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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不只是专业。”沈时宴摇了摇头,眼中是无法掩饰的欣赏与感激,“你看到顾昀的试探,比任何人都早。你为我部署了一个完美的反测试。”
经过这次危机,沈时宴对林知夏的信任,已经从“专业顾问”升华为“战略伙伴”。他深知,在接下来的法律战争中,这个女孩将是他最可靠、最不可或缺的武器。
与此同时,顾氏集团的总部大楼,顾昀的私人办公室笼罩在一片低气压中。
办公桌上,顾家法务部首席律师提交了一份关于“沈时宴工作室声明”的详细分析报告。
顾昀烦躁地将报告甩到桌上,发出“啪”的一声闷响。他双手紧紧抱在胸前,表情阴沉。
“一个毫无根据的模糊黑料,竟然能引出这种级别的声明?”顾昀冷冷地问。
首席律师推了推眼镜,语气谨慎:“顾总,这份声明的执笔人,绝非一般的公关人员。
他们的法律素养极高,对诉讼程序和舆论走向的把握达到了行业顶尖水平。
他们没有过度澄清,而是直接以法律制裁为核心,将舆论战变成了法律威慑战。这是一个极度高明且专业的处理方式。”
“重点是,他们为什么能这么快?”顾昀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原本计划,在黑料发酵十二小时后,让法务部介入,以“公关不力、形象受损”为由,进一步给沈时宴施压,逼他主动履约。
但结果是,沈时宴的声明在舆论发酵的两小时内就完成了定性反击,完全打乱了他的节奏。
“这证明沈时宴身边,有一位非常隐秘且反应迅速的法律智囊。”律师总结道,“我们原本以为,切断了公司资源,他只会找外面的小律所。
但从这份声明看,对方的专业级别,丝毫不逊于我们顾家的法务部,甚至在危机公关的法律措辞上,显得更老道、更犀利。”
顾昀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忌惮。
他太了解沈时宴了,他那个弟弟,虽然演戏天赋过人,但在商业和法律上,根本不可能写出这种滴水不漏、引经据典的声明。
“继续查!查清楚他身边那个神秘的律师到底是谁!”顾昀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开始意识到,这场原本以为是“家族长兄教训叛逆弟弟”的单方面碾压,已经变成了一场势均力敌的对弈。他的每一步试探,都会遭到对方精准且专业的反击。
顾昀看着窗外,首都的晨光透过玻璃,洒在他的脸上,却无法驱散他眼中的阴鸷。他知道,只要那个“神秘律师”存在一天,他就无法轻易掌控沈时宴。
在秘密公寓里,林知夏将咖啡杯和残留的文件收拾得干干净净。
她抬头时,发现沈时宴正靠在墙边,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你真是个天才。”沈时宴由衷地赞美,语气里带着一丝难言的释然。
林知夏笑了笑:“法律学生的基本功而已。”
她走到他身边,轻声提醒:“顾昀不会停止试探。这次是危机处理,下次可能就是更具体的法律陷阱,比如合同履行瑕疵,或者税务问题。”
“我知道。”沈时宴点头,他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手掌温暖干燥,带着演员特有的温度,但此刻却传递出一种战友间的依赖。
“谢谢你,知夏。是你让我在黑暗中,看清了顾昀的招数。”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温柔而真诚,“从现在开始,我的所有秘密行动、所有的下一步部署,都会先交给你过目。”
林知夏没有挣脱他的手,任由他握着。她能感受到他手心传来的力量和信任。
这种被完全托付的感觉,让她心中的法律信仰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她不是在为一个明星打公关战,她是在为一个追求自由的灵魂,构筑法律的堡垒。
“好。”她简单地回应,目光坚定。
他们的合作,已经超越了最初的合同约定。在这一连串的危机应对中,他们交换了秘密、共享了孤独,并建立了坚不可摧的战友关系。
沈时宴松开她的手,转身打开电脑,眼神深邃而充满斗志。他要将顾昀的财务漏洞分析报告重新拿出来,结合林知夏提供的法律视角,着手准备下一步更具攻击性的反击。
“那么,知夏,”他看向她,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让我们开始部署第二阶段的反击战吧。”
林知夏走近,站在他身边,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资料,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乐意之至。”
她的语气依旧冷静,却带着一种微不可察的情绪波动。
她站在沈时宴身旁,手指轻触桌面的资料。两人肩膀之间的距离不大不小,却近得足以让她清楚察觉他的呼吸频率已经比平常更重一点。
也许是战斗后的肾上腺素,也许是信任过度带来的情绪回流。
但林知夏一向擅长忽略“个人情绪”。
只是——这一次,她忽略得不算成功。
沈时宴侧头看了她一眼。
她没避开。
灯光落在她侧脸,细碎发丝落在颈侧,像被静夜轻轻托住。
沉默了一秒,他低声问:
“知夏,你今天累吗?”
