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超心动

　　明念趴在床上为自己兄妹俩的“失恋”叹气时，明一正在写字楼的顶层办公室里，上演一场“教科书级别的失态”。

　　他刚结束一个跨国视频会议，指尖还悬在键盘上准备回复邮件，手机“叮”地响了一声。屏幕亮起，是袁意的微信——只有一个字：“好。”

　　那一瞬间，明一觉得整个办公室的中央空调都在吹粉色的风。他盯着那个“好”字看了三秒，大脑像是被按下重启键，突然“嗡”地一声炸开。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吧？是同意复合了吧？总不能是“好的，我知道你今晚要加班”吧？

　　他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动作太急，膝盖“哐当”撞上办公桌，桌上的咖啡杯应声而倒，褐色的液体顺着文件边缘往下淌。对面工位的特助小林吓得一哆嗦，手里的打印纸掉了一地：“明总！您没事吧？文件！重要的合同！”

　　“没事没事！”明一挥手，眼睛还黏在手机屏幕上，手指飞快地按了个语音通话，脚步已经不受控制地往办公室外冲，“我有事先走了！你收拾完也下班吧！”

　　小林看着老板像被踩了尾巴的兔子似的蹿出去，又低头看了看桌上泡在咖啡里的合同，摇了摇头，默默掏出手机给保洁阿姨发信息。

　　明一坐进电梯时，袁意的电话刚好接通。他把手机按在耳边，电梯镜面映出他涨红的脸——领带歪在一边，头发因为刚才的“弹射起步”乱得像鸡窝，可眼睛亮得能反光。

　　“你看到了？”袁意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点刻意压抑的笑意，“我还以为你要明天才回复。”

　　“看到了看到了！”明一的声音像被按了快进键，“‘好’是什么意思？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是同意了对不对？宝宝你再说一遍！”

　　电梯“叮”地到了一楼，他冲出去差点撞上门口的保安，又踉跄着站稳，抓着手机往停车场跑：“我现在就去找你！我想见你！立刻！马上！”

　　“太晚了吧？”袁意的声音里带着点犹豫，“都快十一点了。”

　　“不晚不晚！”明一已经拉开车门坐进去，钥匙拧到底，引擎发出一声咆哮，“我已经出发了！二十分钟！不，十五分钟就到！”

　　他挂了电话，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像离弦的箭似的冲出去。路过小区门口的便利店时，又猛地刹车，冲进去抓了一大袋零食——都是袁意大学时爱吃的：草莓味的果冻，柠檬味的薯片，还有包装得像小太阳的软糖。结账时他手都在抖，收银员小姐姐看着他红扑扑的脸，小声问：“先生，您这是……去见女朋友？”

　　明一咧嘴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对！见我失而复得的女朋友！”

　　十五分钟后，明一的车停在袁意楼下。他抱着那袋零食冲上楼，手指在门铃上按得飞快，“叮咚叮咚”响个不停，活像催债的。

　　门开的瞬间，他差点直接撞进去。袁意穿着米白色的家居服，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脸颊边，看到他怀里的零食袋，愣了愣：“你这是……”

　　“给你买的！”明一把零食袋往旁边一扔，张开胳膊就把袁意抱了起来，还兴奋地转了个圈。袁意吓得赶紧搂住他的脖子，拖鞋都差点飞出去：“明一！你放我下来！头晕！”

　　“哦哦哦！”明一赶紧把她放下来，双手还扶着她的胳膊，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像个得到糖的小孩，“你刚才那个‘好’，是同意跟我重新开始了？”

　　袁意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挣开他的手往屋里走：“不然呢？难道是同意你半夜闯我家？”

　　明一跟在她身后，像个小尾巴。客厅的落地灯开着，暖黄的光洒在地板上，袁意弯腰捡起被他扔在地上的零食袋，放进茶几底下的收纳盒里。明一的目光就一直追着她的动作，从她挽起的袖口露出的小臂，到她弯腰时后颈的弧度，再到她转身时裙摆的摆动。

　　“你坐啊。”袁意指了指沙发，转身去厨房倒水。

　　明一没坐，还是跟在她身后，靠在厨房门框上。袁意打开冰箱拿矿泉水，他就盯着冰箱门上贴着的冰箱贴——有她拍过的电影海报，有演唱会的票根，还有一张泛黄的便利贴，上面龙飞凤舞的字迹是他的：“记得吃早餐。”那是他大学时写的，没想到她还留着。

　　袁意倒了水递给他，转身想回客厅，却被明一拉住了手腕。他的手心很热，带着点汗湿，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像要把这几年的空白都补回来。

　　“干嘛一直看着我？”袁意被他看得脸红，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明一没说话，只是松开她的手，跨了两步坐到她旁边的沙发上——距离近得能闻到她发间的洗发水香味，是她以前就很喜欢的栀子花香。他转过头，眼睛里的光比落地灯还亮：“宝宝，我想吻你。”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车声。袁意的心跳得飞快，脸颊像被火烧似的，她抿了抿唇，没说话，只是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明一的呼吸顿了顿。他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耳垂，喉结动了动，慢慢凑过去。

