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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妍才没这么不解人情,人家陪父母吃饭呢,哪儿能半路把人叫回来,“吃完回来呗。”
杨择栖说,“那我差不多七点左右到家。”
杨择栖不好跟梁叔扯破脸,却是一个眼神都不给梁若理,人家想跟他说两句话都找不到一丝机会,不过梁若理也步在乎,只要外面的人知道,自己跟杨家合作,误会自己跟杨择栖走的近就行。
吃完饭杨政跟梁叔还有梁若理去了书房,杨择栖被陈君在客厅。
陈君语气还是哄着杨择栖的,“来者是客,人家好歹是个姑娘,你给人这么大脸色干什么。”
杨择栖漫不经心道,“您看错了,我可是一直陪笑脸。”
“你爸跟他们谈事你也不上去,你还说你没摆脸色。”
杨择栖说,“我最近手头上忙,再说这个项目我不是主要的,我爸心里有中意的人。”
陈君嘴角有点僵硬的扯了下,然后叹了口气,恢复如常,“我不跟你拌嘴,你等会送送人家。”
杨择栖说没空。
陈君被回绝,也不生气,她前段时间学校忙,儿子的生日都忘了。
她把一个黑丝绒盒递给杨择栖,“妈给你赔礼行不。”
杨择栖觉得稀奇,“好端端送什么礼物?”
“我亲自挑的,补给你的礼物,拿着。”
杨择栖听后才把盒子打开,居然是对宝石袖扣,陈君什么时候眼光变了。
杨择栖笑,“我还以为您会把新写的那副字给我呢,陈老师怎么变这么小气了?”
“少给我油嘴。”陈君笑着瞪着儿子,然后说,“那字被北京一个导演借过去拍清宫剧了,过段时间就还回来,再说了,你得奖的作品不是没有,非盯着我那点墨子不放。”
“我的字哪里比得上陈老师,不得借回去临摹一下。”杨择栖把盒子放兜里。
陈君答应他,“我回头让人给你送杨家府去,你可别碰坏了。”
“我比您更爱惜你的字,哪舍得碰坏。”
陈君觉得欣慰,“你像我,从小控笔就好,悬腕和悬臂第一次提笔就能做到,审美也好,写出来的字赏心悦目,你自己又喜欢,要不是要继承家业,妈都想让你跟我一样当个老师。”
陈君注重涵养,希望儿子像邹丞冕那样,找个高知家庭的,可是杨政不同意,更别说杨择栖学书法当老师。
有的时候,陈君也是不得不争。
杨择栖开导陈君,“我们不是非要得到一样东西,像拥有朋友一样拥有它,不是也很好,再说了,您儿子天天写字,也算是半个书法老师。”
陈君拍了拍他的肩膀,“是是是,杨老师。”
杨择栖看了眼手表,“妈,我跟您下次聊,杨老师得回去了。”
“也不多陪陪我,没良心的。”
杨择栖脚步停住,然后回头说了句,“过段时间我就住回来了。”
陈君笑意淡了些,“你能这样想,也好。”
外面的世界好像末日,气温逼近零下七度,风雪交加,车辆碾压白色路面,路上只有寥寥无几的行人,他们穿着厚实,仿佛在负重前行。
杨家府所有的花都败了,那几条鱼被范妍放进了室内的鱼缸里,她坐在窗户旁,看见玻璃上结下一层气。
范妍用手擦去,透过那抹清晰,看见车上下来个人。
赵姨带着调侃的大声说,“是先生回来了。”
然后回了房间给小两口单独空间。
门打开,屋内的暖气扑面而来,家具都被镀上温热的浅金色,范妍从楼梯上下来,光着小腿,一条淡粉色色的毛绒连衣裙,粉色拖鞋,黑发垂在脑后。
她一下扑上来,杨择栖右手接住她,另一个手去关门,把那些冷寂、混乱、刺骨都隔绝在外面。
这是那次生日之后的第一次见面,颇有点如胶似漆的感觉。
范妍见到他,心里满满当当,“真好。”
她每次跟杨择栖说话,总有种叫人抵挡不住的黏人。
杨择栖用力的在她脸上亲一口,“等会吴沛过来送东西,你帮我收着。”
“那你现在是不是要去书房了?”范妍有惊喜。
杨择栖把外套脱掉,“修一份文件。”
范妍跑到他后面推他上楼。
吴沛跟三个人抬了个大箱子进别墅,范妍没打开,准备放着等杨择栖有空看。
她坐到沙发上看书。
范妍专注力很好,五六页一下就翻篇了,杨择栖在楼梯口把相机举了接近十五分钟。
范妍抬头,看见他举着相机走过来。
她把书反过来放桌上,“你就知道拍我。”
他指了指盒子的方向,范妍懂了他的意思,帮他打开。
盒子里放着条中世纪风格的香槟色连衣裙。
第二层还有一套首饰。
一块方形金色薄片上刻出繁琐精致的花纹,中间镶嵌鸽血红宝石,共十六块连在一起,仅仅单个就要耗费不少,更别说做成半米长的腰带。
配套的皇冠,上面围绕一圈珍珠,颗颗饱满,她一眼认出这腰带,觉得不可思议。
表情都愣住了,语气很轻,“你,把那幅画中……”
她惊喜的说不出话了。
杨择栖说,“那幅《荣誉》我托人问了,被私人收藏家买走了,找不到,但画中女王的裙子我帮你买回来了,你穿着试试。”
范妍把裙子放在胸前转了一圈,“好漂亮好漂亮好漂亮!”
