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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集齐三张残页的短暂喜悦,很快被寻找剩余队友的紧迫感冲淡。冷锋和何初依旧下落不明,在这规则混乱、危机四伏的禁书区,多耽搁一秒,她们就多一分危险。
岚虽然脱困,但精神受创不轻,脸色苍白,需要白晓搀扶着才能稳步行走。望序精神力消耗巨大,虽然规则碎片的补完带来了一些恢复,但远未到最佳状态。整个小队,可以说战斗力大打折扣。
希让依旧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悠闲模样,但她似乎对“观察”望序如何应对接下来的麻烦很感兴趣,并未提出离开,反而继续充当着人形GPS(兼危险驱散器),指引着前往可能存在冷锋和何初气息的方向。
他们离开了“记忆回响深渊”,踏入了一片新的区域。这里的规则气息更加狂躁和不稳定,空气中漂浮着肉眼可见的、如同彩色油污般的“情绪残渣”,脚下的地面时而坚硬如铁,时而柔软如沼泽,甚至偶尔会突然裂开一道闪烁着混乱数据流的口子。
“小心点,这里是‘规则乱流带’。”希让难得地出声提醒,虽然语气还是那么漫不经心,“各种乱七八糟的规则碎片在这里碰撞、湮灭,很容易诞生一些……嗯,没什么理智可言的‘规则衍生物’。”
她话音刚落,前方一片如同沸腾沥青般翻滚的“情绪残渣”池中,猛地探出几条由纯粹的“愤怒”和“憎恨”凝聚而成的、如同章鱼触手般的暗红色能量体!它们发出无声的咆哮(表现为周围空间的剧烈扭曲),带着灼热的精神污染,朝着小队猛扑过来!
“是‘怨念触须’!”岚虚弱但精准地报出了怪物名称,试图举起符文短杖,但手臂颤抖,光芒黯淡。
白晓更是吓得脸色发白,他的医疗能力对这种纯粹的能量攻击几乎无效。
望序心中一紧,她手无寸铁,之前对付怪物要么靠脑子,要么靠扔东西,面对这种直接的能量攻击,她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应对!那对敏感的猫耳因为感受到强烈的恶意而紧紧贴在头上,尾巴也警惕地弓起。
就在第一条“怨念触须”即将抽到望序面前时——
“啧,连个像样的家伙都没有吗?”
希让略带嫌弃的声音响起。她甚至没有回头看,只是随手朝望序的方向一抛。
一道银色的流光划过昏暗的空间,精准地落在了望序脚边,“铮”地一声轻响,半截剑身插入了看似坚硬实则柔软的地面。
那是一把……造型极其古朴优雅的长剑?
不,仔细看,那更像是一把……装饰着华丽紫色蔷薇花纹、剑柄镶嵌着一颗如同猫眼石般会随着光线变化瞳孔的……西洋刺剑?!
剑身细长,闪烁着寒光,与其说是一件凶器,不如说更像是一件来自某个宫廷舞会的精美艺术品,或者……某种极具个人恶趣味的收藏品。
望序:“???”
给她这个?让她用这个去打那些一看就不好惹的暗红色能量触须?!这画风是不是有点太跳跃了?!
“临时用用,凑合吧。”希让仿佛知道望序在想什么,头也不回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总比你用那本《脚部护理大全》砸人看起来像样点。”
望序:“……” 无法反驳。
眼看又一条“怨念触须”呼啸着抽来,望序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把拔出了地上的刺剑。入手微沉,但意外的合手,剑柄上那颗“猫眼石”仿佛与她产生了一丝微弱的共鸣,甚至……她感觉自己的猫耳朵和这剑柄上的花纹莫名很配?(一定是错觉!)
她来不及细想,依循着本能,侧身、踏步、手腕一抖——动作居然带着一种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流畅与精准!
“唰!”
细长的刺剑如同毒蛇出洞,精准地点在了那条暗红色触须的能量节点上!没有硬碰硬的对抗,而是以一种巧劲,引导着触须自身的冲击力偏转了方向,狠狠地抽在了旁边另一条触须上!
