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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失而复得
桑中压制住心中的愤怒,极力恢复理智,朝寒苏摇摇头。
打骂声持续了一会,屋内陷入了寂静,每一分每一秒对桑中来说都是煎熬,她指甲刮在墙上,一下、一下、一下…
直到少年攥住她的手腕,强制她停了下来。
她的指甲已经刮出血来,寒苏怕她再伤害自己,不敢松开她,直到过了一炷香时间,阿素走了出来。
阿素手里的食盒已经空了,她警惕的东张西望了下,锁了门,临走前还清扫了脚印。
“这位是许宅女管家?”溱怀明认得她,许云霄是来阳城最大的大商人,两人打过几次照面,阿素为他的心腹,“在如此隐蔽的地段有间屋子专门囚禁人,阿素她一个人不敢,定是许云霄在背后指使。”
等阿素身影现实在视线外,三人绕到门前,木门年久失修,掉了一层外皮,上面挂了一把巨大的铜锁。
溱怀明活动活动筋骨,问:“要撬开吗?”
一双冰冷的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将他推到一边,寒苏冷冷的道:“别碍事。”
一条类似蚯蚓的细长小虫,钻入锁眼中,嘴里吐出含有腐蚀性液体,腐蚀了锁芯。
寒苏用力一推, “咔”一声闷响,铜锁落到地上。
桑中率先迈进屋内,闻到一股腐臭味,屋内昏暗,在门被打开的瞬间,一束光落在趴在地上的少女的身上。
伤痕累累的女孩躺在地上,血液流进她的眼睛里,双手被麻绳束缚着让她动弹不得,她的眼皮艰难的掀开一条缝隙,在刺眼的光里,站着一个女人身影。
刺眼的光与素白的雪地让少女睁不开眼睛,她吓得缩了缩身子,以为阿素又折返回来打她。
她身体紧绷,像是捕兽夹抓住的小鹿,不服气仰着脖子咬紧牙关,恶狠狠的瞪着那人。
“甘棠…”
甘棠听到对方沙哑的叫自己名字,愣了愣,两行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流到脸颊的伤口上,她甚至不再觉得有多疼。
桑中气的浑身都在都,手心被自己的指甲掐出血丝。
没囚禁的人是——甘棠!
她扑到甘棠跟前,颤抖的双手停在半空,不敢触动甘棠满是青紫色的皮肤。
甘棠头发凌乱,衣服被利器刮破,身上有剑伤,有鞭子抽打的痕迹,有拳打脚踢的伤痕,旧伤新伤加起来没有一片好皮肤。
桑中甚至不敢与甘棠相认,自己宠坏娇惯的甘棠,怎么成这幅样子了!
甘棠嘴角往上扯了扯,嘴角的伤又被扯裂,血丝流进她的嘴里,血腥味灌满她的口腔,她嗓音哽咽,双眼委屈的通红,“小姐,你来救我了。”
桑中发不出声音,目光又落到角落躺着奄奄一息的男人身上,男人也看到了桑中,他的脚踝被镣铐锁住,另一头绑在柱子上,他的状态比甘棠还要差,一条小腿肿的比大腿还要布,他只能头朝桑中,伸出手指头动了动,张了张嘴,却没力气说出话来。
寒苏与溱怀明见了这一幕,都呼吸一滞,立即用剑刃砍断了绳索。
桑中将甘棠抱在怀里,甘棠像被虐待的小动物找到了庇护她的主人,头微微垂在桑中的肩膀上,手紧紧攥住桑中的衣角,才得到一点安心。
寒苏背起乐安,乐安的手依旧倔强的朝桑中伸,像是有话一定要告诉桑中。
寒苏凑近桑中俯下身子,桑中握住乐安的手。
他瘦了许多,骨节凸起,眼底再也没有从前的傲慢,只有惊恐与不安,他回握住桑中的手,虚弱的道:“姐姐,我的银丝线被他们挖出去了……”
桑中嘴唇都在颤抖,后牙槽咬的吱吱作响。
“不要相信许云舟的任何话,不要吃他给的食物,姐姐,你一定要小心许家的人。”
乐安说完闭上了眼睛,手力竭般的垂了下去。
“乐安!”
