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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儿求助师兄
两字落地又干脆,未多添一字,转身时衣袂翻飞如霜雪,没等人回神,便利落地将门关上,全程未抬眼掠过半分。
晓琉璃正想撩起袖子好让他看清楚,转眼间面前只剩下一扇紧闭的门。
......
她再度把自己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也没明白师长卿的意思。
这不是穿着呢吗。
将门服外袍披上之后,她复又开门,对着那背对着她、立在树下的身影唤道:“师兄。”
师长卿闻声回头,转身面向她,没有即刻回答,视线不动声色地扫过,确认她衣着齐整之后,才道:“过来,我看看。”
晓琉璃迈步走来,一边将袖子撩起,若不是被他拦住,险些要撩到肩头了。
垂眸望着她手上的朱红色,师长卿抬手,指尖悬停在其上半寸之处,氤氲一团淡蓝色的灵力。
那灵力进入她的身体,从指尖一路向上,透出一种凛冽的寒意。
晓琉璃下意识地将手指蜷缩,耳边却响起对方的声音:“别动。”
她抬眼,视线顺着对方的肩膀向上,一头还带着水汽的发丝,随着微微仰起头的动作而柔顺垂在肩上,乌黑的发丝衬得她肤色极白,因着刚沐浴,皮肤底下还莹着淡淡的脂红色。
化为人形后,猫儿的一双绿瞳便不见了,只剩下两颗如同剔透的黑色眼睛,此时在月光之下映出对方的身影来。
她盯着师长卿,心中有片刻晃神,不禁又想起来之前那个梦。
灵力游走,驱散她胳膊上红彤彤的印记,对方收回手,垂眸看向她,道:“好了。
晓琉璃回过神来,手掌揉捏自己重新变得干净的胳膊,确认自己身上已经没有了红印,这才抬头,声音明快,道:“多谢师兄。”
说完之后,却没移开视线,而对方也只点点头,没有离开。
对面而立良久之后,两人不约而同开口:
“师兄,我——”
“还有事?”
声音撞在一起,分不出谁说了什么。
师长卿下巴微抬,示意她开口。
“师兄,我是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独家的剑法或者心法,可以传授于我吗?”
对方挑眉,好似不理解她说的话。
晓琉璃眼珠子一转,指尖不自觉揉搓着。
“比如说......可以让我很快突破的那种——”
“没有。”
她话没说完,就遭人打断了。
这是第二回见师长卿果断拒绝,半点余地不留,晓琉璃一时间有些错愕,抬起脸来看向对方,眉头绞着困惑的结。
“修炼一事,不可心急,没有捷径。”
“那剑法呢?”
这回轮到师长卿皱眉了,道:“我早说过,不会传授剑法,你不必期待。”
“啧啧......真是狠心,居然舍得拒绝你呀!”
识海里的青丘不知何时悄然苏醒了,评头论足道。
这回它学聪明了,将自己和师长卿身上的联系给断掉了,也就不用担心被对方听见他们两个的窃窃私语。
“青丘,如果我求师兄,他会同意吗?”
青丘沉思道:“估计不行。他呀,两次之内没有同意,往后更不可能同意了。”
晓琉璃有些气馁,终于放弃了让师长卿教自己的这条路子。
只能另寻他法了。
她低着脑袋,只留给对方一个毛茸茸的发顶,叫人光是看着,心里都软了几分。
“若无他事,我便回去了。”
晓琉璃点点头,转身回屋,站在门口朝他挥挥手,道:“师兄再见。”
很是乖巧。
师长卿颔首,而后转身离去,步子迈得极轻极慢。
以至于她一出声喊他,就又停下了。
“师兄,我还有个问题,”晓琉璃扶着门框,将正要离开的师兄喊住,“师兄可知门中谁人剑术卓绝?可否介绍与我?”
师长卿背对着她,久未回应。
而后转过身来,取出一枚令牌,抛掷过来。
那令牌稳稳落在手心,晓琉璃垂眸打量,分明是一块浓浓墨绿色的玉牌,正反两面光滑,没有刻字,只有尾部挂着一条长长的红色流苏。
“本月中旬。”他说。
“到时我会给你传讯,你到晚照天极来。”
他说完没有再停留,径直离开。
晓琉璃一口应下,把玩着手中剔透的玉牌,回到房中。
虽不知这玉牌象征着什么,但师兄应该是答应他了。
师兄真是个好人。
将玉牌收好之后,她便睡去了,次日清晨向试锋台出发。
今日授课的又是汪赋真。
晓琉璃对他还记忆犹新,上次胳膊酸痛到抬不起来、最后在心法课上“昏倒”的事,还历历在目。
对方正坐在那悬空的云台上,腰杆挺得笔直,坐姿端正,乘着云天飞来飞去,凡是来一个人,他便围住人家,绕上一圈,挑刺道:
“今天练习剑术,都给我把衣服穿齐整了,腰带扎紧,若是散了,我就把你拎到台上,让所有人都看着你整理!”
