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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
“是……周围的……土匪。”
虽然表面在装镇定,可话一开口还是暴露了她的恐惧害怕。
姬浔听后,沉了沉眼眸,注意到她的害怕,她在里面宽慰。
姬浔不是没有想过,不会有意外。
她早就已备好了武器,车内角落里放着一把长刀和短刀。
姬浔随手拿起一把短刀,藏入手中,走出马车,站在闻宁的位置上,她不动声色打量着周围的来人。
这群土匪看见从马车里走出来一个小女孩,为首的男人似乎有些失望,这样的情绪只有一瞬间,在看到那位车夫是个女孩后,眼中的失望化成了炽热。
“小娃娃,听这个人说你是公主,那你一定有钱。”土匪老大打着算盘,为了避免吓到她,尽量用温和的语气开口:“只要你把钱给我,包括你旁边的那位,我就平安送你回去,如何?”
他们其实听见这个小孩是公主的那一刻,有过想把她也带走的心思。
坏就坏在这个人是公主。
要是真的被他们抓走出现意外,他们一窝就会被端了。
那样得不偿失。
所以他们打消了这个念头。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一棵老树上,一身黑衣的小少女站在那里,她手中抱剑,静静的观看前方不远处的那群人。
注意力从那群人身上渐渐转移到马车上的小女孩。
仔细辨别她的长相,确认了此人就是她的任务目标。
姬浔,凤鸣国五公主。
每年在这段时间都会从中原回凤鸣国,具体做什么无人得知。
这便是她所调查到的信息。
为此她一直蹲守于此,就是在找合适的时机杀掉她。
却不料,居然有人也看上了他们。
少女心情有些烦闷,在思考要不要先把他们杀掉时,突然周围万鸟惊飞,沙沙的声音响彻天地,在这林间动荡。
等她再去观察时,发现那群土匪不知道什么时候倒在了地上,至于始作俑者姬浔。她手中拿着一把短刀,上面沾着鲜血,或许是杀人的时候没有太在意,有不少血都溅在小少女的身上,她的脸瞬间像是点上了无数朵梅花,绽放得格外鲜艳。
偏偏这样的人看起来最是纯良无害,没有任何攻击性。
极具反差的性格让站在树上的小少女心中一颤,在犹豫要不要现在出手时,一把短刀闪着粼粼寒光,扎在她所在的树上,位置不偏不倚划过她的脸颊,钉在身后树干。
要是她动作慢一步,她就会死在当场,就会跟那群躺在地上的土匪们一样。
想到此,她才发觉她低估了面前的小少女。
这位公主殿下,从来不是任人欣赏的花朵。
而是会在你没有任何防备之下,杀死你的食人花。
“来者何人?”姬浔的声音在刀的后面,“在这里看了这么久,为何不现身?”
她注意到这个人已经很久了,只是她一直没有动手,她也就不再去看。
本以为两个人会保持这样的距离到结束。
却不想半路来了这一回事。
处理他们不需要浪费很多时间,姬浔想着一个是解决,两个也是,正好一起。
被发现了身份,她也不会停留在这个位置上,从树上跳下的时候顺手把那把短刀拿了下来。
两人相距不远,姬浔能清楚的看见她的一举一动,面前的人跟她年龄差不多,只是一身黑让她分不清是谁。
但这并不重要。
因为不用去猜,光是她这一身打扮,她就知道这个人也是想杀她的。
“想杀我,你尽管来。”
武器被她扔掉,还落在对方的手中,小少女并不慌,她的眉眼张狂,格外漂亮。
就连说话也依旧狂的不行,并且丝毫没有觉得这样说话有哪里不对。
“就看你有没有那个资格了。”
这种话无论放在谁的耳中,都是一种嘲讽。
她也并不例外。
“当啷”一声,带着血的短刀从半空落在地面。
旋即,她抽出怀中剑鞘里的长剑,发出冰冷的寒光,不给她一点反应的机会,直直冲向她。
姬浔看见后,站在原地没动。
这样的动作落在她的眼中,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明明前脚还要跟她决斗,现在怎么放弃挣扎了?
可她依旧没有放松警惕,常年混在于生死一线的她不敢放松。
不把危险解除,她是不会让自己受伤着。
眼看着两人距离越来越近,那把长剑就要刺入她的胸膛,姬浔站在原地终于有了反应。
可她并没有出手或者是躲避,而是看向马车的方向,喊了一声:“闻宁,把刀给我。”
下一刻,一把长刀被抛在半空,划过天际,一只大手出现,姬浔轻松接住。
看见这一幕,她才有了对对手的敬畏,对于打斗的兴奋。
寒光乍现,刀剑交锋,树林内响起铿锵有力的金属撞击声,仿佛凌厉的风暴在此划过。
这让两人身子不自觉的往后一退,又很快稳住身形。
再次冲上,打斗间二人一来一回,身影在这林间穿梭自如,不受任何拘束,像是两只自由自在,不受任何拘束的鹰。
半个时辰过去,还未分出胜负,两个人身上都冒出一身细汗,姬浔不知道打了第几次对面的攻击,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承受不住这么高强度的压力。
她的气息开始有些不稳,凌乱。
和她相比,对面的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年龄差不多,武力差不多,消耗自然也是一样的。
“不打了,不打了,休息一下。”姬浔最先扔掉长刀,表示友好。
她看见后,仔细想了一番,点头同意。
把自己的长剑扔在地上。
两人以地为席,坐在一片天地。
他们这才注意到周围天色的变化,橙红色的晚霞在天空之上绚烂夺目,让两个人的脸颊也红彤彤的一片,好像两个熟透的柿子。
清凉的风吹过二人身躯,吹走一身的疲惫,姬浔很快调整好呼吸,只是因为长时间的出力,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哑。
“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
她没回答。
姬浔不气馁,又道:“所谓不打不相识。你看你都知道我的,把你的名字告诉我,交换一下,咱们交个朋友。”
似乎预料到她会说什么,小少女抢先把话说了。
“你不要说你要杀我之类的话,我不想听。”
她又认真地开始讲:“你看咱们打了这么久,都没有分出胜负,那就证明你杀不了我,我也杀不了你。”
她明亮的眼眸看着她,很是认真:“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就此放过彼此。”
“我没有名字。”
“什么?”
