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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死人
深夜,房中同样辗转反侧的几人心里烦躁不安,“总感觉这个地方哪里怪怪的,尤其是人怪怪的,但是具体的也说不上来……奢华的房屋,但是人穿的似乎很朴素”。
白日里披着麻衣斗篷的姑娘步履蹒跚走在街道上,一个喝多了的醉汉与她撞到了一起。
“没长眼睛吗你!”蛮横无理的醉汉把柔弱的姑娘向一边用力推去。
“哟!这不是玉面珠女嘛!大白天出来吓唬人就算了,晚上也出来吓人!”
姑娘踉跄几步站稳,没有出声反驳,只是直起身拉了拉头蓬遮住额头后向前走开。
欺负了人的醉汉心情大好,一路骂骂咧咧走进巷子。
巷子一片漆黑,没有点亮烛火的人家,静悄悄的街道只听得见自己的脚步。
月光把人影拉得很长,醉汉的影子跟了他一路。
在巷子深处,他的影子停下来静静看着他向前走,醉汉把酒壶砸到墙角,却没看到他的影子化作一团黑烟跟了上来后再次变回影子,可是,回来时却多了一个。
“呸!一帮子孬货!出个海还要查着查那……”醉汉的一个影子手里不知不觉多了一把刀,它用力刺向另一个影子,捅穿瞬间,醉汉痛苦倒地,挣扎几下后咽了气……
天刚蒙蒙亮,一位出门赶早市的妇人在巷子里发现一个躺在地上不动的人。
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壮着胆子向前,手指靠近鼻尖,发现地上的人没了呼吸后跌跌撞撞跑去找人。
“来人啊!死人啦!”
轰隆隆——轰隆隆——
礁云得到了消息后派人前去查看,可不合时宜的是,原本就阴沉压抑的天空下起了大雨。
范云湘站在窗前看着雨水惊起层层海波,心里烦闷郁结。“查得怎么样了?”
身后的守卫统领范文半跪在地上,犹豫片刻。“回族长,天降大雨,痕迹几乎都冲刷干净了,目前……还没找到线索……”
范云湘深吸一口气,“下去接着查,要是抓不到凶手……半生树,好像很久没有施过肥了……”
“是!”范文想到自己要被“喂”树,腿软了又软,站起来险些又跌倒。
“对了,若是公子要跟着你就让他跟吧,记住,护住他的性命。”范云湘转身俯视范文。
“是……”范文退下。
小厅内,“几位昨晚住的可还舒服?”范云川一早准备好了早餐在房间等候。
“啊哈哈哈,挺好的,挺好的。”江沅捂着落枕的脖子尴尬笑笑。
“范兄可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苏镜醨揉揉肩膀,转转胳膊,一大早就被吵的心烦意乱。
“听说昨晚巷子里出了命案,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你们过来吃饭吧,这月桂鱼啊,最为鲜美!”范云川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白嫩的鱼肉。
“命案!”四人异口同声惊喊,立马提起精神。
“啊对,对啊。你们放心,阿姊已经把此事交由范文范武两位守卫统领,估计很快就会抓到凶手。”范云川张开嘴想要美美品尝鲜美的鱼肉,快到嘴里时被几人的惊讶吓地掉在了地上,只能抿抿嘴唇吃点余香解馋。
尸体被搬到仵作验尸处,仵作查看体表伤痕无果后又扒开衣服,刀锋落到皮肉上,一条细细的红痕显现。
仵作扒开尸体胸膛,手掌轻按处开始上下浮动。
“嗯?”仵作松开手,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在屋内响起,“怎么……会这样……”
仵作把手放到尸体的鼻尖,浅浅的呼吸萦绕指间。
“来人!这人还没死!”仵作的呼喊惊动了所有查案的守卫。
“怎么样了,仵作那边有消息了吗?”范文急急忙忙赶去礁云。
“仵作那边出事了,说那尸体死而复生……”回话的侍者跟不上范文的脚步,边追边回答。
范文听后收回了迈出去的步子,“范武统领怎么说的?”
“范武统领说事有蹊跷,暂时还找不到原因,尸体已经抬去药室了,让您还是亲自过去看看……”
江洂等人闻讯赶到药室,大夫找不到病因也无法施药。
“听说他是附近的疍户,名叫王荣,家里只有他妻子一人,昨晚在回家的路上遇害,离家门仅有三步之遥。”江沅把打听到的事告诉其他人。
“走吧,进去看看再说吧。”苏镜醨前脚刚踏进门就被拦了下来,“守卫查案,闲人勿扰!”
