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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食危机
她越说越来劲,眉飞色舞地补充:“这味道,是不是甜中带辣,辣中带麻,回味无穷!尝过者皆是赞不绝口......”
经桑落这一番夸张的形容之后,一旁站着的龚寒也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宁渊抬手,将桑落奉上的纸包拆开。红油亮亮的一根根辣条躺在其中,浓郁的甜辣香气四溢。
他抬手捻起一根咬下,辣味与香味层层叠叠铺开,回味还有一丝甘甜。片刻后,他轻轻点头:“确实不错。”
桑落暗暗松了口气,同时心里还不忘感概一番:在这零食匮乏的修仙世界里,她做的这道辣条,简直可以算得上是仙品级别了好不好!
眼见宁渊一根接一根往嘴里送,那姿态冷淡却飞快,简直像某种优雅又克制的风卷残云。没过一会儿,一整包辣条就肉眼可见地见了底。
而一旁的龚寒从方才起就直挺挺地站在角落里,眼睛死死盯着那包辣条,好似恨不得能用眼神把它吸过来。
奈何他不敢吱声,更不敢伸手。
宁渊默默把最后一根送进嘴里。
龚寒:......心碎一地。
见宁渊吃得满意,桑落心里一松,觉得大魔王今天状态似乎不错,于是悄咪咪凑近,试探着八卦起来:“宫主,我能八卦八卦吗?您身上的这魔毒......怎么这么邪门啊?自你出生就缠着你,这毒究竟是何由来?”
宁渊冷声道:“敢探问本宫之事,莫不是近日活得太舒坦了?”
桑落立马讪讪闭嘴,本以为一道辣条或许把他哄高兴了,能顺便拉近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没曾想宁渊还是一如往常,阴晴不定,一点就着。
宁渊眉心紧蹙,他何尝不想知道答案?这异毒折磨他多年,尽管他翻遍古籍,求问过不少能人异士,却从未找寻到与他体内魔毒相似病症的记载。
那毒,就像是世间仅有,只为他一人而生的诅咒一般。
他数年前甚至曾想过去魔界探寻一番,可......他被下达了终身不允踏入魔界的死命令。
想到此处,宁渊眼神深不见底。
而桑落完全不知晓自己即将触及眼前之人的禁忌,只顾着继续刨根问底,试探性地道:“那前宫主也有此毒吗?会不会是遗传之类的?”
全然不知自己这句话像是在一片宁静的湖水里扔下了一枚炸雷。
空气瞬间凝住。
旁边的龚寒“哧——”地倒吸一大口凉气,整个人像被雷劈了,瞳孔地震三连:前宫主?她居然敢在宫主面前提前宫主?!她不要命了吗?!
果然,一听见她提起“前宫主”三字,宁渊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下一瞬,他抬手一挥,将那空得只剩油渍的辣条纸包甩落在地,声音清脆又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意。
“有这闲工夫做些无用之物来讨好本宫,”他的声音低沉而克制,每一个字都像压着怒火:“不如回去把你的破功法练熟!”
桑落被骂得一懵:“啊?我......”
宁渊不给她任何反应时间,语气愈发冷硬: “这几日惫懒怠惰、敷衍塞责至极。罚你回云梦阁闭门炼功法,未练至纯熟,不许踏出云梦阁一步!”
说完,他不再看她一眼,眉间怒意未散,像是在极力压着什么。
桑落被骂得愣在原地,这宁渊今日突然抽的什么疯?她明明是好心来关心他的,还亲手给他做辣条,忙前忙后帮他取暖......结果换来的竟是被骂?被罚?
桑落越想越憋屈,一把捡起地上那张已经扁得不能再扁的辣条空袋子,气呼呼往外走,还不忘低声怨念:“你不吃你早说啊,明明吃得干干净净只剩袋子,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喜怒无常脾气臭得跟驴似的......我看你真是毒发前后都人格分裂!!”
桑落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一边垂头丧气往云梦阁走。正准备回去蒙着被子好好骂宁渊一场时,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小跑声。
回头一看来人是龚寒,桑落刚想与他吐槽几句,没想到龚寒抢先开口:“你你你你真的是不要命了?竟敢在宫主面前提前宫主!宫主现下最忌讳别人提前宫主了!”
桑落吓得捂住嘴:“啊?我不知道啊!怪不得他刚刚的眼神像要吃人......可是,为什么不能提啊?
龚寒一边不放心的四下张望,一边凑近压低声音:“前宫主是年纪轻轻就身故的,而且还未满一年,宫主或许......还没走出来。总之,你切记,日后万万不可再在宫主面前提及此事。”
“原来如此啊......”桑落恍然大悟般点头,心里忍不住感叹:“没曾想这表面高冷的宁渊,跟前宫主还挺母子情深的嘛。不过我今天真是倒霉了,撞他枪口上了......”
