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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苏薇几乎是出于本能的，下意识，就想要抬手把挂在自己胸口，过分热情的蹭来蹭去的毛团子扒拉下来。
温暖到近乎灼热的触感和磅礴能量带来的无形压力，让她每一根神精都在尖叫危险。
手指刚刚蜷起，指关节绷紧……
极其细微，近乎无法察觉的奇异波动，无声无息的拂过她的皮肤表层，瞬间扫遍了她的全身。
尤其在她左边耳廓深处，那枚米粒大小，精密嵌入骨传导接收单元的微型追踪器，在接触到团团散发出的柔和白光的刹那，内部指示用的微型LED突兀的闪烁了一下极其微弱的红光。
随即，彻底熄灭。
再无半点声息。
追踪器与远程监控中断之间无形的链接，被一股纯净到蛮不讲理，却又润物无声的庞大力量，瞬间切断，湮灭，净化的干干净净。
仿若从来没有存在时过。
这一切的变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的连苏薇的思维都慢了半拍。
被团团那份热情的蹭蹭攻击，和她狼狈撞在牛奶箱上的动静，完美掩盖，不留一丝痕迹。
江雨柔将苏薇瞬间僵硬，手忙脚乱，想要推开团团，却又不敢用力的笨拙，尽收眼底。
沉静如冰湖的眸子深处，锐利流转审视。
她清晰地捕捉到了苏薇脸上残留的，真实的无法作伪的惊吓。
以及额角渗出的一层细密冷汗。
那是对超出理解范围的，纯粹力量的本能反应。
看样子，追踪器果然失效了。
江雨柔心中了然。
团团这无意识的净化领域，倒是比任何反侦察设备都要高效彻底。
小家伙歪打正着的做了一次完美的安检。
看着眼前这荒诞又带着一点滑稽的一幕。
她家这团S级大杀器，正赖在一个看起来似乎是被吓蒙了的小探子怀里撒娇。
而这个探子手足无措的像是捧着随时都要爆炸的核弹。
江雨柔一直紧抿的唇角，几不可查的向上牵动了一下。
不管小家伙是异端局派来的眼睛还是棋子，或者是被卷入其中的普通人，经过团团这一番亲密接触和强制净化，她对这里的特殊入职培训，想必终身难忘。
江雨柔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意味着什么，在加上来历不明被自己生下的团团。
就跟个核聚变反应堆相差无几。
身边注定不会平静的。
那些窥探到的眼睛，迟早回来。
与其被动的等待未知，可能更具威胁的钉子。
不如……
就留下眼前这个已经被消毒过的，看起来，团团还很喜欢的钉子。
至少这个钉子，放在眼皮子底下，是更容易掌控，更容易反向钓出她背后人的。
“行了。”
江雨柔的声音响起，比之前缓和了许多。
“团团，回来。”
“嘤……呜……”
正蹭的欢的白毛团子动作一顿，疑惑的转过圆滚滚的身体，面朝着江雨柔的方向，身上的光晕微微闪烁，传递出明显不舍。
这个新玩具蹭起来好舒服啊。
苏薇如蒙大赦，却又不敢有大动作，只能手忙脚乱，小心翼翼的试图将胸口这团散发着恐怖能量波动的毛团子摘下来。
她的动作笨拙的就好像是第一次接触刚出生的小奶猫，手指尖带着细微的颤抖，想用力都不敢用力。
徒劳无功的窘迫让她耳根子又开始发烫。
“别乱动。”
江雨柔皱眉，目光扫过苏薇，淡淡补充。
“团团不喜欢被人这样强行拉扯。”
语气平淡，却带着无形的警告。
苏薇的动作瞬间僵住，双手尴尬的停在半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团团这才慢悠悠的，不情不愿的从苏薇微微敞开的，带着清新洗衣粉香气的学徒服领口处滚了下来，轻盈的漂浮回江雨柔身边。
临了还不忘对着苏薇的方向，发出一连串奶声奶气的，带着点委屈和控诉的“嘤……呜”。
听着就好像是在抱怨妈妈打断了自己的快乐时光。
江雨柔的目光重新落回正扶着牛奶箱，勉强站稳，惊魂未定的苏薇身上。
女孩胸口洁白的学徒服被蹭的有点凌乱，留下几道细微的褶皱。
额角一层细汗，脸色发白，清澈的眼睛里残留着真实的惊吓，甚至有点失焦。
这个样子看起来倒像是被吓坏了的小动物。
只是在某些环境下，越是看起来无害的，弱小的，越是危险。
江雨柔心底的疑虑不减反增。
但是团团的反应和对方这番无害的表现，还是让她暂时按下了更激烈的处理方式。
“明天早晨七点。”
江雨柔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硬。
“准时到。”
“迟到一秒。”
江雨柔微微停顿，目光如同实质的落在苏薇身上。
“就不用来了。”
苏微微猛地回神。
还带着些惊吓余韵的眼睛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几乎要溢出来的狂喜光芒。
心脏在胸腔里剧烈擂动，带来一阵阵眩晕的悸动。
忙不迭的用力点头，声音因为嫉妒的激动和努力压制情绪，而磕磕绊绊。
“谢……谢谢……”
“老……老师……”
她顿住。
想起之前自己的错误称呼，江雨柔的抗拒。
脸上微红，立刻改口，声音带着感激的微颤。
“老板……”
“我一定准时到。”
“绝对表上周迟到。”
“一秒都不会。”
她一边语无伦次的保证，一边手忙脚乱的整理被团团蹭乱的衣襟，动作带着新人的笨拙，却也掩饰不住那份发自内心的雀跃。
那样子，的确是像极了终于得到心仪工作机会的，单纯学徒。
江雨柔不再看她，转身弯腰，继续去搬地上那筐颇有分量的烘焙拖盘，动作沉稳利落。
只有团团漂浮在她的身边，好奇的望着苏微微离开的方向，光晕柔和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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