“两位大哥一看就很面善,我们就进去看一眼。”苏镜醨再次进门又被拦下。
“切!闲人,我很忙的好不好!”苏镜醨撇撇嘴想要理论理论。
“先走,回去再说。”宋鹤搂住他的脖子把他拖了回去。
几人回到住处想办法,在走廊失神游荡。
“看来想要插手这件事还得有个人点头才行。”江沅无奈摇头。
“范武统领!”侍者头前带路。
四人在走廊尽头时与前来汇报案件进展的范武统领撞上。
范武虽然名字带武,人却带些书生儒雅,身披银甲,玉面白冠。擦肩时余光扫过几人。
“还是出去走走看能不能找到线索吧。”江洂停下脚步。
找到王荣遇害的巷子,雨水溅起黄泥。地上没有任何痕迹留下,泥泞的道路让人寸步难行。
“雨这么大,痕迹早被雨水洗干净了。”宋鹤握紧拳头盯着巷子尽头。
“我试试。”江洂掏出罗盘注入灵力,罗盘缓缓转了几圈。
无数黑气从周围浮出,布满整条巷子。
“是妖?”苏镜醨望着弥漫在周围的黑气。
江洂在罗盘上空写下符咒,罗盘快速转动,片刻后巷子里的黑气被全部吸进里面,“是妖还是邪祟还不能断定,但是,有残魂之力的残迹。”
“看来这个案子也不简单……”苏镜醨撇撇嘴。
时过午后,天气没有转晴的意味,雨越下越大。
今天是船户收租的日子,无论是出海的渔民还是采珠的疍民,凡是上了船的都要给船户交租。
“一两?一两哪够啊!最近风口紧,得二两才能凑够出船的钱!”船户掂着手里的银子嗤笑着,一脸被逼无奈。
“求求你,你再宽限几天,家里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钱啊。”老人无奈跪下恳求。
“没钱!没钱出什么海!”船户收起笑容,一把推倒老人。
该抢得抢,该打得打。
一片狼藉过后,船户头头拿着一串上好的珍珠手串照着僧人模样拨动珠子,“阿弥陀佛,哈哈哈……”
天色变得更暗沉了,少数人家点起了烛火,雷声大作,雨声盖过了周围人的声声哀嚎。
烛光照耀下,船户头头在家中小心把玩着搜刮到的大珍珠,“呵呵……这些个贱民,藏了这么多好宝贝!”
一阵阴风吹过,船户头头急忙双手护住烛火。
不知不觉间,他的影子在摇曳的烛光下若隐若现,原本侧身的影子转过身面对着他。
影子又多出一个……它拿出刀迅速猛刺向他。
连续数刀狠狠扎进船户侧身的影子,他还没来得及挣扎就倒地咽了气。
未时,雨势越发大了,尽管身披蓑衣,头戴斗笠还是湿透了浑身的衣服。
“此人是一个名叫赵平的港口船户,午时在家中出事被人发现,家里财物并未丢失,四周没有打斗反抗的痕迹,身上也没有找到致命伤口,情况大致跟王荣一样。”范武眉头紧蹙边急步赶去案发地边听着下属上报基本情况。
“难道真是有什么怪病……”
“天降灾祸啊……”
淌着泥水淋了一路雨终于到了门口,门口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大家对这件事议论纷纷。
范文好不容易挤进人群,看到屋内几个生人放缓了脚步。“他们是?”转头看着下属。
“我们赶来时他们就在这了,刚刚那些就是那位姑娘告诉我的,让我速来寻你。”下属连忙解释。
“人怎么样了?”范文没有继续追究,轻步进入房内。
“人没有死,只是进入一种……假死状态。虽然表面看起来没有生机甚至短暂停止呼吸,但是身体里尚有灵力波动。”江沅把拉起的白布盖回“尸体”身上。
“那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真是怪病?”范文觉得眼前几人虽有可疑之处,不如先耐心看看。
“不是。”江沅坚定语气。
“是妖。”江洂检查了赵平体内的灵息,结合现在出现的异常情况做出判断。
“这位公子莫要吓我,你可确定……是妖?”范文眯眼警觉,紧了紧握着刀的手。
“哎,除了妖还能是什么有这么大本事。”苏镜醨和宋鹤查看房间内是否可以找到线索,一无所获便走过来。
“你们既然不是罘渔之人,为何会出现在这……”范文缓缓拔出刀指着苏镜醨。
“我们只是来此游玩,无意冒犯。”宋鹤拔刀架到范文肩上。
“范文统领——”范云川冲进屋内,拍拍身上的雨水。
“哦,介绍一下,这四位是我的朋友,这两位是见翁山的江道长和江姑娘,这两位是稷川的苏少侠还有清雨山庄的宋少侠。”范云川见几人剑拔弩张,说话的声音弱下来,“这位是范文范统领,也是案子的负责人之一。”
“既如此,公子还是带着你的朋友回去吧。”范文的刀离苏镜醨的脖子更近了些,“把尸体抬去药室。”
“他们都是好人,而且都很厉害,不如请几位协助范统领查案吧,案子早日告破也是好事,顺便……我也可以学习学习……”范云川凑近范文耳旁,“已经请示过阿姊了。”
“此案涉及妖邪之物,这位是见翁山大弟子,他肯定有办法抓住凶手。”苏镜醨脖颈一凉,喉咙上下浮动。
“劳烦范统领。”江洂看苏镜醨冲他挤眉弄眼接上话。
“收……收……”苏镜醨偷偷拍拍宋鹤的背,宋鹤把他往后拉了一把,迅速收起刀。
范文深思片刻也收起刀,“既如此几位随我来吧。”
路上,“今日之事算范文欠几位一个人情。”范文走在最前面。
“听说礁云有两位英勇无比,足智多谋的将领,我想其中一位便是眼前这位大人吧。”苏镜醨凑近恭维。
“嘿嘿,谬赞啦,我范文只是一介武夫,还是我家阿弟厉害些!”范文喜笑颜开。
“好名字!不出我所料的话,令弟是不是叫范武。”苏镜醨想起之前所遇笑容僵住,摸了摸鼻子。
“对对对!家父希望我们文武双全,故而取名文武,不过你别看我家阿弟是个统领,他其实是个喜欢舞文弄墨的书生!”
“有所耳闻,有所耳闻……”苏镜醨心有疑虑,打算借机接触。
“你们认识?”范云川摸不着头脑,靠近苏镜醨询问。
“初识,初识。”范文笑呵呵挺起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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