寒苏道:“他睡着了,脉搏还在,姐姐,不用担心。”
桑中松了一口气,她有很多话想问甘棠,但又不知从何问起,只能不停的摇头,她不敢相信这一切的真相。
“是不是许云舟干的?他来胡宅的目的并不是下聘礼,他是来灭门的!”桑中说出来心中所想,也是她最最难以接受的。
甘棠摇摇头,“我不知道许云舟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那日小姐留下书信后他便走了,他前脚刚走后脚黑衣死侍出现,我与乐安被抓后一直被囚禁在这间柴房里,每过两日,许宅女管家都会独自前来送一次饭,除了她再没见过其他人。”
许家为何要这么做,明明她已经同意与许云舟成亲了,他们想要什么,明明可以用其他手段,为何要做的如此赶尽杀绝。
“姐姐,乐安公子与甘棠姑娘的伤不能耽误,尤其是乐安公子的腿,必须找个地方休养,还要请大夫医治,咱们目前暂居在许云舟家里,稍不留意就会让许家人起疑,要找个可靠值得信赖的人保护他们。”
寒苏说的对,乐安、甘棠消失,许家人最先怀疑的就是她,她还要寻找父母下落,还要复仇,不能离开许宅。
“在来阳城最信任的人本就是许云舟,可如今,我还能相信谁?”
一直作为旁观者的溱怀明这时咳嗽两声,刷起存在感来。
桑中皱皱眉,略带疑惑,“你?”
“我想,你们也没有银两找客栈了吧?” 溱怀明姿态闲懒的倚在墙上,继而道:“舒适的住宅,来阳城最好的大夫,还有许云舟绝对不敢闯入的安全地方,在下的府邸应该是目前最好的选择吧。”
旁边男人傲气凌然,甘棠这才正眼看了他两眼,认出了这位身形高大,衣着华丽的富家公子是谁,“世子!小姐,南樛公子他——”
“他安全,多亏世子出手相助,兄长才能躲过一劫。”桑中放低音量道:“甘棠,我把传音蛊给你,你到了侯府,遇到任何状况都要向我汇报。”
甘棠点头答应,桑中这才放心把他俩交给溱怀明,并对溱怀明道:“多谢你愿意帮我。”
“我不是在帮你,我是想让蛊师族知道,溱氏从未忌惮你们,不是你们口中心胸狭窄的小人。”
“我把甘棠、乐安还有南樛都交给了你,希望你说到做到,保护好他们,他们其中有一人遭遇不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溱怀明让马夫叫来了新的马车,几个心腹将甘棠、乐安抬上马车,乐安因为失血过多和多日未进食,加上伤口感染导致高烧昏迷不醒,他的这条腿,是无法恢复成往常那样了。
这个仇,她一定要加倍奉还。
“姐姐,我们现在去哪?”寒苏道。
桑中取出蚕丝手帕,擦掉寒苏发尖染上的血渍,淡淡的道:“去给白露买药材,然后一起回许宅。”
桑中若无其事的买了药,还给寒苏买了根冰糖葫芦,寒苏不爱吃酸的,桑中非让他拿着。
回去的路上,桑中还笑着逗他,如失去了柴房里的那段记忆。
她远远看见许云舟在门前台阶上等,故意牵住寒苏的手,将他拉到身边,往他怀里靠了靠,踮起脚咬下来一颗糖葫芦。
寒苏知道她是在故意演给许云舟看的,配合着露出宠溺的笑。
许云舟黑着脸凑过来,瞪了一眼对面的少年,少年挑衅的挑挑眉,丝毫没把他放在眼里。
“桑儿,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
桑中将药包摆在许云舟面前晃了晃,“我去买了些调养身子的药,我们身子骨受不住这里的气候,尤其是寒苏,一直闹着说头晕脑胀,我担心得整夜没睡好。”
许云舟嘴角抽了抽,“桑儿,你是不是清早见了蝶儿才向我怄气,你别误会,蝶儿只是一名舞姬,我是不会纳她为妾的!”
“蝶儿?”桑中想了好久,才对上早晨那位与她争分吃醋的貌美女子。
原来许云舟以为她吃蝶儿的醋,故意拿寒苏气他。
“你在这里等我,是为了这件事向我道歉?”
许云舟欲言又止,他纠结片刻,道“桑中儿,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几人来了庭院,只见地上几具白布盖住的尸体,几个男人双手束缚跪在地上,许云霄与几个武夫手拿木棒将男人包围住。
“这是作甚?”
白露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见到桑中寒苏如见了亲人,泪汪汪的道:“你们可回来了!有人要杀我!”
桑中问:“是他们?”
白露道:“他们就是你的仇家!正是昨夜的刺客!他们今日又来刺杀,可你们俩去逛街只留了我一个倒霉蛋,我差点死在他们手里,还好许公子相救,不然你的药材就白买了!”
寒苏对她使使眼色。
桑中了然,摸了摸白露的头,为他顺顺毛,安抚道:“好了好了,别怕,许家那么多眼睛看着你,谁敢伤你。”
许云霄道:“桑中,他们已经全部招了,杀死你父母的真凶正是姓溱的王八犊子!许伯伯这就为你做主!宰了这帮畜生!”
“你说什么?我们父母——”
一双骨节分明的细手揽过她的肩膀,紧紧拥她入怀,温柔贴在她的脊背,耳边是男人呼吸声。
“桑儿,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是他们都招了,你的父母……都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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