两条触须互相碰撞,发出如同烧红烙铁浸入冷水般的“嗤嗤”声,能量剧烈冲突,双双萎缩了不少!
有效?!
望序心中一惊,随即一喜。这刺剑……好像还真能用?而且这种以巧破力的战斗方式,似乎正适合她目前精神力未完全恢复、需要节省体力的状态!
“哦?上手挺快嘛。”希让的声音带着点意外的赞许,她本人则依旧站在原地,甚至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个小巧的、散发着香甜气息的纸杯蛋糕,优雅地咬了一口,完全没有动手的意思。
然而,当第三条、第四条更多的“怨念触须”从情绪残渣池中涌出,甚至开始凝聚成一个更加庞大的、由无数愤怒面孔构成的“怨念聚合体”时,希让终于动了。
她也没用什么惊天动地的武器,只是……轻轻掂了掂手中吃完蛋糕后剩下的小纸杯。
然后,她随手将那个沾着些许奶油渍的纸杯,朝着那个刚刚成型的、散发着恐怖气息的“怨念聚合体”扔了过去。
纸杯轻飘飘的,在空中划出一道慢悠悠的弧线。
就在它即将触碰到“怨念聚合体”的瞬间——
“噗。”
一声轻微得几乎听不见的声响。
那个由无数愤怒与憎恨凝聚而成的、足以让普通D级小队团灭的“怨念聚合体”,就像是一个被针戳破的、充满了负面情绪的气球,猛地向内塌陷、收缩,所有的愤怒面孔瞬间扭曲、凝固,然后如同被橡皮擦抹去一般,无声无息地消散在了空气中。
连一丝能量涟漪都没有留下。
只剩下那个小小的纸杯,慢悠悠地掉落在翻滚的情绪残渣池表面,很快被那粘稠的黑暗吞没。
望序、岚、白晓:“…………”
三人集体石化。
用……用吃完蛋糕的纸杯……秒了一个看起来超强的怨念聚合体?!
这已经不是强不强的问题了,这根本就是……规则层面的碾压!是概念上的“删除”!
岚看向希让的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敬畏和探究。白晓更是张大了嘴巴,足以塞进一个鸡蛋。
只有望序,在最初的震惊后,目光落在了自己手中那柄华丽的刺剑上。希让随手扔出的一个纸杯都有如此威力,那她特意“借”给自己的这把刺剑……恐怕也绝不普通。
她低头看向剑柄上那颗如同活物般的“猫眼石”,那石头的瞳孔似乎也微微转动,与她对视了一眼。
“别发呆了,小猫。”希让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蛋糕屑,语气依旧轻松,“杂鱼清完了,继续赶路。我感觉到前面有点……有趣的动静。”
她所谓的“有趣”,通常意味着更大的麻烦。
果然,在穿过这片“规则乱流带”后,他们来到了一片更加诡异的区域。这里仿佛是一个巨大的、废弃的“玩具工厂”与“图书馆”的结合体。无数破损的玩偶、扭曲的积木、断裂的发条玩具与散落的书籍、卷轴混杂在一起,堆积成山。空气中弥漫着机油、甜腻的香精和陈旧纸张混合的怪味。
而在这片混乱的中央,他们看到了何初……以及正在与她“对峙”的东西。
何初背对着他们,躲在一个由巨大百科全书堆砌成的“堡垒”后面,手里紧紧攥着……一支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荧光记号笔?她正对着前方,声音带着哭腔和一丝色厉内荏的颤抖:
“你、你别过来!我警告你!我、我这支笔很厉害的!画什么什么就会……就会变得很丑!”
