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别老在逆度时逢光

　　拍摄场地搭在天台布景处，天台被绿幕围得严严实实，风卷着泡沫做的废墟模型碎片滚过地面。

　　季砚风站在布景边缘，黑色战损队服的袖口撕开几道口子，露出小臂上画的擦伤特效。

　　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泛红的眼眶，他闭上眼睛，周围绿幕之间，泡沫模型的世界正在坍塌。

　　监视器里，他望着绿幕中“坍塌的城市”，睫毛上竟像沾了水光，绝望得让人心颤。

　　见状——荣舒橙有些意外，拍摄的片段看起来，竟是已入戏了。

　　导演一声“cut。”

　　季砚风正低头听导演说戏，侧脸线条在阳光下绷得很紧，连下颌线都透着股隐忍的倔强。

　　“导演，荣舒橙老师来了。”工作人员这才在导演背后开口道。

　　季砚风站起身，整理了一下队服，他喉咙有点发紧，这时眼里的情绪骤然褪去，转身时撞见她，他眼里的惊艳一闪而过，又变回那副局促模样。

　　“你好，Outlier选手。”荣舒橙主动打招呼，叫的是他id名字。

　　季砚风紧张地喉结滚了滚：“舒老师好。”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依然发紧。

　　有趣，逗小孩儿的心思起了故意拖长尾音：“季选手，好久不见啊。”

　　季砚风意识到她还记得那天他醉醺醺撞进她怀里的样子，也认出来了？

　　到底是经不起逗，季砚风的脸“腾”地红了，像被戳中了心事的少年：“我……”他想说自己喝多了，却在看到她含笑的眼睛时，又把话咽了回去。

　　实际上也不知道此刻要说些什么，该说些什么。

　　单人镜头拍得很顺利。荣舒橙拿着道具摆出决战姿势时，发丝被风机吹得飞扬，镜头里的孙尚香既有末日旅者的冷冽，又藏着救赎的温柔。

　　荣舒橙余光瞥见季砚风站在监视器旁，看得格外认真。

　　拍摄季砚风单人镜头时，意外地投入。

　　当导演喊"想象全世界都在骂你"时，他眼里瞬间涌上来的红血丝让荣舒橙都吃了一惊。

　　直到他转身时撞翻道具箱，发出的巨响才让他猛地回神，慌忙道歉的样子又变回那个手足无措的少年。

　　到了拍摄双人剧情镜头时，导演看出季砚风有些紧张，就安排摄影师先把海报拍了。

　　拍照时，摄影师总觉得少了点互动感，喊了声：“季砚风，靠近点荣舒橙老师嘛，别那么拘谨。”

　　荣舒橙自然地往他身边靠了靠，双马尾发梢不经意间扫过他的手臂，少年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下意识往旁边挪了半寸，手肘却不小心撞到荣舒橙的胳膊。

　　一阵细微的战栗。

　　“抱歉。”他慌忙道歉，指尖几乎要攥进掌心。

　　荣舒橙忍着笑摇头，“你今天道了挺多次歉。”却在转身时听见他极轻的一句：“这个……很重吧？”目光落在她的炮管上。

　　“还好，”荣舒橙试着举了举，“比想象中轻。”

　　快门按下的瞬间，他的呼吸明显乱了。

　　这次宣传片的主题是“破界之战”，需要两人配合演绎虚拟战场的厮杀，接下来的拍摄就是“并肩作战”的镜头片段。

　　导演要求他们对视时带点“背水一战的默契”，季砚风却在镜头对上的瞬间慌了神。

　　荣舒橙的眼睛很亮，睫毛上还沾着造型师喷的银粉，像落了星子。

　　她扮演的孙尚香带着末日旅者的冷冽，可眼底却藏着点笑意，像是在看他出糗。

　　"紧张？"荣舒橙递给他一瓶水，注意到他拿瓶盖的手指在抖。

　　"有点。"他老实承认，仰头喝水时喉结滚动的弧度格外清晰，"第一次...跟演员拍对手戏。"