她又不开口了,沉默着,连带着周围的气氛也莫名有些压抑。
姬浔后知后觉意识到她在回答自己第一个问题。
心中一喜,她大胆开口:“这么说你是同意了?”
“不是。”
“我的任务是杀掉你。”她想了想措辞,正色对她道:“这次失误,我放弃。”
“等下次见面我一定会杀死你的。”
她很严肃。
“为什么?”
姬浔听见这个回答,很是失落。
这要是换做其他人,一定会放弃。可姬浔没有,她不仅没有,还说了一句很扎心的话。
“你为什么会笃定你下次一定能杀死我,毕竟这一次你没有成功。”
“倒不如咱们成为朋友,一起打天下。”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对未来的格外憧憬。
“还是说你有什么一定要杀死我的理由?”
不知道是哪个字眼触动到她,她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姬浔性格一直都很倔,认定了什么就一定要办掉。
哪怕那个几率很渺茫。
姬浔手上拿着不知到从哪里捡到的一块令牌,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乐趣,拿在手中往上一抛,“是因为这个吗?”
虽然是在疑问,可只要她开口,就已经十拿九稳。
她总是能察觉到别人察觉不到的东西。
甚至,第六感很准。
她看到姬浔手中的令牌,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身上,并没有找到,就意识到这就是自己的那枚。
她想要拿回来。
这是在他们杀手组织里,象征自己身份。
绝对不能丢。
看着她这样大的反应,姬浔在心中道:果然如此。
她把令牌还给她,只是在交还的时候,余光注意到上面的字是一个四。
谐音同“死”。
这种通常是不好的寓意。
没什么人会用。
可她的代号却是这个。
姬浔总觉得她好像触碰到了什么,那种若有若无,吸引着她,想让她找到答案。
“你是因为这个所以要来杀我?”
“是因为有人给你派发了任务。”
“是这个杀手组织吗?”
……
姬浔有一连串的问题想知道,但更让她想知道的是。
“如果我帮你解决掉他们,还你自由,你愿不愿意跟我交朋友?”
她一字一句说的很慢,很细。
余光还时不时注意她的表情,观察她的神色,想知道自己说对了没有。
“为什么?”
她很认真看着她,“你为什么要帮助我?”
姬浔眨了眨眼,“帮助人还需要理由吗?”
姬浔的目光太过真诚炽热,她不自觉被烫到,避开了视线。
或许从未有人这样对她,难得遇上一个出现的,她突然又不敢接近了。
“你不行,我们也……没可能。”
她给出回应,却是这样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
她似乎很害怕,像是身体的本能产生战栗。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
姬浔倒是没在怕,歪了歪脑袋,口气带着稚嫩天真。
“你和我武功差不多,我们和那个人差距很大,打不过。”
他们是第一次见面。
不必为了她这样的人,这么拼命,甚至是搭上自己的性命。
她觉得并不值。
她想让她放弃,就如同他们之前说好的,再次见面,必成敌人。
“是吗?”
轻飘飘的一句,满是散漫。
“我虽然不是江湖之人,但也知道你们的规矩,你是怎么进去的,就可以怎样离开,实在不行我们就灭了他。”
“一个不行,我们有两个人,如果两个人还是不行,那我可以叫人,我是公主。”
“至于理由就是……”
一把短刀出刃,稳稳射击前方不远处的一只野鸡,鲜血散开,一切归为平静。
月光朦朦胧胧落在小少女脸上,她的脸眸打上寒霜,冰清玉洁,一瞬间没有温度。
她听见她没有说完的话,“他们对本公主不敬。”
风从耳边呼啸,天地间好像就只剩下他们二人,和刚刚那句话。
刹那间,她似乎被这样的话给说动,心中燃起熊熊火焰,似乎在燎原。
她承认她被姬浔的话说动了。
挣扎间,她闻到不远处传来的烤肉香味,一抬头,一只鸡腿落在她的眼前。一身红裙的姬浔右手拿着鸡腿,咬了一口,把另外一个完整的放在她的面前。
“接下这只鸡腿,我们就是朋友了。”
她并没有听清楚姬浔在说什么,一下午的精疲力尽让她看到眼前的人,无暇顾及其他。
所谓送上来的东西不要白不要,她接下那只鸡腿,像是长时间没有吃饭,拿到手就狼吞虎咽起来,一只鸡腿很快从她眼中消失,只剩下遗落下来的骨头。
姬浔看她没有吃饱的样子,指了指远处烤鸡的闻宁,道:“不着急,这里还有很多,这一只鸡足够我们吃了。”
闻宁在不远处听不见他们的声音,只知道两个人似乎在说什么悄悄话,见两个人望过来,她连忙招呼:“公主快过来,夜间凉,莫要冻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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