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天师小姐在哥谭

　　那台手机在桌角沉寂了数日，如同一个被遗忘的摆件。凤玄机偶尔目光扫过，并无触动。她惯于独处，与外界的联系于她而言，没有实质意义。
　　这日清晨，她正对着棋盘推演一局残谱，那扁平的纸盒里却突然传出一阵急促而单调的嗡鸣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声音不算响亮，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穿透力。
　　凤玄机执子的手悬在半空，视线转向声音来源。她记起塞琳娜说过，这东西可以用来传递讯息。嗡鸣持续不断，带着一种笨拙的坚持。
　　她放下棋子，走到桌边，拿起盒子。入手微沉，封装完好。她指尖轻轻划过封口处的胶带，那胶带便无声断裂，手法利落，未损分毫。打开盒子，里面是黑色的机身，屏幕此刻正亮着，显示着一串数字，嗡鸣声正是由此发出。
　　她没有立刻去按塞琳娜之前指给她看的那个绿色图标，而是先观察了片刻。这嗡鸣声在她听来，粗糙而生硬，远不如琴音悦耳，甚至比不上风声雨声自然。或者说，这种让人烦躁的局促感，正是为了督促使用者注意。
　　终于，在那嗡鸣声即将自行停歇前，她依照记忆，用指尖触碰了那个绿色图案。
　　嗡鸣声戛然而止。
　　短暂的寂静后，塞琳娜的声音从那个小装置里传了出来，带着一丝电子的失真，但语气是熟悉的轻快与一点恰到好处的歉意。
　　“嘿，是我，塞琳娜。希望没打扰你。我临时有点急事要离开哥谭几天，可能没办法像之前那样过去看你。你……一切都好吗？”
　　凤玄机拿着手机，没有立刻贴近耳边，只是让它停留在离耳朵尚有寸许的位置。她能清晰地听到里面的每一个音节，甚至能捕捉到对方背景里细微的、属于机场的广播噪音。
　　“嗯。”她对着那装置，发出了一个简单的鼻音。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似乎塞琳娜没料到会得到如此简洁的回应，随即她又笑了起来：“好吧，好吧，你没事就好。那个……手机，如果有什么需要，还是可以打给我。我挂了？”
　　“嗯。”
　　通话结束，屏幕暗了下去，室内恢复寂静。
　　凤玄机将手机放回桌上，看着它重新变成那个沉默的黑色方块。第一次使用这种工具通讯，感觉有些奇异。声音被拘束在这样一个小小的物件里，跨越了距离，但其中的情感，似乎也被那层电子屏障过滤了些许。
　　她并不担心塞琳娜的离开，也不好奇她的所谓“急事”。每个人的路途皆有因果，她无意探究。
　　只是，这个小小的插曲，证明着那条由塞琳娜搭建的、极其纤细的联系通道，确实存在，并且可以被主动启用。
　　她回到棋盘前，重新拈起那枚棋子，却并未落下。方才那短暂的电子嗡鸣，似乎还在空气中残留着一点看不见的涟漪。
　　过了一会儿，她再次拿起那个手机，手指在上面无意识地滑动了几下，屏幕亮起，显示出简单的时间日期和几个图标。她看着那串属于塞琳娜的号码，片刻后，将新手机放在了一个更容易看到的、但并非中心的位置。至于某人送的旧手机……则被她关机放在了角落的木箱里，等待着终有一天被遗忘的结局。
　　工具本身无谓好坏，只看如何使用。在她尚且年轻的生命里，快速学会使用一件新工具算是理所应当。只要这工具不反过来成为束缚她的枷锁，那么，让它留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也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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