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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好的老板，我这就去洗。”黎煜溏瞬间变脸，语气铿锵有力，仿佛接到了什么光荣使命。
“保证把警长洗得白白香香，毛发蓬松，让它以后吐口水都带着沐浴露的清香！”
她抱着蛋糕盒子，以一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姿态，转身冲出了书房。
心里的小人已经在疯狂捶地：
尹纤昀你个暴君！虐待员工！居然派我这个未来的商业间谍之王去给羊驼搓澡！简直是明珠暗投！大材小用！
书房内，黎煜溏离开后。
助理从暗处走出，低声汇报：“尹总，黎小姐的录音内容已经分析完毕。她与苏浨的对话，除了一些……呃……个人臆测，没有实质性信息。苏浨很谨慎。”
尹纤昀微微颔首，似乎毫不意外。他调出后院的监控画面，屏幕立刻分成了十几个小窗口，全方位无死角地覆盖了羊驼“警长”的活动区域。
“看着她。”他淡淡吩咐，嘴角噙着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兴味：“把她给警长洗澡的战略部署，全程记录。”
“是。”助理应道，心里默默为黎小姐点了一排蜡。
给警长洗澡，那可是连专业饲养员都头疼的史诗级任务。
后院，黎煜溏与警长的“世纪之战”即将拉开序幕。
黎煜溏换上了一身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明显大好几号的橡胶防水连体裤，戴着一顶可笑的塑料遮阳帽，手里拿着水管和宠物香波。
如临大敌地盯着正在悠闲啃着苜蓿草的警长。
警长感受到她不善的目光，抬起头，用那双标志性充满蔑视的眼神瞥了她一眼，鼻腔里发出“噗”的一声。
“警长！乖！过来洗澡！”黎煜溏挤出一个自认为和蔼可亲的笑容，朝它招手。
警长无动于衷，甚至优雅地转了个身，用屁股对着她。
黎煜溏：“………………”
很好，第一回合，出师不利。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采取“怀柔政策”。她拿出刚才尹纤昀赏给自己的黑森林蛋糕，正好用来贿赂，掰了一小块，小心翼翼地靠近。
“警长，看！好吃的！香喷喷的蛋糕哦！你洗完澡，这个就归你哦！小小蛋糕，超级美味滴～”她试图用食物诱惑。
警长似乎对蛋糕有点兴趣，扭过头，慢悠悠地凑过来闻了闻。
就在黎煜溏以为计策得逞时，警长突然张开嘴……
“呸！”
一口混合着草屑和口水的不明液体，精准地命中了黎煜溏手中的蛋糕，以及她没来得及躲开的手背。
黎煜溏：“！！！”
我的蛋糕！我的手！
“警长！你简直欺人太甚！”黎煜溏气得跳脚，再也顾不上什么怀柔政策了，举起水管就开启了“强攻模式”。
“看我的水龙冲击波！”
水流喷射而出，警长被吓了一跳，嘶鸣一声，开始在院子里疯狂逃窜。
黎煜溏举着水管在后面穷追不舍，一边追一边喊：
“站住！你这只脏驼！今天不把你洗干净，我黎煜溏的名字倒过来写！”
一时间，后院鸡飞狗跳，水花四溅。
警长白色的毛发被水淋湿，显得更加狼狈，而黎煜溏也好不到哪里去，防水裤上溅满了泥点，塑料帽子歪到了一边，整个人看起来比警长还像从泥坑里捞出来的。
“哈哈哈！跑不掉了吧！”黎煜溏终于瞅准机会，一把揪住了警长的缰绳，虽然并没有什么用，但她还是得意地大笑。
然而，她高兴得太早了。
警长猛地一个甩头，力道之大，直接把她带了个趔趄。她脚下一滑，惊呼一声，整个人向后倒去。
“噗通！”
黎煜溏一屁股坐在了刚才被她和警长折腾出的泥水坑里。
世界，安静了。
书房监控屏幕前。
尹纤昀看着屏幕上那个坐在泥坑里、顶着一头乱发、满脸生无可恋的泥人，放在扶手上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助理死死咬着嘴唇，生怕自己笑出声。
尹纤昀沉默了几秒，拿起内线电话，接通了后院负责安保的人员：
“去个人，把她……捞起来。”
他的声音依旧平稳，但若是仔细听，似乎带着一丝极淡的、被强行压下的笑意。
“另外，”他补充道：“告诉厨房，今晚她的零食配额……加倍。”
也许，看这只活宝折腾，比看那些枯燥的商业报告，更能舒缓神经。
而此刻，坐在泥坑里的黎煜溏，看着不远处依旧优雅踱步、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的警长，悲愤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内心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
“尹纤昀！我跟你不共戴天！还有你这只死驼！”
“等着！等我找到死表哥留下的宝藏，第一件事就是买下全世界的羊驼，天天让它们对着你吐口水！！”
黎煜溏被两个努力憋笑的保镖从泥坑里“捞”起来时，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怨念。
她顶着一头湿漉漉、沾着草屑的乱发，昂贵的橡胶连体裤上糊满了泥巴。
