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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不敢再看我的眼睛?
蒙眼的纱布被轻轻解开,刺目的光线让凌峰微微眯起了眼。
潭水的清凉还残留在肌肤上,可那份缱绻的余温却仿佛烙印般深刻。
凌越沉默着不作答,平静的眼眸却像有几分怒意似的,但凌峰知道,凌越没有发怒,他这双眼睛继承于凌渊,但凡稍微平静,就显得不怒自威。
虽然沉默,好在方才那场荒唐的纠缠已然落幕。
回程的路上,两人都格外沉默,心照不宣地守护着这个只有彼此知晓的秘密。
三个奴仆也在不远处的身后跟着,见两人不似先前般聒噪,也都乐得如此清静片刻。
可命运似乎总要留下些痕迹,凌越自那日泡了凉潭水回家后,果然着凉了,缠绵病榻两日未愈。
赵夫人急得团团转,言语间满是对凌峰的责备。
“凌峰,你这当兄长的,怎就这般纵容他?那山泉水冰得刺骨,你就不知道拦着些?如今越儿病成这样,遭的都是实打实的罪!”
她面上的埋怨和失望毫不掩饰,声音尖锐锋利:“你向来稳重,怎么偏在这事上糊涂?若是越儿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如何安心?”
凌峰低着头,一言不发地承受着。
他比谁都清楚,若不是自己那日的放纵,若能早些克制住欲望,凌越或许就不会受这份罪。
府中众人看在眼里,倒也没人真的苛责他。
在他们看来,不过是二少爷身子娇弱又贪玩,才落得这般境地,说白了,就是“活该”。
反倒有几分同情凌峰——这个外来的大公子,向来谨小慎微,却要为弟弟的任性买单。
凌将军回府听闻此事,果然动了怒,却并未指责凌峰,反而一味训斥凌越贪玩不懂事,又埋怨赵夫人平日太过娇纵。
“都是你给惯的。又不是年纪小,行事还这般不知分寸!山涧潭水寒凉刺骨,也敢肆意去泡,贪玩任性到这份上,当真该受些教训!”
夫妻二人为此争执起来,场面一度僵持。凌峰连忙上前拦在中间,语气诚恳:“父亲母亲息怒,此事不怪任何人。不如让我日夜照顾弟弟,定会让他尽快好起来。”
凌将军看着凌峰沉稳担当的模样,眼中满是期许与赞赏,怒气渐渐消散。
赵夫人虽未明说,心底却也清楚,凌峰对越儿的真心,丝毫不亚于自己这个做母亲的。
她轻轻叹了口气,终究点了点头,默许了他的请求。
自此,凌峰便几乎日夜守在床边悉心照料,喂药、擦身、掖被角,每一个动作都温柔细致。
凌越躺在床上,看着守在床边的兄长,眼底满是缱绻的笑意,连病痛都仿佛减轻了几分。
病榻之上,少年气色渐佳,又恢复了往日的娇俏调皮,时常趁着无人之际打趣凌峰:“若是我将来娶了新媳妇,怕是再没机会受大哥这般悉心照料了。不知兄长届时,会不会嫉妒我的新妇,能像你现在这样,触碰我的全身?”
凌峰闻言,眼底满是无奈,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低声怪道:“别胡说了,傻子。”
凌越笑得眉眼弯弯,语气带着几分狡黠的认真:“这也算是兄长还我人情了。想当初,兄长因打了霍杰被父亲责罚,还是我偷偷溜去小黑屋给你送饭送药。如今你这般照顾我,算是一报还一报。”
他说这些话时,语气轻松,仿佛只是玩笑。可凌峰听在耳中,心中却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他愈发觉得,自己对这个小家伙的喜欢,早已深入骨髓,难以自拔。
谁能想到,小时候那个因嫉妒而恨不得除之后快的襁褓婴儿,如今竟成了他此生最牵挂的人。
这份心境的转变,难道真应了那句“一报还一报”?
凌峰不敢深想,只知道每当念及凌越的未来——若是他娶了别的女子,若是他们之间因此产生隔阂,哪怕只是一丝一毫的疏远,都让他心痛欲裂,仿佛生不如死。
他看着眼前笑靥如花的少年,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脸颊,心底暗暗发誓:无论付出何种代价,他都要将这个人长长久久的留在身边,绝不让任何人横亘在他们之间。
这份禁忌的爱恋,早已成了他生命中无法割舍的执念,哪怕前路是万丈深渊,他也甘愿纵身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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