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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谢蕴动作很快,第二天就去找了村长谢源,说明了自家要增盖两间房,请帮工按天付钱,一天三十文钱,不管饭,并请村长帮忙在村里吆喝一声。
谢源自然大力支持。消息很快传遍全村。
“谢蕴家要盖新房子了。”
“请帮工,一天三十文,现钱结算。”
“不管饭?那也成,给钱实在。”
“他家刚得了那二十两,又给村里谋了卖鱼的路子,是该盖房子了。”
泾川里的壮劳力们顿时兴奋起来。农闲时节,能在家门口找到一份按天结算的活计,工钱还公道,简直是天上掉馅饼。不止谢姓本家,村里几户杂姓人家的当家人也闻讯赶来,询问能否参与。
谢蕴爽快地表示:“只要是踏实肯干、手艺好的,不管是姓谢还是姓赵姓李,我们都欢迎,工钱一样算。”
这态度赢得了更多好感。很快,伐木的、挖地基的、和泥制坯的、有砌墙手艺的……一支以本村青壮为主的“建筑队”就拉了起来。
谢蕴亲自监工,在一旁帮着照看材料,指点方位。
王氏、秦梅和谢慧则成了后勤保障主力,每日烧好两大锅开水,偶尔还会做些菜饼,算是额外的慰劳点心,让大家歇息时垫垫肚子。
谢明昭也没闲着,帮着照看谢澜谢屹,跑跑腿递递东西,小院内外一片热火朝天。
而与此同时,泾川里通往县城的那条土路上,也多了些赶往的牛车和挑着担子、步伐匆匆的身影。担子里是装着清水的木桶,桶里是活蹦乱跳、用柳条穿了鳃的鲜鱼。
鸿运酒楼的承诺,如同给村里农闲的人家打了一剂强心针。谢水生家就是其中之一。他每日天不亮就下河,赶在早市前将最新鲜的鱼送到鸿运酒楼后门。
郑掌柜果然守信,亲自验收,鱼只要鲜活,立刻过秤,按当日市价给钱,从不拖欠。
“掌柜的,今天的鱼,您看?”谢水生将担子放下,抹了把汗。
郑长椿上前看了看,桶里的草鱼、鲫鱼都精神十足,满意地点头:“好,鲜活,称重。”
店里的伙计麻利地上前过秤。
“草鱼三斤二两,鲫鱼两斤半……总共按今日市价,承惠一百零三文。”郑长椿算盘一拨,爽快地数了钱递给谢水生。
“多谢掌柜的。”谢水生接过沉甸甸的铜钱,黝黑的脸上笑开了花。这可比以前自己零散着卖或者卖给鱼贩子强多了。钱多,还省心。
看着谢水生和其他几户村民喜滋滋地揣着钱离开,郑长椿也捋着短须,脸上是掩不住的笑意。用了谢明昭那去腥的法子后,自家店里的鱼菜口碑直线上升。那鱼头豆腐汤和红烧鱼块成了新晋的招牌,点单率极高。虽然还没到门庭若市的地步,但明显感觉回头客多了,连带着其他菜都跟着好卖了些。这“鸿运当头”的招牌,似乎真的开始转运了。而这一切,都源于那个聪慧得不像话的小丫头……
谢明昭站在自家忙碌的院子里,看着一车车运来的木料、砖瓦,听着工匠们有力的号子声,再想到村里人挑着鱼担奔向县城的身影,嘴角不由得弯起。
房子在一天天成形,村里的赚钱路也在一点点拓宽。她的新菜谱正在脑海中酝酿……
————
深秋的寒意日渐浓重,当第一场薄霜悄然覆盖了田野时,谢家小院里东侧那两间崭新的房子,也终于宣告落成。
谢蕴、王氏、秦梅和谢慧围着新房子转了一圈又一圈,脸上是掩不住的喜悦和满足。
谢澜和谢屹更是兴奋地在空荡荡的新房间里跑来跑去,清脆的笑声回荡在梁间。
“好,真好。”谢蕴拍着厚实的墙壁,声音洪亮,“赶在冻土前把房子立起来,这心就踏实了。”
王氏也笑得合不拢嘴:“多亏了村里这些好把式,干活实在,手脚也麻利。”
秦梅接口道:“是啊,虽说不管饭,但咱们烧水、送点心,大家伙儿也都念着好呢。这工钱给得足,也都没二话。”
王氏脸上的笑容收了收,正色道:“这新房子,砖瓦木头都是新的,湿气重,味儿也大,可不能急着住人。得好好晾着,散散潮气,去去味儿。等开了春,天气暖和了,咱们再用艾草好好熏熏,驱驱虫蚁,到时候再搬进去,住着才舒坦放心。”
谢明昭立刻赞同,“阿奶说的对,新房子要通风透气,晾晒几个月最好。”
新屋落成,也意味着盖房的热闹告一段落。谢家小院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但这份宁静中,却酝酿着新的忙碌——冬至快到了。
晚上,王氏在饭桌前开口道:“眼瞅着就要冬至了,一年里最长的夜,得好好过。咱们也得准备点像样的吃食。我寻思着,过两天去趟县城,买点糯米,再割点肉回来。”