封水芸在一旁挽着晓琉璃的胳膊,正要进场,立马就被人发现了踪迹。
云台飞来,快如离弦之箭,转眼就来到两个人身前。
汪赋真一跃而下,稳稳落到地面,又以那高高在上的视角来俯视他们。
他上下扫两眼,倒是没找出什么问题来,冷哼一声,道:“这次给我专心点。”
见二人连连点头,他才满意,又飞去别处了。
顾九好奇道:“你们很怕他?”
封水芸长叹一口:“实在是累怕了。”
好在这一回他没有过多为难,甚至盯得都比上次宽松了不少。
正练着抽剑斜刺,忽地有一人从背后拍拍她的肩膀,险些没把晓琉璃给吓坏,扭头看去,却看不见那人的面容,只有一个小山般高壮的身躯挡在面前。
“这位师妹。”
晓琉璃一听这声音便明晓了,仰头去看,果然是莫问。
对方脸上虽然是带着笑容,但声音又轻又柔,显得很是诡异。
“昨日我让手心有印子的留下,你......嗯?”
果然问罪来了。
她下意识退了半步,这才能将他看个清楚,指尖搓捻衣角,正欲狡辩,又有一道身影忽而降临。
汪赋真乘着云台飞来,飘在两人身边,挑眉:“莫问,勿要扰我上课。”
“行了,你跟我来,我有话要同你讲。”莫问如同没有听见某人说话,朝晓琉璃勾勾手指道。
被两人夹在中间,她一时不知去往何方,向左看就遭汪赋真瞪一眼,向右......只能看见莫问的心口。
“晓琉璃,我没说散,你别想着跟某些人溜走。”
莫问怪笑一声:“嚯哟,还某些人呢。这位师兄怎么不敢下台,是怕站着不如我肩高吗?”
汪赋真的脸色霎时变幻,青紫交加间,嘴唇狠狠抽动:“......呵,有山重没山高的莽夫一个,懒得同你斗嘴。”
他说罢,又架着阴厉的视线斜向晓琉璃,道:“总之,不许走,否则我连着你那几个伴一起打上六瓣花!”
随后悠悠然飞离。
莫问抱臂环胸,嗤笑道:“每次都这样,骂不过就跑,真没劲。”
他把注意力重新放回晓琉璃身上,下巴微抬:“罢了,你把手伸出来给我看看。”
她乖乖照做,挽起袖子,露出光白的小臂。
“嚯,”莫问手指屈起,在她胳膊上轻轻敲了一下,“怎么消掉的?按理说你今天起码得红半个身子,亏我一大早过来候着,想给你消了呢。”
“说吧,是谁?”
晓琉璃收回手,摸摸鼻子道:“是师长卿师兄。”
莫问笑了。
笑得毫不意外,笑得理所当然。
脸上就差写出来几个大字——我、就、知、道。
“上次我都没来及问呢。你同他......”
“早叫你滚,还在这碍事!”
一道声音响彻耳畔,紧随其后的是那块巨大的云台,朝这边飞窜而来,莫问一个不留神,被撞个正着,生生倒在了地上。
晓琉璃看着乱窜的云台,以及从爬起来后暴怒的莫问,悄悄退开两步。
远离是非之地。
再后来便是两人互相掐着拧着,不知去了何处,临走前汪赋真大手一挥,恩准他们提前散课了。
封水芸来到她身旁,感叹道:“这位师兄......结怨甚多啊。”
晓琉璃点头,表示认同。
她取出昨日留下的两枚灵果递过去,分了封水芸与顾九一人一枚。
两人还是头一回见这玩意,好奇不已,放在手心把玩打量着。
“这是果子?闻着倒是没什么味道,还不如田野间的野果子香。”顾九将那淡青色的灵果抛掷着玩耍,随口道。
封水芸却只看了几眼,随后抬头:“琉璃,这不会是......她给你的吧?若是如此,恐怕也价值不菲了。”
晓琉璃回想片刻:“唔......说是一盘要几千灵石,一盘也就十来枚。”
对方闻言,面色一僵,当即就想塞回她手中,又被她给推了回去。
“阿芸,你拿去吧,这是我特地留下的。”
她还当阿芸是怕她没吃到,才想还给她。
封水芸撑着笑,这笑容却不够自然,想要摇头,又被顾九轻轻搂着肩膀劝住:“阿芸,留着吧,这也是一番心意。”
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将灵果收入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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