　　吻落下来的时候，很轻，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袁意的睫毛颤了颤，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角。明一感受到她的回应，手臂一收，把她揽进怀里，吻得深了些。

　　落地灯的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漏进来，刚好照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茶几底下的零食袋露出个角，草莓味的果冻在阴影里，像藏了颗红彤彤的小心脏。

　　这晚，明一没回家。

　　他的手机在沙发角落震动了好几次，是小林发来的“老板，合同救回来了”，还有明念的“哥，你是不是在emo？要不要我给你点奶茶？”，他都没看见。

　　而此时的明念，正对着手机屏幕唉声叹气。她给明一发了三条信息都没回，更坚定了“哥哥已经失恋到自闭”的想法。于是，她熟练地点开和吴妄的聊天框，准备进行新一轮的“情感倾诉+趁机表白”。

　　【吴妄哥哥】明念手指飞快地打字，还特意加了个哭唧唧的表情包【我哥肯定是失恋了！我发信息他都不回！你说他那么大个人了，好不容易遇到个喜欢的，结果人家心里有人，这打击也太大了吧！他会不会从此对爱情失去信心，然后去当和尚啊？】

　　她顿了顿，觉得不够夸张，又补了一句：【我妈刚才给我打电话，说我爸已经开始研究寺庙的斋菜食谱了！我们家要出个和尚了！】

　　消息发出去，明念抱着手机等回复。吴妄的消息一向来得慢，却总能精准地戳破她的“夸张文学”。果然，十分钟后，手机亮了。

　　吴妄：【明一成年了，有自己做决定的权力。】

　　明念撇撇嘴，手指又开始戳屏幕。自理能力能当饭吃吗？失恋了需要的是安慰！她眼珠一转，又开始了：【可是他很可怜啊！吴妄哥哥，你看我也很可怜，追了你那么久都没动静。你说，我们兄妹俩会不会注定要孤寡一生啊？】

　　她发了个蹲在角落画圈圈的小人，紧接着又发了个星星眼的表情包：【要不……你考虑一下和我恋爱？这样至少我们家还有一个能脱单的，我爸妈也不至于天天研究斋菜了！】

　　吴妄看着手机屏幕，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

　　他刚结束一个案子的收尾工作，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窗外的月光透过百叶窗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光影。他想起下午明念趴在工位上叹气的样子——头发扎成丸子头，几缕碎发垂在脸颊边，嘴里还叼着根笔，活像只没找到胡萝卜的兔子。

　　这小姑娘，每天精力旺盛得像个小太阳，追人的方式笨拙又直接，被拒绝了无数次，转头又能满血复活。刚才那番话，明摆着是“道德绑架”，可他看着那个“蹲角落”的表情包，居然没像以前那样觉得烦躁，反而有点想笑。

　　他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没像往常那样直接拒绝，而是敲了一行字：【你哥未必需要你操心。】

　　明念的回复来得飞快：【怎么不需要？他现在肯定在无人知道的角落里偷偷哭！】

　　吴妄挑了挑眉。偷偷哭？偷偷笑才是吧。

　　他靠在椅背上，指尖在屏幕上敲敲打打，语气里带了点自己都没察觉的调侃：【你怎么知道他在哭？说不定在忙别的事。】

　　明念：【能有什么事比失恋还重要！除非他突然想通了要去当和尚！】

　　吴妄看着“和尚”两个字，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想象了一下明一穿着僧袍的样子，大概会因为嫌斋菜没味道，偷偷在粥里加盐。

　　他手指动了动，回复：【与其担心你哥，不如想想明天的工作。上周让你整理的案例，错别字超过十个。】

　　明念的消息瞬间变成了一串“委屈”的表情包：【呜呜呜你就知道欺负我！工作工作！你眼里只有工作！】

　　吴妄看着屏幕上蹦跶的表情包，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发现，逗这小姑娘，居然比看枯燥的法律条文有趣多了。

　　他没再回复，起身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电梯里，他拿出手机，鬼使神差地点开了和明念的聊天记录。从她第一次怯生生地问“吴律师，这个案例怎么看”，到后来“吴妄哥哥，我给你带了早餐”，再到现在的“你考虑一下和我恋爱嘛”，一条一条，像串起来的小灯笼，亮堂堂的。

　　回到家，洗漱完躺在床上，吴妄翻来覆去居然有点睡不着。他想起明念被拒绝后，总是会先瘪瘪嘴，然后又很快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说“我不会放弃的”。那模样，像只被雨淋湿了，却还固执地想往人怀里钻的小狗。

　　他甚至有点好奇，这次被他用“错别字”怼回去，她明天会不会又气鼓鼓地跑来他办公室，把案例摔在他桌上，然后小声嘟囔“我改了三遍了！”。

　　“真是……”吴妄叹了口气，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他拿出手机，点开明念的头像——是只啃着胡萝卜的兔子，和她本人一样，傻得可爱。

　　或许，明天可以稍微“手下留情”一点？比如，夸她案例整理得比上次好？

　　他摇摇头，把手机扔到一边。算了，还是看看她明天气鼓鼓的样子吧。一定……很有趣。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床头柜上。手机屏幕暗着，像藏了颗没说出口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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