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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画像?
午时已到,孙夫子整理好书卷,道:“今日便到此为止,诸位小主回去好生歇息。”
众人起身行礼:“谢夫子。”
见弥乐一行正要离开,孙夫子出声唤道:“两位郡主留步,不知我昨日布下的诗赋,可有摘抄?”
容雀从怀里掏出一叠宣纸,脸上写满胸有成竹,“妥了妥了。”
蓝胭抢先一步,将代为弥乐抄写的那份呈上:“夫子,这是我姐姐昨夜亲手所书。”
孙夫子展开纸页,目光落在字迹上时缓缓颔首,语气添了几分赞许:“不错。弥乐郡主这笔字,柔美中隐见风骨,甚好。”
弥乐不自觉地搓了搓手指——
那字终究不是她写的,被这般郑重夸赞,反倒生出几分心虚。她抬手挠了挠鬓角,扯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谢您老夸奖。”
“命你们额外摘抄,并非刻意苛责。”孙夫子放下宣纸,语气恳切,“只是念及你们身为郡主,道路且长,自然要另加苛刻些。”
蓝胭闻言一怔,连忙敛衽行礼:“多谢夫子照拂。”
?? 一旁的容雀早已等得不耐,见他们言语来往没完没了,索性拿着自己的功课凑上前打断:“我的呢?这是我的,您老也给瞧瞧!”
孙夫子见他这般求知若渴,欣慰地捋了捋胡须,接过那叠宣纸。
可目光一落下,眉头瞬间拧起。
笔画歪扭得像缠在一起的麻绳,字句潦草得几乎辨认不出,翻来覆去竟没有一页能入眼。
他一张张翻开,但结果却是一样——丑,实在是丑!
孙夫子抬头看了他一眼求褒奖的神色,再联想方才他脱口而出的一副好诗,很是不解。
于是不可置信的神色朝他问:“这是你写的?你仔细瞧瞧,可是拿错了?”
容雀自信点头:“是啊!就是我写的,怎么样?”
孙夫子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指着他,半晌说不出话:“你这般敷衍……老身活了大半辈子……”
话音未落,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连腰都直不起来。
蓝胭赶紧上前替他拍背,“夫子!夫子勿要动怒!”
“怎么了这是!”容雀也急了,嗓门不自觉拔高,“我写得难道很差吗?”
“我妹妹前几日经脉受了伤。”蓝胭连忙打圆场,声音温软却坚定,“提笔的力气还没恢复,日后定给您补上。”
弥乐顺势拉起容雀的胳膊,露出缠着布条的手腕:“是呢,您摸摸,还没好全呢。”
容雀仍梗着脖子不服气:“我就不信了,真有那么不堪?”
他撸起袖子就要理论,弥乐眼含警告地瞪了他一眼,他才悻悻作罢。
孙夫子缓过气来,冷哼一声:"罢了!望郡主好生修养,将学业放在心上!"说罢拂袖而去。
容雀指着他背影不满道:"老大你看这老头!还凶上了!"
弥乐揉了揉眉心,语气平淡:“行了,人家说的没错。”
容雀张了张嘴,终究没再反驳。
?? 三人回到□□,刚跨进门槛,便见一群黑衣侍卫堵在当中,为首一人正举着幅画像厉声盘问。
“这些人哪来的?”容雀踮着脚张望,满脸疑惑,“堵在这做什么?”
“姐姐你们先回厢房,我去看看。”蓝胭说着就要上前。
弥乐点头应下:“嗯,小心些。”
蓝胭刚走近,就听见领头侍卫对着樊霜离厉声发问:“画上的人,见过没有?”
樊霜离被侍卫腰间的佩剑吓得脸色发白,说话都结结巴巴:“有、有些眼熟……但只是像,我不敢妄猜。”
“二殿下有令。”领头侍卫声音更沉,“凡与画像相像之人,恭请至允合府一叙。”
蓝胭好奇凑过去看了眼画像,只一眼,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转身就往厢房跑,裙摆都险些绊住脚步。
“不好了!”她猛地推开房门,声音里带着急意,“二皇子的人带着画像来抓人了!”
