了老槐树下,那天,老槐树上挂满了槐花瓣,还有苏砚刻的各种木牌,风一吹,木牌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响声,像在为他们祝福。苏砚是伴郎,谢辞陪在他身边,看着穿着婚纱的黎歆挽着温予书的手,一步步走过铺着槐花瓣的红毯,眼里满是欣慰。
仪式结束后,温予书抱着黎歆,走到苏砚和谢辞面前,笑着说:“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每年春天,都来老槐树下聚一聚,看槐花,拍照片,刻木牌。”
“好啊,”苏砚点头,伸手握住谢辞的手,“每年都来,直到我们都走不动路,直到老槐树都长成参天大树。”
日子就这么细水长流地过着,苏砚的木工作坊里,始终摆着两块最显眼的木牌,一块刻着“砚”,一块刻着“辞”,红绳缠了一圈又一圈,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谢辞的画廊里,挂满了他画的老槐树,画的苏砚刻木牌的模样,画的他们并肩站在槐树下的身影,每一幅画里,都藏着温柔与爱意。
有一年冬天,下了很大的雪,老槐树的枝桠上积满了白雪,像披了一层银纱。苏砚的木工作坊里,暖炉烧得正旺,谢辞坐在暖炉边,手里捧着一本纪念册,里面夹着这些年的照片,还有念槐画的画。苏砚坐在他身边,手里拿着一块槐木,慢慢打磨着,准备刻一块新的木牌,刻上“雪落槐枝,岁岁相依”。
“苏砚,”谢辞突然开口,声音轻轻的,“你说,我们以后会不会像这老槐树一样,不管经历多少风雨,都能一直守在一起?”
苏砚放下刻刀,伸手把他揽进怀里,下巴抵在他的发顶,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轻声说:“会的,一定会的。”他顿了顿,继续说,“老槐树会落叶,会开花,我们会变老,但我对你的心意,永远不会变。以前是我跟着你,现在是我护着你,以后,也是我陪着你,直到生命的尽头。”
谢辞靠在苏砚的怀里,眼泪悄悄滑落,不是难过,是幸福,是庆幸。庆幸当年没有放弃等待,庆幸苏砚回来了,庆幸他们能在错过七年之后,还能相守一生。他伸手,环住苏砚的腰,紧紧抱住他,声音哽咽着说:“苏砚,遇见你,真好。”
“傻瓜,”苏砚笑着,伸手擦掉他的眼泪,吻了吻他的唇角,“能遇见你,才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念槐放假来的时候,看到苏砚和谢辞抱在一起,笑着跑过去,抱住他们的腰:“苏砚哥哥,谢辞哥哥,你们又在撒娇啦!”
苏砚和谢辞相视一笑,松开彼此,苏砚弯腰抱起念槐,笑着说:“是啊,哥哥在跟谢辞哥哥撒娇,不行吗?”
“行!”念槐用力点头,“以后我也要跟你们撒娇,还要和你们一起看槐花,一起刻木牌!”
“好,”谢辞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以后每年春天,我们都一起看槐花,一起刻木牌,永远不分开。”
雪还在下,暖炉里的火噼啪作响,木工作坊里,弥漫着槐木的清香和淡淡的暖意。苏砚重新拿起刻刀,继续打磨那块槐木,谢辞坐在他身边,继续翻看纪念册,念槐趴在桌上,拿着画笔,画着窗外的老槐树,画着暖炉边的两个哥哥。
窗外的雪,落在老槐树上,落在石板路上,落在他们的故事里;屋内的暖,藏在彼此的眼底,藏在刻刀的纹路里,藏在岁岁相守的约定里。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没有波澜壮阔,只有细水长流的温柔,只有岁岁槐香的陪伴,只有“余生相守,永不分离”的笃定。
等开春,老槐树又会开满槐花,苏砚会带着谢辞,黎歆会带着温予书,念槐会蹦蹦跳跳地跟在他们身后,一起走到老槐树下,看槐花飘落,拍一张新的合照,刻一块新的木牌,把他们的故事,继续写下去,写在每一片槐叶里,每一朵槐花里,每一个岁岁年年里,永远,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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