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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见
夜子的话音一落,空气明显松动了。
药研最先回应,“短刀和打刀的隐蔽都还不错,就由我带他们过去吧。只是,烛台切殿……”
他略显迟疑地看向站在夜子身侧的高大男士。
烛台切笑了笑,摇了摇头,“不用担心。”
夜子也跟着点头,“没关系的,让我带他过去吧。”她悄悄松了口气,笑容更柔了些,“那么就拜托大家了。”
等到其他人的身影都渐渐消失后,她将烛台切挂在腰间。“那我们也该走了。”她轻声说。
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天边只剩下最后一丝黯淡的橘红。走廊被夜色吞没,并没有多少人在走廊上,让这里显得分外安静。
可也正因为寂静,那道脚步声越发清晰。
她有些紧张地停下脚步,放在烛台切上的指尖因为紧绷微微发凉,“是谁在那里?”
政宗从阴影中走出,站定在她面前。月光从侧面落下,把他俊朗的侧脸勾出一条锋利的线。
“这就是公主昨晚说的烛台切吗?”他开口,语气平稳,却带着若有若无的试探。
夜子的心猛地一紧,不确定他昨晚是否注意到自己腰间也是挂着这阵太刀,但此刻只能硬着头皮赌一把。
她点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镇定,“对的,它便是烛台切。”指尖却因为紧张悄悄收紧。
政宗察觉了她微妙的动作,但却没有点破,只是问道:“我可以看看吗?”他的声音不重,却极有气势,让人难以拒绝。
夜子暗暗猜想,想必在他的原世界,他是个极为优秀的上位者。
她本想拒绝,但刚要开口,刀身突然在她掌心里微微一颤。她犹豫了瞬间,最终还是选择信任烛台切的判断,抬手把刀身递了过去。
政宗接过刀的动作格外小心,不敢有丝毫怠慢。
“真是一振好刀。”他的拇指轻轻摩过刀鞘,语气里是发自内心的赞叹,“总觉得……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夜子看到他的表情认真,甚至带着微微的出神。
是想起了自己原本的记忆吗?
然而她却失望了。
对方垂下的睫羽轻轻颤了颤,他并没有想起那些东西,只是明白了另一件事。
“……原来如此。”政宗低声道,抬眼看向她,眼底闪过一瞬明悟,“所以公主果然昨天是在找它吧?”
夜子稍稍点头,对方那一瞬的神色变化便落进了她的眼里。
他的神情轻微黯下去。
他低下视线,又迅速恢复平日的沉稳,只是那点落寞依旧藏在眼底,“如果公主愿意告诉我的话,”他轻声道,“我很乐意陪公主一起去找。”
夜子愣了一下。他说得真诚,反倒让她心里更加不安。
“不想麻烦政宗大人。”她摇头,语气柔和,却带着礼貌的距离感,“更何况,您也有任务在身,不能因为我耽误。”
政宗原本半垂着的眼睫微微一动,忽然开口,“政宗。”
夜子愣了下,抬起头,“嗯?”
他抬眼看向她,这一次的对视比刚才更近,一向沉稳的眼神此刻却带着一点近乎任性的坚持以及被压在底下的情绪,“唤我政宗就好。”
他顿了顿,又轻声补上一句,“昨晚我已经告诉公主了……不是吗?”语气仍保持着克制的温和,却压不住那一点点期待。
夜子的心像被轻轻拨了一下。
这样真的好吗?