弥乐正坐在桌边斟茶,闻言漫不经心地抬眼:“二皇子?抓人与我们何干?”
容雀啃着手里的大饼,含糊嘟囔:“二皇子……这称呼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有关系!”蓝胭一把抓住弥乐的胳膊,眼眶急得发红,“那画像虽画得粗糙,可熟人一眼就能认出是容雀!”
??“什么?!”二人同时皱着眉头,容雀嘴里的大饼险些掉下来。
弥乐左思右想,究竟又是哪儿得罪这二皇子了。
??容雀啃了口大饼,瞬间想起来了,举着半张饼支支吾吾开口:“我我我!我想起来了!那疯子,就是那疯子!”
弥乐:“你抢人家剑那个?”
容雀木纳点头:“好像、好像是。”
弥乐闭了闭眼,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们来这宫里才第一天,她挟持了十三皇子,砸了太子府,容雀还持剑硬闯过东宫,若不是祁舜尧护着,早没了小命。
如今又惹上二皇子,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难啊,难啊。
弥乐好似一脸疲惫开口:“那你去吧,跟他们走一趟吧。”
??这话一出,可把容雀急了,“扑腾”一声跪在弥乐跟前,双手紧拉着她的胳膊,眼巴巴地求饶道:“老大!您不能不管我啊!”
弥乐挑眉看着他:“我能有多大能耐?难不成我帮你将门口那堆人全打一顿?”
?? 容雀立刻点头如捣蒜,眼里闪着光:“嗯嗯嗯!可以!”
“不可能。”弥乐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老大!”容雀瘪着嘴,“您真要看着我被抓啊?”
弥乐笑眯眯地摊手:“自己造的孽,自求多福。”
“老大——”
容雀的哀求还没说完,弥乐突然收了笑,目光冷飕飕地扫向门口:“来了。”
话音刚落,房门就被人一脚踹开,黑衣侍卫鱼贯而入,腰间佩剑相撞,发出铿锵刺耳的锐响。
领头侍卫举着画像,居高临下地扫过三人:“哪位是容雀秀女?”
容雀赶紧把脸扭向一旁,单手撑额,装模作样地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那模样明摆着——此事与我无关。
弥乐默默翻了个白眼,没见过这般掩耳盗铃的。
侍卫见她们各自行事,无人应答,全然不将他们放在眼里,顿时怒从心起:“好大的胆子!竟敢无视允合府侍卫!”
弥乐缓缓转过头,眼神沉得像结了冰:“不会敲门吗?”
哪知,那领头侍卫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语气满是不屑:“笑话!我们可是奉二殿下的命令!捉拿画像之人!给你敲门?你当你是谁?”
弥乐缓缓站起身来,两手撑在身后的桌沿,慢悠悠道:“我管你们是奉谁的命,承谁的令。就连祁舜尧进我房门前,都是要敲门的,你们算什么东西?”
“放肆!”领头侍卫脸色骤变,“唰”地拔出佩剑,剑尖直指弥乐,“三殿下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我看你是活腻了!”
弥乐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像是看了只疯狗在乱嚎。
身旁一名年轻侍卫急忙拉住头领,低声劝阻:“大人,殿下再三交代,切勿节外生枝……”
这不,刚才还大喊大叫的,这一提到他们殿下,像提到活阎王似的,立马闷声不吱了。
一旁的容雀倒是显眼得很,不仅捂着脸,腿还抖个不停,生怕别人注意不到他。
领头侍卫眉眼一晃,这不摆明了拿他们当傻子吗?
但介于想起二殿下说过的话,不得生事….不得生事……
暂且平缓住了怒气,指着他道:“你!把脸转过来!”
容雀把头埋得更低了,肩膀却控制不住地发抖。
弥乐实在看不下去,抬脚踢了踢他的椅子腿:“捂什么?真当人家是傻子?”
“老大,那我怎么办啊……”容雀丧着脸。
弥乐扶额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冷冷怒哧道:“不想被带走?那还不动手啊!”