她愣了一瞬。
这是他第一次,以这种……接近“私人关心”的方式问她。
“还好。”她淡淡道,“我处理法律文件的速度本来就快。”
“但今天不一样。”沈时宴的声音轻,却带着一种把人看穿的温柔坚定,“你不只是帮我写声明,你是在保护我。”
林知夏的呼吸顿了一瞬。
她没有否认,只是转开视线:“你是委托人,我必须全力以赴。”
“知夏。”
他喊她名字的语气很轻,却像某种不可触碰的界线被轻触。
她抬头,正好撞进他那双沉静而深邃的眼里。
“你明知道不是这样。”
沈时宴低声说。
空气变得很静。
电脑屏幕在他们之间亮着,白光在两人的侧脸上交织,却怎么也照不亮他们之间暗涌的情绪。
林知夏轻轻呼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绝对专业:“沈时宴,我们现在在讨论顾氏集团的——”
她话未说完。
沈时宴忽然伸手,按住了她正在翻阅的文件。
动作不重,却让她无法继续往下翻。
他看着她,眼神不逼迫,却认真得令人心慌。
“知夏,你不需要用‘律师’这层身份,把我全部挡在外面。”
林知夏的手指在文件边缘停住。
心跳像被什么轻轻触到,乱了一秒。
她努力保持冷静:“我们之间保持边界,对你我都好。法律关系越清晰,越不会给外界留下把柄。”
沈时宴喉结微微滚动。
“可我不想你只是我的律师。”
短短一句,让原本严肃的空气轻轻破裂。
林知夏垂下眼,指尖不自觉扣住桌面:“你现在的处境,不适合……让情绪牵动判断。”
“那你呢?”沈时宴问。
“我?”她微微抬头。
沈时宴盯着她的眼,像要看进她心底:“你没有吗?”
沉默。
屏幕的光在两人的睫毛间跳动。
林知夏终究是移开了目光:“我当然要保持理智。”
“可你刚刚握着我手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知夏,那不是理智。你知道是什么,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呢?”
林知夏的呼吸像被一瞬间拽住。
她当然知道。
她也没挣开。
可承认,是另一回事。
她抿唇:“我只是……在确认你的状态是否稳定。”
“嗯。”沈时宴轻轻眯眼,“那你需要再确认一次吗?”
这句话说得不轻不重,却勾得她心底一瞬间彻底混乱。
但在法律人的本能让她回归冷静前——沈时宴自己先收了情绪。
他别开视线,淡淡道:“对不起,我不是想给你压力。”
语气清醒、克制,又带着一点难以掩饰的失落。
“今天太乱了,我可能……”
他没说完,只轻轻呼出一口气,像是把所有将越界的话都收了回去。
“我们继续工作吧。”他低声说。
空气又恢复安静。
林知夏重新打开下一份资料,却发现手有一点点发凉。
卷宗上的字很清晰,她的逻辑也没乱,可她第一次意识到
她对沈时宴的投入,已经不是单纯“职业”。
沈时宴没有再靠近,也没再说暧昧的话。
只是偶尔侧头看她的目光,沉稳而深远,像是一把温柔而缓慢的火——不强迫、不压迫,却持续灼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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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外界以为顾氏集团的兄弟之争要拉开序幕的时候,
一场名为“兄弟和解”的午餐,定在了首都最私密的会员制俱乐部。
沈时宴穿着一件低调的黑色高领衫,准时到达。在金丝楠木打造的包厢里,等待他的是兄长顾昀,以及一位顾家常年合作的法律顾问——钱律师。
钱律师是出了名的“冷静机器”,以精算和风险控制闻名。他的出现,立刻将这场兄弟间的会面,定性为一场正式的、高度专业的法律审问。
顾昀示意沈时宴坐下,语气带着一丝不加掩饰的冷淡:“我们不谈家事,只谈公事。你最近的动作太大,让爸妈很担心。”
沈时宴神色平静,仿佛面对的是一个商业对手,而非至亲兄长:“我只是在行使我应有的合同权利,并争取一个更公平的对价。”
顾昀冷笑一声,将一杯清茶推到他面前,然后将目光投向身边的钱律师。
“沈时宴,你的新合同修订案,我们法务部进行了细致的审核。”钱律师推了推眼镜,声音平稳而无感情,“其中关于‘不可预见风险溢价模型’的调整,我们感到十分惊讶。”
沈时宴心头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这个模型是林知夏耗费了三天时间,结合他作为顶流明星的特殊风险和顾氏集团的现有保险条款,精心测算出来的。
它要求顾氏集团必须额外设立一笔高额的风险准备金,否则无法获得分成,极大地保障了沈时宴未来的收入稳定性和自由。
“这个模型非常专业,”钱律师继续说,语速没有任何变化,但每一句都像一把冰冷的刀刃,“它涉及复杂的金融工程学、合同法中的情势变更原则,以及国际娱乐法的特定案例。据我们所知,你现有的团队,包括你的私人律师,并不具备提出如此复杂和前沿模型的专业能力。”
他直视沈时宴,眼神锐利得像是要看穿他的灵魂:“沈时宴,这不是你团队的手笔。是谁在替你执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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