而在她前方,是一个由无数破损玩偶零件、沾染墨水的书页和扭曲金属丝拼凑而成的、约莫两人高的巨型“涂鸦怪”!它没有固定的形态,身体不断蠕动着,变换着各种抽象而丑陋的图案,所过之处,连空间都被染上了一种混乱、失真的色彩,仿佛它自身就是一个活着的、充满恶意的抽象画。
【怪物:抽象概念兽·畸变体】
【特性:其存在本身会扭曲周围现实,将一切拉入无序与混乱的‘涂鸦领域’。物理攻击效果极差,规则抗性极高。】
那“涂鸦怪”似乎被何初的“威胁”逗乐了(如果它有乐这种情绪的话),发出一阵如同粉笔刮擦黑板般刺耳的、扭曲的“笑声”,朝着何初的“百科全书堡垒”缓缓逼近,它经过的地方,连那些厚重的书籍封面都开始融化、变形,变成毫无意义的色块和线条!
“何初!”望序喊道。
何初猛地回头,看到望序等人,如同看到了救星,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望序!岚!白晓!你们终于来了!这、这东西打不死!我的攻击对它都没用!”
她所谓的“攻击”,似乎就是用那支荧光笔在空气中胡乱划拉,试图画出什么“丑化”对方的图案,但那些荧光痕迹在接触到“涂鸦怪”自带的扭曲领域时,瞬间就被同化、分解,消失无踪。
岚快速分析:“是高位格的概念扭曲体!我的符文需要时间准备,而且不一定能起效!”
白晓更是束手无策。
希让则抱着手臂,兴致勃勃地看着何初那毫无章法的“荧光笔攻击”,点评道:“思路不错,用‘丑’的概念去对抗‘混乱’,可惜力度和精度都差得太远。就像想用一杯水去浇灭森林大火。”
望序握紧了手中的蔷薇刺剑,她能感觉到,这把剑对能量和规则似乎有某种独特的穿透性,但面对这种纯粹的概念扭曲体,物理性的穿刺攻击恐怕效果有限。
难道又要靠希让扔个纸杯或者别的东西解决?
就在这时,望序的目光扫过周围散落的那些玩具和书籍,一个念头突然闪过。
“何初!”她大声喊道,“别画它!画别的东西!画……画‘秩序’!画你最熟悉的、最规整的东西!”
何初一愣:“啊?画、画什么?”
“画方格!画直线!画你平时做报表的表格!”望索引导着她,“用你的笔,在这片混乱里,强行‘定义’出一块‘有序’的区域!”
何初虽然不明所以,但对望序的信任让她下意识地照做了。她举起荧光笔,不再对着那“涂鸦怪”,而是开始在身旁的空气和地面上,用力地画起了横平竖直的表格线,嘴里还无意识地念叨着:“……项目名称……预算……完成度……KPI……”
她画得歪歪扭扭,毫无美感可言,但那荧光的绿色线条,却仿佛带着一种来自“秩序世界”的、不容置疑的“定义”力量!
当这些绿色的、规整的线条出现在这片被“涂鸦怪”领域笼罩的混乱空间中时,奇迹发生了!
那些线条所在的位置,扭曲的色彩和失真的空间仿佛遇到了天敌,开始剧烈地波动、退缩!就像油污遇到了强力清洁剂,被强行“推开”了一片相对干净、稳定的区域!
那“涂鸦怪”发出一声更加尖锐、仿佛被侵犯了领地的嘶鸣,它似乎对这片突然出现的“有序”区域感到极其不适和愤怒,调转方向,朝着何初画出的表格猛扑过来,试图用自身的混乱将其污染、覆盖!
“就是现在!”望序眼中精光一闪!
她猛地踏步上前,没有攻击“涂鸦怪”那不断变幻的本体,而是将全身的力量和精神,都灌注到了手中的蔷薇刺剑之中!剑柄上的猫眼石爆发出璀璨的紫光!
她瞄准的,是何初画出的那些绿色表格线条,与“涂鸦怪”混乱领域激烈交锋、规则剧烈冲突、变得极其不稳定的——边界线!
“唰——!”
刺剑如同闪电般刺出,并非刺向实体,而是精准地点在了那无形无质、却真实存在的“秩序与混乱”规则冲突的节点之上!
如同针刺破了临界点饱满的气球!
“轰!!!”
一股无声的规则风暴以那个节点为中心猛地爆发开来!
