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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在灶门炭治郎这一代鬼杀队活跃之前的漫长岁月里,鬼杀队与鬼的战争在历史的阴影下无声地进行着。雪村白河——在被无惨转化为名为"季"的鬼之后,被赋予了特殊的使命。无惨看中的是他转化后依然保留的惊人理智、对呼吸法的深刻理解,以及那份因极致痛苦而扭曲的洞察力。
"你的剑不需要出鞘。"无惨在无限城的黑暗中低语,"你的眼睛,比任何刀剑都要锋利。"
那是个炎光与雷光交相辉映的时代。炎柱以其炽烈的剑技闻名的雷柱两人配合无间,在短短数年间斩杀了众多恶鬼。
雪村如同影子般跟随着他们。在三个月的时间里,他记录了炎柱每一式剑招的起手动作,观察着雷柱在极速奔驰后微不可查的喘息。他将炎柱过于依赖火焰净化特性的弱点,以及雷柱在持久战中体力不支的隐患,都详细记录在观察日志中。
"炎柱的弱点在于对异常速度的反应,雷柱的隐患在于持久战的体力。"雪村在报告中冷静地写道。
这份报告被呈交给无惨后不久,一位新任的上弦之肆被派往关东。这只鬼的血鬼术特殊,能够制造大范围的视觉扭曲。在接下来的遭遇战中,炎雷双柱虽然奋力斩杀了这只上弦,但雷柱因在扭曲环境中长时间维持神速而力竭身亡,炎柱也在保护同伴时身受重创,不久后陨落。
在蝴蝶忍之前,上一任虫柱不像继任者那样使用毒素,而是精于操控各种培育的奇异昆虫。雪村花了半年时间潜伏在蝶屋周围,终于发现了她的秘密:通过一种特殊的"女王蜂"与所有虫群保持精神链接。
"找到女王蜂,就能找到虫柱的真身。"雪村在报告中的结论简洁而致命。
这份情报很快被运用到了实战中。一位擅长声波血鬼术的上弦之伍奉命出击。在那场惨烈的战斗中,大范围的声波攻击扰乱了整个虫群的链接,藏身在远处的胡蝶绫女被精准定位,虽然侥幸生还,却再也无法担任虫柱。虫之呼吸的传承,就此断绝了十三年。
最令雪村感到讽刺的是对虹柱的观察。那位使用虹之呼吸的剑士,其剑技如朝雾般变幻莫测。雪村花了整整一年时间,才在无数次观察后得出了结论:
"虹之呼吸的精髓在于虚实转换,但其使用者过于依赖视觉迷惑。在绝对的速度面前,所有的幻象都将失去意义。"
这份报告呈上后三个月,一位以速度见长的上弦之叁接到的命令中,特别标注了针对虹之呼吸的作战方式。在那场一边倒的战斗中,虹柱所有的幻象都被绝对的速度撕裂,最终血染朝霞。
每一次观察任务的完成,都意味着一份精准到冷酷的情报被送往无限城。雪村清楚地知道这些情报的代价——每一份报告背后,都可能是一位柱的陨落,一个呼吸流派的断绝。他成为了最有效率的刽子手,用笔墨而非刀剑,葬送着一代又一代的猎鬼人。
夜深人静时,雪村会取出那枚紫藤花书签,在月光下久久凝视。那些被他间接害死的柱们,都曾是与朔也一样,为了守护他人而战的猎鬼人。而现在,他的双手虽然依旧洁白,却已经沾满了看不见的鲜血。
这份罪孽,比鬼的身份更加沉重。而他,只能在这条黑暗的道路上继续前行,在无尽的观察中,寻找着渺茫的救赎可能。
维持与人类的“交易”,是雪村白河在无尽黑暗中为自身设下的脆弱底线。他以此获取生存所需的血液,同时试图证明自己与那些只知杀戮的恶鬼不同。然而,这条底线,在一个血月猩红的夜晚,被鬼杀队的三位柱,以最惨烈的方式彻底踏碎。
围猎
他选择的对象,是一位因怪病濒死、自愿以财富和鲜血换取最后时光的富商。这本该是一次隐秘的交易。然而,不知是消息走漏,还是富商府邸本就已被监视,就在雪村刚刚完成那微不足道的血液收取时,三道强大到令人窒息的气息,如同铁壁般封锁了庭院的所有出口。
风柱、岩柱、音柱。
三位当世最强的猎鬼人,携带着冰冷的杀意,将他围在了中心。他们显然是有备而来,或许早已察觉了“神秘鬼物与人类进行交易”的异常,认定这是某种更险恶的阴谋。
“堕落的恶鬼,竟敢以诡计蛊惑人心!今日便是你的末日!”风柱的声音如同刀锋刮过石板。
没有询问,没有试探,只有不死不休的决绝。三位柱的配合默契无间,风之呼吸的狂暴斩击如同龙卷风般席卷而来,岩之呼吸的沉重流星锤封锁了所有闪避空间,音之呼吸的爆炸符咒则不断压缩着他的立足之地。
鬼性的爆发
雪村试图解释,但那微弱的声音瞬间被攻击的轰鸣淹没。他被迫应战,变质的季之呼吸全力运转。秋之型的凋零领域试图迟缓风柱的速度,冬之型的霜结之力在身前凝结冰墙,抵挡岩柱的重击。
他且战且退,只想脱离战场。他不想与这些守护人类的柱为敌,他们身上有着与朔也相似的、为了信念而战的光芒。
然而,他低估了柱的决心,也高估了自己的控制力。
“小心!他的血鬼术很诡异!”音柱大喝,更多的爆炸符咒封锁了退路。
一次精妙的合击。风柱的利刃撕开了他的侧腹,岩柱的流星锤几乎同时砸中了他的后背。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剧痛如同野火般瞬间蔓延全身。
与此同时,那被他小心翼翼收取、盛放在精致瓷瓶中的、尚带余温的人类血液,在剧烈的冲击下从怀中滑落——
“啪嚓!”