她深吸一口气,在心里给自己敲了一记警钟:“以后在宁渊面前一定要谨言慎行!”
于是,认命的桑落乖乖滚回云梦阁,自觉开始闭关。
名义上是闭关修炼,实际上,她当然还是躺在榻上偷偷摸鱼。只不过她不能出云梦阁,这几日闭关的时日,是彻底无缘冰之宫膳食房厨子做的山珍海味了。
偏偏龚寒每日清晨都准时送来一大盆“清心寡欲套餐”——新鲜出土的萝卜与白菜。
桑落无奈,只能自己下厨烧菜吃。
第一日,她做了萝卜丝炒白菜。第二日,她做了萝卜汤炖白菜。第三日,她做了萝卜块卷白菜叶。这三日吃下来,吃得她是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萝卜和白菜这两样东西了。
如此清汤寡水的饮食折磨下来,到了第四日清晨,桑落从榻上爬起时已经眼冒金星,脚底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她一路晃悠到云梦阁大门口,整个人“啪叽”一趴,宛如挂在门上的一片干瘦白菜叶。
她一边用仅剩的气力敲门,一边声泪俱下地哀嚎:“宫主——!我是真的知道错了!您行行好,把这门上的封禁术解了吧,我快要饿晕了啊!一天天吃得跟只兔子一样,我是真一点练功法的力气都没有了呜呜呜......”
桑落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不管得罪谁,都不能再得罪宁渊了。毕竟她现在已经是卖身又卖命,真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而不知言宇师兄是否感应到了她内心的哀嚎,竟突然如救世主般出现在玄冰殿大门口:“弟子言宇,求见冰宫主。”
言宇被带入殿内时,宁渊正持着一盏茶,指腹轻敲杯沿,抬眼一瞥,眉梢略挑:“何事?”
言宇抱拳,语气坦诚:“禀宫主,这几日本门课上皆未见桑落师妹身影。弟子前来问询,不知师妹因何缘由无法上课?”
宁渊指尖一顿,茶盏“啪”地轻轻落回桌面。
他慢悠悠抬眸,目光淡淡扫过言宇:“你倒是对宫主夫人颇为关心。”
言宇一怔,回道:“毕竟是一同长大的同门,自然要关心。还望宫主告知一二,让弟子放心。”
宁渊眉心轻皱,沉默半晌,最终挥了挥袖:“她这几日不过在殿内勤勉练功,练得废寝忘食罢了。”
宁渊心想,已禁足她好几日了,日日都听着她的哀嚎也是聒噪的很,也是时候该解了她的禁足了。
同一时间,桑落正生无可恋地蹲坐在云梦阁大门后,下一瞬,大门被从外推开。
温暖的光洒进来,桑落抬眼一看,只见来人竟是言宇师兄。她双眼瞬间被点亮了,几乎眼含热泪哀嚎道:“言宇师兄,你来救我了吗......”
言宇被她这副奄奄一息的模样吓得不轻,立刻把她从地上扶起:“师妹你这是怎么了?”正当桑落准备把这几日的创伤倾泻而出时,她余光突然捕捉到不远处那道冷冰冰的气息。
宁渊此时正站在阶上,负手而立,视线如寒刃般落在他们身上。
桑落一个激灵,立刻从“控诉模式”切换成“求生模式”,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没、没什么,我就是还没用早膳,有点饿着了......哈哈......哈......”
言宇眉头皱得更深:“你连早膳都没吃?”
桑落本想说:“何止是没吃,我都已经连续四天被迫吃兔子同款套餐了!”但她可不敢说,因为不远处的某人投来的视线越发凌冽。
桑落一边敷衍着应答,一边心虚的用余光瞥宁渊,他那表情中透着种难以揣度的深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她此时最怕的就是说错半个字,又怕是会被塞回云梦阁继续与白菜萝卜为伴。
想到这里,她立刻推搡起身旁的言宇师兄:“快快快师兄走吧走吧!膳食房!快去膳食房!”
桑落吃了有史以来最饱的一顿饭,风卷残云般吃了整整三碗。吃得旁边的大厨都看呆了,筷子几次差点掉进锅里。
言宇看着她碗口都快堆成小山了,忍不住皱眉:“你这入玄冰殿没几天,胃口倒是渐长啊。”
桑落含着最后一口饭艰难地点头:“可能最近天冷了,胃口也变好了吧。”
吃饱喝足后,言宇才问起正事:“那冰宫主待你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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