她一瞬间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慌乱来自哪里。
明明只是称呼,却感觉会让距离忽然变得……很近,近到让她连心跳都变得不太安分。
但是对方已经第二次主动要求了,如果继续拒绝,似乎就显得她太生硬了。
她虽然不太习惯被人这样直接拉近距离,却也不习惯冷漠推开别人。
夜子犹豫了一下,睫毛轻颤,最终还是垂下眼,把乱掉的情绪收拢回心底,再轻轻吸了一口气,“……政宗。”
政宗明显愣住了,像是没料到她真的会答应。他的嘴角随即慢慢扬起,眼神也随之明亮了一瞬,带着一点深藏的欣喜,就仿佛压了很久的心意终于得到回应般。
“被呼唤名字就这么开心吗?”夜子在心里低声感叹,“政宗大人……真是个容易满足的人。”
她自己却没察觉,这个亲昵的称呼也让自己的胸口微微发烫。
夜子迅速换了个安全的话题,以免气氛再纠缠下去,“对了,大人这次来,是来找我的吗?”毕竟这是通往她房间的走廊,一般人不会刻意走到这里。
政宗也恢复了平日的沉稳,点头道:“信长大人在找您。”
夜子的心瞬间提了起来,“是什么事吗?”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政宗微微侧过身,让出通道,让她先行的动作里带着下意识的体贴,“好像是关于昨天救下公主的人。他希望您能带那些人去见他。”
糟了。
她想装傻,试图从神情间挤出一点茫然,可才抬起头,政宗便微微偏了偏脑袋,目光平静得仿佛早已看穿一切,“信长大人已经发现了。”
夜子垂下视线,指尖轻颤,悄悄收紧成拳。
躲不掉了。
她深吸一口气,稳住心跳,努力让语气保持平稳,“……请让我先回房间准备一下。”
政宗点头,没有追问也没有多说,只是静静站在那里,“我在外面等您。”
夜子启唇,本想让政宗先离开,免得他在外面久等,但话到唇边又停住了。
若是让他走,好像反而不太对。说不定他会认为自己想要以此为借口逃避,要是因此而引来更多人反而不好了。
她犹豫了半秒,最后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政宗便安静地站在原地。
夜子深吸口气,推门走进房间。还没站稳,迎面撞上的便是刀剑们紧张的视线。
“大将要去吗?”信浓最先冲到她身边,揪住她衣袖的动作比平常更紧,“那我跟你一起去吧!”他的声音带着点压不住的担忧,像是怕她一转身就会被带走。
旁边的巴形薙刀和小夜虽然没开口,但目光都牢牢黏在她身上,用眼神表达同一个意思。
“是信长大人的召见……果然还是织田组的刀剑前往比较合适吧。”药研顿了顿,分析得条理分明,“也正好借机确认,那位是否真的是信长公。”
宗三和长谷部对视一眼,默默点头。
长谷部沉声补充,“现在他们并不知道我们的确切人数,我们也无需全员出动。”他抱臂思考,“多留几个后手,才是上策。”
说完,他开始点名,“小夜、白山、信浓……还有巴形薙刀就先留下吧。”
他语气平静得不能再平静。
咳咳,他绝对没有借机报仇的意思。
真的。
巴形薙刀挑了挑眉,像是心里知道他的小心思,但还是大度地点了点头,“好,我留下。”
夜子在混乱的小讨论里抬起头,忽然想起他们好像漏了一个重要的人,“烛台切也要跟着去吗?”
烛台切从人群后走近一步,姿态依旧优雅。
“信长大人也曾经是我的主人,”他温和地回答,“而且政宗大人应该也会出席。”他轻轻顿了一下,补充道:“我也算是比较合适的随行人选。”
夜子仔细想了想,“好,那就这样吧。”
刀剑们互相看了看,终于从刚才的紧绷中缓了一些,然而新的问题就来了。
“我们若是直接从房间走出去……”长谷部眉头紧锁,那种为了主不惜一切的严肃神情又出现了,“会给主的名誉带来不好的影响吧。”
若是害了主人……
他垂下眼眸,神色晦暗不明。
宗三轻轻点头,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衣袖,“这的确是个问题。”
夜子突然回想起政宗还在门外等她,那么他们只能——
空气沉默了两秒。
接着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房间里唯一的窗口。
“……”她忍不住抬手扶额。
烛台切最先开口,语气有些无奈,“我们要从这里离开吗?听起来不是很帅气呢。”
“现在也不是纠结帅气不帅气的时候了。”药研冷静分析,“看来只能这样了。”
她还来不及阻止,长谷部已经迈前一步,“主人可以将变作本体的我们直接扔下去。”他说得无比正经,“只要是主命。”
夜子:……?!!
宗三忍不住叹息,轻声道:“长谷部,你把主人吓到了。”然后他转头看向夜子,“虽然他说得有些直接,但的确是个办法。若是用刀剑本体离开,会比人形更隐蔽,也不会被外面的人看到。”
他竟然也赞成。
夜子整个人都懵了,“可、可是……这样不会受伤吗?”她脑补出把刀当飞镖扔出去的画面,愈想愈觉得哪里怪怪的。
“别担心,大将。”药研抬头看向她,语气安抚而坚定,“请这样做吧。”
嘴上说这不帅气的烛台切也沉稳地点头,“主人只需交给我们就好。”
夜子环视了房里一圈刀剑们,他们个个眼神认真、态度郑重,竟然没有一人是完全反对的。
她深深吸一口气,“那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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