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阙蝉鸣诗

　　暑假在蝉鸣中悄然过半，苏念收到学校通知：高二开学前将举行文理分科确认会议。她盯着通知书上“最终确认”四个字，心里泛起细微的涟漪。

　　会议当天，她走进熟悉的教室，发现许言已经坐在后排。两个月不见，他好像长高了些，穿着简单的白T恤，正在低头看一本英文原版数学著作。

　　“暑假过得怎么样？”许言自然地挪出位置让她坐下。

　　“在做历年的竞赛题。”苏念从包里拿出一本厚厚的习题集，“你呢？”

　　“我也在准备高二的竞赛。”许言笑了笑，“不过更多的是在思考未来的方向。”

　　班主任走进教室，开始讲解文理分科的详细安排。当说到“这是影响未来大学专业选择的重要一步”时，教室里响起一阵轻微的骚动。

　　“我知道有些同学可能会因为某个人而动摇自己的选择。”班主任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全班，“但请记住，这是你们自己的人生。”

　　苏念感觉许言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但她没有转头。

　　会议结束后，许言叫住她：“去图书馆坐坐？”

　　阁楼里弥漫着夏日特有的阳光味道。许言从书包里拿出两罐冰镇可乐，递给她一罐。

　　“我想了很久，”许言开口，声音比平时严肃，“你应该坚持自己的选择。”

　　苏念愣了一下。她确实还在为文理分科犹豫，虽然表面上已经确认了文科。

　　“我看过你的所有试卷，”许言继续说，“你在文学和历史方面的天赋，一点都不比数学差。只是因为竞赛，你可能忽略了这一点。”

　　苏念握紧可乐罐，冰凉的触感让她清醒。许言说得对，她最近确实太过专注于数学，几乎忘记了自己对文学的喜爱。

　　“不要因为我而改变你的轨迹。”许言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敲在她心上，“我们应该成为彼此前进的动力，而不是牵绊。”

　　窗外，知了在不知疲倦地鸣叫。苏念想起这半年来的点点滴滴：竞赛的紧张，备战的专注，获奖的喜悦，还有每次比赛前后许言递来的薄荷糖。

　　“我明白了。”她终于说，“我会选择文科，但不会放弃数学竞赛。”

　　许言笑了，眼睛弯成好看的弧度：“这才是我认识的苏念。”

　　离开图书馆时，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分岔路口，许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提前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盒子里是一支精致的钢笔，笔帽上刻着一个小小的无穷大符号。

　　“希望你能用这支笔，写出属于你自己的精彩故事。”

　　苏念接过钢笔，在夕阳下端详着。金属笔身在余晖中闪着温暖的光泽。

　　“谢谢你，许言。”她轻声说，“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理解和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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