　　“放松点。”她趁摄影师换镜头的间隙，用气声说，“就当是在打配合赛。”

　　这次他调整好了心态，想起训练赛时和队友的眼神交汇——无需多言，就能懂彼此的下一步。在导演喊“开始”的瞬间，他眼里的局促骤然褪去。

　　对视很顺利。

　　监视器里，孙尚香的炮口泛着粉蓝光晕，Outlier的枪口冒着硝烟，天台之上两人的影子在绿幕上重叠，像真的要一起劈开黑雾。

　　Outlier站在坍塌的天台边缘，身后是翻滚的黑雾。

　　“接着。”她甩给他一把枪，声音裹着风。

　　季砚风接住枪的瞬间，他的眼神陡然凌厉，持枪的手稳如磐石。竟真有几分末日突围的狠劲。

　　当荣舒橙的炮口抵住迎面扑来的“怪物”（后期特效），他从侧后方射击掩护时，两人的目光在硝烟（干冰）中撞上。她眼里的坚定混着一丝狡黠，将能力像在说“看你的了”，

　　两人背靠背射击的画面里，他的余光总忍不住瞥向她——裙摆翻飞时，她皮肤白皙的大腿上出现血痕，腰间的伤痕也若隐若现，呼应着孙尚香这次皮肤设定里即使在末日的“时空伤痕”中我也会奔波数次拯救苍生。

　　导演喊“卡”时，季砚风的枪差点脱手。

　　“季选手很会找镜头。”荣舒橙摘下单炮道具，指尖划过炮管上的契约符文，“刚才背靠背射击时，你是不是故意偏了半寸？”

　　季砚风的喉结滚了滚。他确实在她转身时收了枪，怕金属道具碰到她露在外面的腰腹。那些化妆师精心绘制的“时空伤痕”，做得逼真，淡红色的纹路像蔓延的藤蔓，从腰线缠到小腹。

　　“这里沾到灰了。”他答非所问，视线落在她腰间的特效伤痕上，指尖悬在她腰侧半寸处，又不敢下手。

　　化妆师精心绘制的“伤口”旁，真的沾了点布景的灰。

　　荣舒橙正被助理递来的温水润喉，倒是没躲：“谢谢。”

　　他的指尖刚碰到布料轻轻一拍，擦拭干净后瞬就收回。

　　红得像真的在渗血，看得他心头发紧，刺目：“你的伤……”

　　“假的。”她晃了晃腰，“化妆品画的。”

　　他回神，耳尖泛着红，故作镇定，转开视线：“嗯。”

　　左柚抱着奶茶从监视器后探出头，冲荣舒橙挤眉弄眼——笑得直不起腰，用口型对荣舒橙说：“纯情男大，好拿捏。”

　　“下一组拍剧情对话，”导演翻着脚本，“孙尚香把能量核心交给Outlier，台词记熟了吗？”

　　然后，季砚风的台词卡了三次。

　　“别怕，我们一起闯出去。”荣舒橙按着剧本念完，见他盯着自己发愣，忍不住提醒，“该你了。”

　　他猛地回神，喉结滚了滚：“……好。”

　　导演终于忍不住敲监视器，扶着额头喊“停”：“季砚风！拿出你打比赛的劲儿来！你是被拯救的英雄，不是被吓到的兔子！”

　　全场憋笑的动静里，季砚风的脸彻底红透。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看向荣舒橙时，眼里的局促竟真的褪去几分，多了点破釜沉舟的锐劲儿。

　　荣舒橙将发光的道具核心塞进他手心，指尖刻意在他手背上拍了拍：

　　“记住，别回头。”

　　“这个世界，该由你们守护了。”接连的嘱咐。

　　“一起闯。”他声音不高，却带着股赛场厮杀时的狠劲，尾音微微发颤。

　　荣舒橙心头莫名被牵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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