这话一出,容雀猛然站起身,扭了扭脖子跟打了鸡血似的,“老大!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出了事你可得帮我担着!”
还未等弥乐开口回应,只见他像股儿风似的冲上前去,猛得一脚踹在领头那人的胸口,顺带一声咆哮:“老子叫你得瑟!”
这一脚势大力沉,领头侍卫直接倒飞出去,“咚”地一声撞在门框上,疼得龇牙咧嘴。
在场众人全都愣住了,连蓝胭也惊得捂住了嘴。
其他侍卫见状纷纷拔剑围攻,容雀也不含糊,抄起身边的椅子就砸了过去,随后纵身一跃,骑在一人身上,握紧拳头直往她头上砸。
弥乐看着被打得那侍卫,鼻血长流,无奈地摇了摇头
——下手真狠。
转头对蓝胭道:“去帘后躲躲。”
蓝胭听话地躲到帘后,还不忘探头叮嘱:“姐姐小心。”
弥乐手按在腰间的短剑上,刚要拔出来,又顿住了。
她瞥了眼屋内的侍卫,拢共也才四个,实在没必要动手。
这般想着,她索性坐回桌边,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慢条斯理地品了起来。
抿一口,瞧一眼。
前方打得正激烈的容雀,百忙中回头一瞥,见自家老大竟在悠闲地喝茶,丝毫没有要帮他的意思,委屈得跺脚,“老大,你这都喝的下去啊!”
弥乐斜睨他一眼,咽下茶水,淡淡应了声:“嗯。”
“嘶!你!你你!”容雀踢开眼前碍手碍脚的侍卫,鼻子眉毛都皱到一块了,龇牙咧嘴一副大受委屈的表情,正要上前理论时。
不料,一名侍卫瞧准空档,迅速爬起,正要朝他背后刺去。
千钧一发之际,弥乐手腕一扬,慈悲剑骤然出鞘!
只听“当”的一声脆响,侍卫手中的剑应声而落,人也吓得跌坐在地。
容雀立刻忘了生气,狗腿地跑到弥乐身边,笑得一脸谄媚:“老大,干得好。”
弥乐嫌弃地推开他,走到那群狼狈的侍卫面前,眼神轻蔑:“回去,让你们二皇子亲自过来。”
领头侍卫挣扎着爬起来,捂着胸口放狠话:“你们给我等着!”
??这话说出来,容雀方才的气焰瞬间蔫了下去,心底还是有些怕的,毕竟这些人背后靠着的可是二皇子,深处宫墙中,无能为力的感觉,他那日自是在太子府领教过。
他拉着弥乐衣角,问:“若真把人喊来,我们怎么应付?”
“去祁舜尧那躲一阵子不就得了。”弥乐双手环胸,故意将音量提高起来,眼角余光不经意地扫过那群侍卫。
??容雀恍然间想起那日冲去太子府的场景,暗想那东宫的太子跟老大绝对关系匪浅,一拍脑门,瞬间松了口气:“也是,他是太子,比皇子厉害。”
侍卫们听到“祁舜尧”三字,身形明显一僵,脚步顿住。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尖锐的女声——
“各位大人竟擅闯后院厢房大打出手!这话传出去,不怕丢允合府的颜面吗!”
黄姑姑快步走来,看到院里狼藉的景象,脸色一变,随即立刻挡在弥乐身前,对着侍卫怒目而视:
“郡主在我这后院,老奴便要护她周全!就算是二殿下亲来,也不能对郡主持剑相向!你们好大的胆子!”
“郡主?!”
众侍卫原以为是个见不得光的采女,至多点也就低阶官宦之女,万万没想到竟真是郡主之尊。
几人面色剧变,说话时嘴角不住颤抖,齐刷刷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卑职有眼无珠!冒犯郡主!罪该万死!求郡主开恩!饶卑职一命!”
弥乐看着他们磕得头破血流,淡淡吐出两个字:“还不滚?”
“是!是!”几人连滚带爬地跑了,眨眼就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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