“买糯米?阿奶是要做糍粑和浮圆子吗?”谢明昭眼睛一亮。冬至吃浮圆子、打糍粑,是许多地方的传统,寓意团圆和丰收。
“对,”王氏笑着点头,“冬至大如年,吃点甜的糯的,暖暖和和。糍粑打好了,蘸上黄豆粉,香得很。浮圆子嘛,就包点芝麻馅,或者豆沙馅,热乎乎地吃上一碗。”
“阿奶,我也想去。”谢明昭立刻举手,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去县城,可不仅仅是买糯米那么简单。
王氏看着孙女亮晶晶的眼睛,想起她上次去县城就谈成了那么大一桩买卖,心里一软,点头应允:“行,阿奶带你去。”
“阿奶,我也想去。”谢澜在一旁开口道。
王氏看了一眼旁边的谢澜和谢屹,心里又一软,“好,我们都去,看看县城里冬至的热闹。”
谢明昭心中雀跃。她想去县城,主要目的有两个:
一是观察鸿运酒楼的生意。几个月过去,用了她的去腥秘方,又有了稳定新鲜的鱼源,鸿运酒楼的生意是否如郑掌柜所愿“鸿运当头”了?客流量如何?这关系到她后续计划的可行性。
二是推销新菜谱。这段时间,她可没闲着。在帮忙的同时、偶尔也在琢磨适合鸿运酒楼、也适合这个时代食材的新菜。
她瞄准了年关将近这个时机。冬至过后,年味渐浓,各家酒楼饭馆都铆足了劲准备年菜招揽客人。鸿运楼肯定也需要新花样。
“阿奶,等咱们买完东西,我想顺道去鸿运酒楼看看郑伯伯。”谢明昭状似随意地说道,“快过年了,我琢磨着,他那酒楼肯定需要点新鲜菜式招揽客人。我正好……又想了两个做鱼的新法子。”
王氏一听,眼睛立刻亮了:“又想了新法子?阿辞,你这脑袋瓜子真是……”她都不知道怎么夸了,“行!那咱们买完东西就去。郑掌柜是个好人,上回给的价钱也公道。要是能成,最好不过了。”
秦梅和谢蕴听了,也是又惊又喜,对女儿这份源源不断的“奇思妙想”佩服不已。
————
两日后,天刚蒙蒙亮,谢家小院便已苏醒。薄霜在枯草上闪着微光,呼出的气息凝成团团白雾。
王氏、秦梅和谢慧早早起身,利落地收拾停当。谢明昭也麻利地穿好厚实的衣服,谢澜和谢屹更是兴奋得小脸通红。
一行人踏着晨霜,在谢蕴的目送下向县城进发。日头渐高时,县城那不算巍峨的城墙终于出现在视野里。进了城,冬至将近的气氛扑面而来,街道两旁店铺张灯结彩,空气中飘荡着各种诱人的香气。
“咱们先去东街的‘锦绣坊’。”王氏目标明确,带着家人汇入人流,“澜儿娘先把绣品卖了,慧儿也瞧瞧那里有没有合适的活计。办完事,再陪阿辞去鸿运酒楼。”
“哎,娘。”秦梅应着,紧了紧背上的包袱,里面是阿辞给她描绘了几个新鲜的花样,还有自己又琢磨出的两个新花样,不知道能不能卖出新的好价格。
几人走进绣坊,里面挂满了各色布料和成品绣件,几个妇人正在柜台前挑选。秦梅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小心地解开包袱,拿出自己的绣品。
“掌柜的,劳烦您看看这几件花样。”
柜台后一个穿着体面中年妇人看到是自己的老熟人,笑着接过去,仔细端详起来。
“嗯,这‘蝶恋花’的配色大胆又雅致,蝶翅的晕染难得。这‘岁寒三友’的松针也极有精神……”女掌柜眼中流露出赞赏,“上次询问秦娘子有没有新花样,没想到秦娘子真想出了一些新的样式。这几个新花样,我们收了。价钱嘛……”她报了个数,竟比秦梅预想的还要好上一些。
秦梅心头一喜,连声道谢。王氏在一旁听着,脸上也笑开了花。趁着秦梅和掌柜结账、顺便询问下次接活要求的空档。
谢慧也鼓起勇气,向旁边一个管事的娘子打听:“这位姐姐,不知贵坊……可还需要绣娘?或者别的活计?我针线也还过得去,手脚也勤快……”
管事的娘子打量了谢慧几眼,见她衣着虽朴素但干净整齐,人也显得本分,便道:“年前活多,倒是缺几个临时赶工的熟手。只是工钱按件计,年前要得急,可能得熬熬夜。你可做得?”
谢慧一听有机会,眼睛立刻亮了,连忙点头:“做得,做得,我不怕辛苦。”
“那行,你过两天来试试手。”管事的娘子给了准话。
谢慧激动得手都有些抖,连声道谢。这第一步,算是迈出去了,儿子谢屹也似乎感受到娘亲的喜悦,紧紧拉着她的手。
事情办得顺利,一家人心情都极好。王氏又去粮店买足了糯米和红豆,去肉铺割了肉,便由谢明昭领着,朝着鸿运酒楼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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