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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清晨。
沈知蕴是被院外洒扫的动静惊醒。
她穿上衣裙,推开窗户,一阵晨风吹了进来。
今日天气似乎不太好,天空灰蒙蒙的。
张嬷嬷带着几个侍女进屋,“姑娘,今日老奴特意多加了些香料,准保将你的屋里的晦气去掉。”
“劳烦张嬷嬷了。”沈知蕴道。
张嬷嬷勉强笑了笑,之后吩咐侍女将香炉和熏香抬进屋里。
沈知蕴瞧了眼那抬进来的熏香,说道,“我近日向长公主请教如何焚香,嬷嬷不如交给我来。”
“那就劳烦姑娘亲自动手了,老奴也好去伺候老夫人。”
“嬷嬷赶紧去伺候祖母吧,这个点,祖母该醒了。”
张嬷嬷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带着两个侍女离去。
按理来说,沈知蕴要到老夫人院里晨昏定省,只是老夫人见了她就心烦,便不让她去了。
见其余侍女在屋外洒扫,沈知蕴从袖口掏出布袋,捏下一小块香锥,放了进去。
做好这一切,沈知蕴才出门去学堂。
刚进学堂,沈知蕴便听见秦霜与二长公主在闲谈。
“长公主这运气真好,马上就要嫁到西凉去了,这西凉可是有享不尽的美酒呀。”
秦霜说完,往沈知蕴那儿瞟了一眼,挖苦道,“沈知蕴,长公主待你不薄,你不如做她的陪嫁丫头,一起嫁到西凉去吧,这日后还能有个伴。”
二长公主周歆抬眸,“这想法倒是不错,沈知蕴,不知你是否愿意陪长公主到西凉去。”
沈知仪勾唇冷笑,沈知蕴若是拒绝,那便是辜负了长公主对她的厚爱,她若是同意,那二公主定会呈报圣上,沈知蕴便不会再出现在她眼前。
此时,学堂里的人都看着沈知蕴。
沈知蕴不紧不慢地回答,“若是长公主不嫌弃,我定会相随。”
“好,沈姑娘此番真情感天动地,本公主定会禀告圣上的!”周歆露出满意的笑容。
秦霜得意地勾唇,“沈家大小姐果真有福气啊,我听说那西凉王虽已至不惑之年,可依旧能骑马射箭,身子骨硬朗得很。”
学堂内的众人再次暗自发笑。
沈知蕴抬眸,声音缓和,“都说,好事成双,既然秦小姐对西凉王如此赞不绝口,不如也同我一道,给长公主做陪嫁丫头可好?”
秦霜顿时无语凝噎。
淑敏县主此时帮腔道,“伯爵夫人早已经给秦霜则了夫婿。”
秦霜反应过来,她点头,“是啊。”
沈知蕴冷冷地笑了一下,她说道,“我与秦家二公子尚有婚约在,可我依旧愿意陪长公主嫁到西凉去,为何秦小姐不能呢?”
秦霜瞬间怒了,也不管什么礼仪教养,她拔高声音道,“沈知蕴,你在诡辩!”
“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你!”秦霜咬牙切齿地说,“这世上怎么有你这般蛮横不讲理的人!”
恰好此时,张至翌到了,众人才噤声。
今日讲学,沈知蕴心不在焉。
她一边想着如何抓到下毒之人,另一边想着长公主远嫁西凉的事,以至于完全没意识到张至翌已经走到她跟前。
张至翌敲了敲沈知蕴的桌板,“沈姑娘,莫要分神。”
沈知蕴回过神来,发现其余人都将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抬眸看向张至翌,面露羞愧,“抱歉,张先生。”
秦霜瞥了眼沈知蕴的书本,发现这根本不是张先生讲的那一页,于是她抓住机会挖苦沈知蕴,“如此不专心,连先生讲到哪儿都不知道,不如收拾收拾回府得了。”
沈知蕴低头,她手忙脚乱地将书本翻页。
张至翌提点到,“我讲到唐传奇。”
“谢先生提点。”沈知蕴讲书本翻至写着唐传奇那一页。
看到这一幕的二长公主周歆咬牙切地瞪着沈知蕴,手里的紫毫毛笔几乎要被她折断!
这该死的沈知蕴!
张至翌转身,行走到秦霜身侧,“秦小姐如此能言善辩,不如给大家讲讲何为唐传奇。”
秦霜惊讶地啊了一声,她方才也没怎么听,自然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秦霜缓缓站起来,支支吾吾半天,还是没答上来。
张至翌并不想为难秦霜,她让秦霜坐下,之后解释说,“唐传奇分为三类,神话故事类,爱情故事类,侠义故事类,其中爱情故事类鉴赏价值最高……”
趁着张至翌背对着众人讲课,淑敏县主故意将一纸条扔到二长公主的脚边。
周歆低头瞟了眼那纸团,然后抬眸看向淑敏县主。
淑敏县主故意露出心虚紧张的神情。
周歆在好奇心驱使下,伸手拾起地面上那揉成一团的纸条,展开。
纸条上面写着:霜霜,你有没有发现,张先生似乎很关心沈知蕴,甚至还为了沈知蕴故意为难你。
周歆眼神变得锐利如刀子,她用力将纸条捏成团,几乎要将纸团揉进手掌心。
淑敏县主见计谋得逞,十分得意地摸了摸头上的发髻。
沈知蕴这回死定了!