绿色的秩序线条光芒大盛,如同燎原的星火,瞬间向外扩张!而“涂鸦怪”的混乱领域则如同被击碎的琉璃,寸寸龟裂、崩塌!
那巨大的“涂鸦怪”发出一声充满了不甘和难以置信的、最终瓦解的哀鸣,整个躯体如同被打散的颜料盘,所有的色彩和线条都失去了凝聚力,哗啦啦地崩溃、消散,最终还原成最基本的、不再具有活性的能量粒子,消失不见。
何初画的那些荧光表格,在完成了使命后,也渐渐黯淡、消失。
现场,只剩下惊魂未定的何初,以及微微喘着气、收剑而立的望序。
岚和白晓看得目瞪口呆。他们没想到,解决这个难缠的概念体,竟然是靠何初那看似搞笑的荧光笔和望序精准的规则节点打击!
“配合得不错。”希让再次鼓掌,这次她的笑容更加真实了几分,“一个强行定义‘秩序’,一个精准打击‘混乱’。虽然过程粗糙了点,但效果拔群。看来,即使是再微小的‘规则’,只要运用得当,也能撬动庞然大物。”
她走到望序身边,目光再次落在她手中的刺剑上:“这把‘小玩意儿’,用得还顺手?”
望序看着手中光华内敛的刺剑,点了点头。这把剑似乎能放大她对规则节点的感知和干预能力。
“暂时借你用着吧。”希让大方地挥挥手,“反正放着也是落灰。”
望序心中微动。希让一次又一次的“帮助”,看似随意,却总在关键时刻起到作用。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现在,只剩下冷锋还没找到了。
希让的目光投向这片玩具与书籍废墟的更深处,紫眸微微眯起:“最后那个小家伙……好像遇到了点‘硬骨头’呢。看来,得活动活动筋骨了。”
她扭了扭脖子,发出一声清脆的骨骼响动,脸上露出了那种……望序曾在巴士上见过的、混合着无聊、兴奋与绝对掌控感的笑容。
“走吧,带你们去……拆个‘大玩具’。”
希让那句“拆个‘大玩具’”,语气轻松得像是要去楼下拆个快递包裹。但结合她脸上那跃跃欲试、仿佛终于等到好玩东西的表情,以及前方那片玩具书籍废墟深处传来的、令人心悸的规则波动,所有人都明白,这“大玩具”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救下何初后,小队成员总算再次聚齐(虽然岚状态不佳,何初惊魂未定,白晓战斗力有限)。望序手握那柄仿佛为她量身定做的蔷薇刺剑,猫耳警惕地转动着,捕捉着空气中每一丝不寻常的震颤。尾巴也不再仅仅是尴尬的存在,而是成了她感知危险、平衡身体的重要器官。
在希让的带领下,他们深入这片怪异的“玩具图书馆”废墟。越往里走,景象越是诡异。破碎的玩偶眼睛如同活物般跟随着他们,发条玩具残骸发出“咔哒咔哒”无人上弦的声响,散落的书页上,文字像虫子一样爬动重组,拼凑出充满恶意的句子。
终于,他们抵达了这片区域的“心脏”。
那是一个巨大无比的、由无数种不同玩具、齿轮、书籍、卷轴以及难以名状的机械零件粗暴拼接而成的……城堡?
或者说,一个试图模仿城堡形态的、混乱规则的聚合体。它歪歪扭扭地矗立着,尖顶是几个断裂的芭比娃娃塔楼,墙壁是密密麻麻嵌着的书本和玩具火车轨道,窗户则是不断变换着诡异画面的显示屏。城堡的大门,是一个不断开合、发出“嘎吱”怪笑的巨大机械玩偶嘴巴。
而冷锋,正被困在这个“城堡”前方的一片区域。
她并非被物理禁锢,而是陷入了一种极其诡异的“规则僵局”。她周围的空间被分割成了无数个不断闪烁、变换着颜色的方格,如同一个巨大的、活着的棋盘。冷锋站在其中一个格子里,身体保持着一种进攻的姿态,短刃上寒光闪烁,但她整个人却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一动不动,只有眼神中透露出极度的凝重和挣扎。
无数条细小的、由彩虹色光芒构成的“规则锁链”从那些方格中伸出,缠绕在她的四肢和武器上,并非束缚她的动作,而是在不断向她灌输着各种互相矛盾、逻辑死循环的“战斗指令”和“规则条件”!