她什么都不顾了,拿着裙子兴奋的往楼上衣帽间跑,进门的时候还探出来一个脑袋,扔下一句,“你真厉害。”
脑袋飞快缩回去。
像是迫不及待想换上,又没办法要跟别人表示感谢一样,只能草草道谢。
杨择栖闷闷的笑了下,她喜欢就好。
过了会儿,门打开,范妍穿着那条裙子,居然出奇的合身,裙子的面料垂感极强,裙身宽大流畅,行走的时候褶皱线条都是修长的。
肩膀处有点微微的泡泡袖,V领的设计,领口、裙边、袖口、裙摆下缘都用绣有金色花纹,浅香槟色和金色形成对比。
袖子的设计十分独特,长袖外还有一层垂坠的袖片,材质丝滑柔软,纯洁素雅的同时,金色增添几分奢华。
范妍的东方面庞像配上这条长裙,浑然天成,矜贵中带了几分慵懒。
她牵着裙子走过去问他,“怎么这么合身。”
杨择栖后退一大步,让她的脸保持在镜头中。
他说,“我让人改了。”
范妍想让他别拍了,她走上前一步,他退一步,“你过来帮我扣一下腰带。”
“等会儿。”
“你别拍了。”
杨择栖退到了楼梯口,范妍慌了,不往前走。
她声音带着急切,“你往前走点,团子。”
“你叫我什么?”
范妍跟逗小孩儿一样,故意朝他张开手,“团子啊,来到我这来点。”
杨择栖走上去,摄像头已经不知对准何方,范妍被他逼到了墙角。
杨择栖说,“我妈都不叫我这个名字了。”
范妍想了想,“那胡昭铭怎么可以叫。”
“就他没眼力见,你还跟他学?”
范妍也不是吓大的,她对杨择栖一点怕都没有,“我就喊怎么了,我就喜欢这个名字。”
她都说自己喜欢了,那杨择栖还能怎么办。
接着他听见范妍在他耳边轻声道,“而且这个名字让我觉得你跟我没有距离感了。”
她连续叫了好几声,这个幼稚的名字,愣是被她叫顺耳了。
范妍突然想起那支笔,又说,“对了团子,你刚才去写字房了没?看见什么了吗?”
杨择栖去书房拿完相机就走了,没去写字房,范妍看他毫不知情,只好牵着他去写字房。
推开门,带起一小阵风,桌上轻薄的纸张飞起,淡淡墨香弥漫,墙上有两幅字,左边是陈君之作,右边是杨择栖,内容一样,风格却大不相同。
书架上有各种卷轴整齐放在一起,都出自杨择栖之手,两人走到书桌前,笔架上挂了个迷你卷轴,上面写了一行字。
范妍看着那上面的字,有点出了神。
杨择栖顺着她眼神看过去,“发什么呆?”
“没有,就是看到这个字,想起一件事。”范妍陷入回忆。
自己刚来的时候,其实住不习惯,跟他又不熟,有代沟,吃喝不相同,特别是前一个月过的那叫煎熬。
可是她东西又多,颜料和画具等等,一个卧室怎么装得下。
过了半个多月,赵姨告诉范妍,“先生说,把三楼都给你用,您快把东西搬上去吧。”
范妍正愁不知道怎么跟他说这件事,没想到她主动提出来了,于是马不停蹄的搬。
不知内情的赵姨看不下去,语重心长的提醒范妍,“这两个人啊,虽然是父母之命,但是结婚证都领了,一辈子都定型了,总要好好过日子,不能每次都隔老远,你说你吃完饭就待房里,可不是要闷坏了,择栖我照顾很多年了,他是个好人……”
范妍背对着赵姨收拾东西,也不说话。
她把这三年熬过去就要考研,谁跟他在这一辈子。
赵姨说了半天,范妍都油盐不进,无奈下楼,范妍当时警惕性可强,知道这是要去告状,果不其然。
她贴着门边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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