下了学堂,沈知蕴想着去拜访长公主,无奈被周歆拦住去路。
“沈姑娘,不如你现在随我到朝阳殿,跟圣上禀明,你愿意陪长公主嫁到西凉去。”
秦霜和沈知仪两人此刻都露出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她们很是期待沈知蕴的答复。
“二长公主自去同圣上说便是,我今日还有事,先回府了。”
周歆以为这是沈知蕴的借口罢了,所以她问道,“有什么是比长公主婚嫁更重要的?”
“明日是我母亲的忌日,我今日要回去准备祭祀用品。”
周歆听后没说什么。
——
回到府上,沈知蕴先去了书房找沈鸿。
待小厮通报后,沈知蕴这才进屋。
沈鸿在书房内练习书法,他听到脚步声后才抽空看了眼沈知蕴,“蕴儿,你找为父是为了何事?”
沈知蕴行了礼,毕恭毕敬地问,“明日是母亲的忌日,父亲可愿意与我一同去白云观祭奠母亲?”
沈鸿的手顿了一下,墨汁险些掉在白色的宣纸上。
他放下手中的狼毫毛笔,压低声音,“明日为父有事,不便前去,但是你放心,祭祀用品我一定准备妥当。”
“父亲,当真抽不开身吗?”
犹豫片刻,沈鸿缓缓开口道,“替我向你娘问安。”
听到这话,沈知蕴彻底心如死灰。
难怪姑母会对沈鸿如此失望,最后失望到麻木。
“好的父亲,蕴儿知晓了。”
说着,沈知蕴便将方才在朱雀楼买的梅花糕放在书案上。
“这是蕴儿在朱雀楼买的梅花糕,但是味道不如苏州的好。”
沈鸿看着那梅花糕,内心五味杂陈。
“那蕴儿就不打扰父亲了。”说完,沈知蕴转身出去。
她知道,梅花糕对沈鸿和宋荷来说,意义深重。
姑母说过,沈鸿原是一穷苦书生,沈老夫人是靠卖馄饨为他凑集上京赶考的盘缠。
某次雨夜,沈鸿被困于一间破庙,他在那邂逅了同在屋檐下躲雨的姑母。
雨越下越大,没有要停下的趋势。
沈鸿原本就没用午饭,这到了晚上便更饿了,肚子一直咕咕叫。
姑母便让侍女拿两块梅花糕给他果腹。
那块梅花糕虽然已经冷了,可依旧软糯香甜,比他平时吃的多了一丝米香味。
自那以后,沈鸿心里有了个姑娘,后来他考上进士便来宋府提亲。
宋老爷为人直爽且不拘小节,他不看门第,看的是人品和心性。他觉得沈鸿不卑不亢,日后大有所为,这才同意把姑母嫁给他。
只是没想到,祖父还是看走眼了。
所以她希望可以借助梅花糕唤起沈鸿年少时期的回忆。
——
白云观。
沈知蕴刚进观就碰到了穗娘。
穗娘提着一篮子的祭祀用品,看样子也是来祭奠姑母的。
“穗娘,你这些天过得可好。”
“姑娘放心,我很好,宝月阁的人对我很恭敬,我今日来白云观,他们还派了护卫跟着。”
听到穗娘真么说,沈知蕴放心了。
只是,这下,她千阿钺更多了,怕是很哦
对了,你还记得夫人帮过那个馄饨摊的老媪吗,她有个儿子,叫阿墨,你还记得不?”
沈知蕴点头,“记得,怎么了?”
穗娘叹了一口气,“他得罪了沈家少爷沈竟,所以沈家少爷不仅把他摊子给砸了,还打伤了他,我见他可怜,就把身上的钱都给他了,姑娘你若是得闲,去看看他吧。”
沈知蕴应下了,“穗娘,不说这个了,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姑娘,您说。”
沈知蕴从袖口掏出一个袋子,那袋子里正是她昨日从香锥上捏下的一角。
她将小袋子递给了穗娘,“把这个交给宝月阁的青禾,她知道改怎么办的。”
若是这香锥没有毒,那她还得继续寻找这乌木的来源。
穗娘接过香袋后,发出惊奇的声音,她将香包凑近闻了闻,“姑娘,这香味好熟悉。”
“你闻到过?”
“嗯,这好像是夫人屋里常用的那熏香。”穗娘又仔细辨别,“对,没错,就是这味,我在夫人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夫人常用的熏香我都记得,这是西域的熏香,味道十分特别,我不可能记错的。”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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