【规则领域:悖论棋局】
【效果:陷入者将被迫进行一场永无止境的逻辑战斗。攻击指令与防御规则互相矛盾,移动路径与空间结构自我否定。破解失败将导致意识被同化为棋局的一部分。】
“队长!”何初惊呼,想要冲过去,却被岚一把拉住。
“别过去!那是‘悖论棋局’!强行闯入只会把你也卷进去!”岚脸色苍白地解释道,她的符文知识让她认出了这个可怕的东西。
白晓尝试着朝冷锋的方向释放了一个微弱的安抚精神波动,但那波动一进入棋局范围,就如同泥牛入海,被无数矛盾的规则撕扯得粉碎。
“她在里面……正在和无数个自己,以及这个棋局的规则进行逻辑战斗。”岚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这种消耗是极其恐怖的,队长撑不了多久!”
望序握紧了刺剑,她能“听”到那片棋局中传来的、无数个冷锋的意识正在疯狂运算、对抗、又不断被规则悖论击溃的“声音”,那是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思维噪音。她的猫耳因为接收到过载的信息而微微颤抖。
“怎么破?”望序看向希让,这是目前唯一可能知道方法的存在。
希让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那个巨大的“玩具城堡”和下面的“悖论棋局”,紫眸中闪烁着如同孩童看到新奇玩具般的光芒。
“这个‘玩具’……有点意思。”她点评道,“把‘逻辑悖论’和‘空间迷宫’用这么……有创意(或者说恶趣味)的方式结合在一起。看来这里的‘管理员’审美很独特嘛。”
她指了指那个城堡:“核心规则应该就在那个大嘴巴里面。不过,要进去,得先让这个吵死人的棋局安静下来。”
她看向望序,又看了看她手中的刺剑,以及那对不断捕捉着规则波动的猫耳,嘴角勾起一个挑战式的弧度:“怎么样,小猫?敢不敢玩个更刺激的?不用我扔纸杯的那种。”
望序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恢复了一些的精神力和规则碎片传来的微弱共鸣:“怎么做?”
“这个棋局的核心,是‘自我指涉’和‘逻辑循环’。”希让解释道,“它强迫陷入者不断思考‘如何破解棋局’,而这个思考行为本身,又在不断加强棋局的力量。就像一个自己拽着自己头发想把自己提起来的傻瓜。”
她顿了顿,指向棋局中那些不断闪烁、代表不同规则条件的彩色方格:“想要破局,不能从内部用逻辑去对抗逻辑。需要从外部,用一个……‘不合理’的、‘超越逻辑’的、或者干脆就是‘ bug ’一样的存在,去干扰它的运行基础。”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望序的猫耳和尾巴上,意有所指:“比如,某种……不那么依赖线性思维,更偏向直觉和感知的‘动物性’?或者,某种能直接‘看到’规则线条,并敢于在上面‘乱涂乱画’的能力?”
望序瞬间明白了希让的意思。她是想让自己利用猫科特征带来的强化感知,以及可能存在的、不那么“讲道理”的直觉,去找到棋局规则的“线头”,然后……强行把它扯乱!
这无疑是一次极其危险的尝试!一旦失败,她的意识很可能也会被卷入那无尽的逻辑悖论之中!
但看着棋局中眼神逐渐失去焦距的冷锋,望序没有犹豫。
“我试试。”
她上前几步,在棋局的边缘停下。闭上眼睛,将所有的感知都集中在了那对变得异常敏锐的猫耳上,同时意识深处的“规则碎片”也全力运转,帮助她解析着前方那片混乱规则的“脉络”。
无数彩色的、代表不同规则条件的“线条”在她感知中交织、缠绕、形成无数个死循环的结。它们如同拥有生命般,不断蠕动、变化,发出令人头晕目眩的逻辑噪音。
她必须找到那个最核心的、支撑起所有悖论的“源头节点”!