瓷瓶碎裂的声音清脆而刺耳。
暗红色的液体,如同破碎的誓言,飞溅在他苍白的手上和脸上。
那温热的、鲜活的、他极力克制着不去渴望的……血的气味,混合着自身重伤的痛楚与被逼入绝境的愤怒,如同点燃炸药桶的最后火星。
“呃……啊啊啊啊——!”
一声不再属于人类的、充满了痛苦与暴戾的咆哮,从雪村白河的喉咙深处迸发出来!
理智的弦,在这一刻,彻底崩断。
一直被他强行压抑的、属于鬼的原始本能,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垮了所有束缚。那双紫藤色的眼瞳,瞬间被纯粹的、疯狂的猩红所覆盖!
屠杀
接下来的战斗,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令人胆寒的屠杀。
不再是精妙的呼吸法运用,而是最原始、最狂暴的力量倾泻。
“死!全都去死!”
他的速度暴涨,身影化作一道肉眼难以捕捉的残影。指尖延伸出如同紫藤花枝般却锋利无比的黑色利爪,缠绕着凋零与冰结的恐怖气息。
风柱的斩击被他以蛮横的力量直接抓碎!岩柱坚不可摧的防御在那种带着腐朽法则的力量面前变得脆弱!音柱的爆炸甚至无法延缓他片刻!
“秋之型·万籁凋零!”
不再是微操,而是范围的死亡宣告。以他为中心,方圆数十米内,所有草木瞬间化为飞灰,连岩石都失去了色泽,变得酥脆。三位柱同时感到生命力在被疯狂抽取,动作肉眼可见地变得迟缓、僵硬。
“冬之型·永寂冰棺!”
极寒的冰晶风暴席卷而出,不再是迟滞,而是彻底的冻结。音柱首当其冲,连同他掷出的符咒,被瞬间封入巨大的、透明的冰棺之中,生命气息戛然而止。
“不!”风柱目眦欲裂,全力斩向雪村,却被对方反手抓住刀刃,那足以斩断鬼首的日轮刀,在他覆盖着黑色冰晶的手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随即寸寸断裂!
下一刻,黑色的利爪穿透了他的胸膛。
岩柱怒吼着挥锤砸下,却被雪村另一只手轻易挡住。凋零的力量顺着流星锤蔓延,那坚硬的武器迅速锈蚀、崩解。雪村猩红的眼眸盯着他,利爪横扫——
战斗在数息之内结束。
庭院,化为一片死寂的冰封与凋零之地。三位柱,连同他们带来的精锐队员,无一生还。
雪村白河站在尸山血海之中,浑身浴血,剧烈地喘息着。眼中的猩红缓缓褪去,重新露出那双紫藤色的眼瞳,但其中只剩下无尽的空洞与冰冷。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看着这片由他亲手制造的、比任何鬼物肆虐过都要凄惨的景象。
他守护人性的努力,成了一个可笑的笑话。
无限城中,通过共享的视野看到全程的无惨,嘴角勾起一抹愉悦而残酷的弧度。
“精彩。”他低沉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终于撕下了那层可悲的伪装,拥抱了你真正的本质。”
他看向下方垂首而立的雪村(其精神已通过血脉联系被召回)。
“这份力量,这份……毫不犹豫葬送三位柱的果决,证明了你的价值远不止于‘观察’。”
无惨缓缓宣布:
“从今日起,‘季’,你不再是普通的鬼。我破格擢升你为——‘上弦隐’。”
“位列十二鬼月序列之外,独立于所有上弦与下弦。你的任务不变,依然是观察,但权限提升。在必要时,你可调动下弦配合,并拥有直接向我汇报的权力。”
“继续吧,让我看到更多……这样的‘精彩’。”
无限城核心,那片连光线都仿佛被吞噬的绝对黑暗领域。雪村白河(季)单膝跪地,垂着头,周身还残留着昨夜屠杀三位柱后未能完全散尽的血腥与暴戾气息,但更多的,是一种从内而外透出的、死寂的冰冷。
鬼舞辻无惨,如同黑暗本身凝聚成的实体,静立在他面前。那双梅红色的瞳孔中,没有丝毫对下属“功绩”的赞赏,只有一种如同打量完美实验品般的、纯粹的审视与占有欲。
“你证明了你的价值,季。”无惨的声音低沉而平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但这份力量,还不够‘稳定’。你需要更深的束缚,也需要……更明确的标识。”
话音未落,一股远超以往的、精纯而恐怖的黑暗能量,如同有生命的触须,自无惨指尖涌出,猛地灌入雪村白河的体内!
“呃啊——!”
这并非寻常的赐血,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近乎灵魂层面的烙印过程。远比初次转化时更为剧烈的痛苦瞬间爆发,仿佛每一寸血肉、每一条神经、甚至每一个意念都在被强行撕裂、重组、打上不可磨灭的印记。雪村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皮肤下的血管如同虬龙般凸起、搏动,呈现出不祥的紫黑色。
他死死咬紧牙关,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在这极致的痛苦中,他的意识仿佛被剥离出了躯体,坠入了一片由血色记忆构成的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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