每走一步都发出“噗叽噗叽”的声音，活像刚从沼泽里爬出来的史前生物。
警长在她身后悠闲地甩着尾巴，甚至还挑衅般地又“噗”了一口，精准地吐在了旁边一棵无辜的景观树上。
“你给本姑娘等着！”黎煜溏回头，用眼神对警长进行了一番“死亡凝视”，内心已经给它安排了一百零八种烹饪方式。
她拖着沉重的步伐和更沉重的心情回到别墅主楼，准备先回房清理一下自己这身“战损”皮肤。
路过客厅时，她眼角的余光瞥见尹纤昀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平板，似乎在看什么。
黎煜溏心里咯噔一下！完了！他是不是在看后院监控？！看到她被警长虐菜的全程了？！
不行！形象不能崩！
“双面间谍”的尊严不能丢！
她立刻停下脚步，调整面部表情，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刚刚完成了一项艰巨而非凡的任务。
她挺直沾满泥巴的腰板，走到尹纤昀面前，用一种混合着疲惫与骄傲的语气开口：
“尹老板！任务……初步完成！”
尹纤昀从平板上抬起眼，目光平静地扫过她从头到脚的泥泞，最后定格在她那双写满了“快夸我”的眼睛上。
“初步？”他语调微扬。
“是的！”黎煜溏重重点头，开始即兴发挥，“警长的外部清洁工作已经基本到位！虽然过程有些……小小的波折，但那都是为了更好地麻痹敌人！”
“让苏浨和孟絮霖以为我真是个只会干杂活的傻子，从而放松警惕！”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机智：
“这叫深入基层，伪装潜伏！您看，连警长这么难搞定的对手我都敢直面挑战，这充分证明了我的勇气和应变能力！绝对是执行高级别间谍任务的不二人选！”
尹纤昀沉默地看着她，仿佛在欣赏一件行为艺术品。
黎煜溏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赶紧转移话题，表忠心：“尹老板！经过这次与警长的亲密接触，我更加坚定了为您效力的决心！”
“我觉得，下一个任务，我们可以考虑对孟絮霖的座驾进行一些……小小的改装，或者去苏浨常去的健身房给她瑜伽垫上涂点强力胶。”
她觉得自己这个提议非常具有建设性。
尹纤昀放下平板，身体微微后靠，深邃的眼眸里看不出情绪。
“你的提议，”他缓缓开口，“很有创意。”
黎煜溏眼睛一亮！有戏！
“但是，”尹纤昀话锋一转，“目前，你有更重要的任务。”
“什么任务？”黎煜溏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尹纤昀的视线落在她还在滴水的裤脚上，语气平淡无波：
“把自己洗干净。”
黎煜溏：“……啊？”
“以及，”尹纤昀补充道，目光扫向她一路走来在光洁地板上留下的泥脚印：
“把地擦了。”
黎煜溏：“！！！”
她低头看着自己制造的“泥石流现场”，再抬头看看尹纤昀那张毫无波澜的脸，一股悲凉涌上心头。
商业间谍的尽头……竟然是保洁阿姨吗……？
“老板……”她试图挣扎。
“或者，”尹纤昀善解人意地提供了另一个选项！“你可以选择继续去和警长进行深入基层的交流。”
想到警长那堪比生化武器的口水，黎煜溏瞬间怂了。
“我擦！我这就擦！”她几乎是哭着喊出来的：“保证擦得锃光瓦亮，能让您当镜子照！”她悲愤地冲向工具间。
看着黎煜溏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冲去拿拖把，尹纤昀重新拿起平板。
屏幕上，赫然是后院监控的录像回放，画面正好定格在黎煜溏一屁股坐进泥坑、表情呆滞的那一瞬间。
尹纤昀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轻点，将这张“经典瞬间”截屏保存。
然后，他拨通内线电话，对助理吩咐：
“把她之前分析的，关于孟絮霖因爱生恨的报告，归档。”
“归档？”助理一愣：“老板，那份报告……几乎全是胡扯。”
“嗯。”尹纤昀语气不变：“单独建立一个文件夹”
助理：“……是。”
老板的恶趣味真是日益精深了……
而此刻，正在卖力擦地的黎煜溏，内心依旧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哼！尹纤昀！你以为这样就能打垮我吗？不可能！我这叫能屈能伸！擦地怎么了？这也是收集情报的一部分！我可以借此观察别墅的地形结构，监听佣人们的闲聊！”
她一边用力拖着地，一边竖起耳朵，果然听到两个路过的佣人在小声交谈：
“听说了吗？苏浨小姐好像对城西新开的那家马术俱乐部很感兴趣……”
黎煜溏眼睛瞬间亮了！
马术俱乐部！苏浨要去骑马！这可是重要情报！
她立刻直起腰，掏出那个巧克力棒录音笔，幸好没在泥坑里泡坏，压低声音记录：
“溏心蛋行动日志更新！目标苏浨疑似有马术爱好，常去城西新开俱乐部。”
“此地点或可作为下一步接触或监视的重点区域！Over！”
不错，感觉自己又为“伟大的间谍事业”立下了汗马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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