这就像是在一团被猫咪玩过的毛线团里,找出最开始的那个线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望序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棋局中,冷锋的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似乎快要到达极限。
“找到了!”望序猛地睁开眼睛,紫色的瞳孔在昏暗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
她“看”到了!在无数彩色线条纠缠的中心,有一个极其微小、不断在“是”与“否”、“攻击”与“防御”、“前进”与“后退”之间疯狂闪烁的光点!那就是所有悖论的起源,一个自身就在不断进行自我否定的“规则奇点”!
就是那里!
望序没有丝毫迟疑,她将全身的力量、精神力、以及那属于“规则质疑者”的、一丝不甘被束缚的意念,全部灌注到了手中的蔷薇刺剑之中!
剑柄上的猫眼石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紫光,甚至隐隐与她头顶的猫耳和身后的尾巴产生了共鸣!
她不是要用逻辑去破解,而是要——斩断这该死的循环!
“哈!”
望序清叱一声,身体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般跃起!手中刺剑化作一道紫色的闪电,并非刺向任何实体,而是朝着那个感知中不断闪烁的“规则奇点”,以一种一往无前、无视所有逻辑障碍的姿态,猛地刺了下去!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绚烂的能量光华。
只有一声极其轻微、仿佛什么东西被强行掐断的“啵”的声响。
随着这一声轻响,整个“悖论棋局”如同被断了电的霓虹灯牌,所有闪烁的彩色方格瞬间黯淡、凝固!那些缠绕在冷锋身上的彩虹色规则锁链,如同失去支撑的蛛网,寸寸断裂、消散于无形!
棋局,破了!
冷锋身体一软,单膝跪地,用短刃支撑着身体,大口地喘着气,眼神中充满了脱困后的疲惫与惊悸。她看向持剑而立、微微喘息的望序,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震惊。
“成、成功了?!”何初和白晓惊喜地叫道。
岚也松了口气,看向望序的目光更加复杂。
“干得漂亮!”希让毫不吝啬她的赞赏,甚至轻轻吹了个口哨,“精准、果断、而且……非常‘不讲道理’!我喜欢这种风格!”
她走到望序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望序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接触,猫耳下意识地抖了抖):“看来你这对耳朵和这把小玩意儿,真是绝配。”
就在这时,那个巨大的“玩具城堡”似乎因为棋局被破而受到了刺激,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如同无数玩具同时尖叫的轰鸣!城堡大门那个巨大的机械玩偶嘴巴张得更大了,露出里面由旋转齿轮和扭曲光影构成的“喉咙”,一股强大的吸力从中传来,试图将所有人都吞噬进去!
“看来‘大玩具’不高兴了。”希让挑了挑眉,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更加兴奋了,“正好,活动时间到!”
她看向望序、冷锋以及其他几人:“想通关吗?跟我来!”
说完,她竟主动朝着那散发着恐怖吸力的城堡大门走去!金色的高马尾在混乱的气流中飞扬,步伐坚定而从容。
冷锋挣扎着站起身,短刃重新泛起寒光,眼神恢复了往日的锐利:“跟上!”
岚深吸一口气,举起符文短杖,开始准备强力的攻击符文。白晓赶紧给冷锋和望序施加了简单的治疗和精神振奋效果。何初则紧紧握着她的荧光笔,虽然害怕,但也咬牙跟上。
望序握紧了手中仿佛在嗡鸣的蔷薇刺剑,感受着猫耳捕捉到的、城堡核心处传来的混乱而强大的规则波动,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混合着紧张、兴奋与坚定的光芒。
“走!”
小队成员跟随着希让,逆着那强大的吸力,冲向了那张巨大的、如同怪诞玩笑般的机械玩偶嘴巴,冲向了这场禁书区冒险的最终关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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